文秀小聲說“學。”
接著補充“我……我很快就會學會的。”
文秀手背在後麵,攪成緊巴巴的一團,保證“下次,下次,下次我一定學會,做給你吃,再不讓你做給我吃。”
二萬哦了一聲。
文秀喪了。
早晚飯二萬說沒必要學。
要學就學中午的大菜。
可……不適合文秀。
像燕窩。
他買回來的都是帶毛的,要自己摘。
魚甚至要現殺。
雞的苦膽都是現挖。
她根本學不會。
本覺得大菜都差不多,今天也許可以來個簡單的。
可今天他做的是廣式的花膠。
就扒雞皮的這手精細功夫,文秀感覺一百年她都學不會。
她有點紅了眼眶,在二萬溫柔說話的時候,輕聲說“我……這個我學不會。”
文秀回來四十天了。
二萬對她……其實挺好的。
很溫柔。
卻也很守禮。
最起碼基本沒和她有過肢體接觸。
晚上也是她在樓上,他在樓下。
除了做飯洗衣服澆花買菜,路上會說很多的教她。
平時很少和她說話。
更重要的是……孩子。
晚上她沒見過。
白天見過,是睡著的時候,也經常抱。
可要醒來,就會被抱走。
像是怕孩子知道她是她的媽媽。
甚至一眼都不想讓孩子看到她。
文秀感覺自己得滿足。
她從前想不明白,為什麼二萬不讓她解釋從前的事,為什麼說不愛她就不愛她了。
明明解釋清楚了,她的離開也好,對他造成的傷害也罷,都是有原因的,也該被原諒,他該接著愛她,不,比從前更愛她。
可是那晚才知道,解釋不解釋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傷疤已經造就,傷害已經構成。
就像是裘海天。
她真的真的很愛裘海天,那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裘海天傷害了她一次,她原諒了。
又傷害了一次。
哪怕他為了救她,差點死了,那一年的生活,證明他後悔了。
可對文秀造成的傷害卻就是傷害。
文秀永遠都無法再像從前一樣愛裘海天,對他心無芥蒂。
換位思考。
她認為二萬也是如此。
不。
更甚。
因為她傷害二萬,不是兩次,是一次一次又一次,無數次。
數不清多少次。
密密麻麻到就像是二萬身上現在的刀疤。
盤橫交錯,永遠都無法消退。
更變不回從前的樣子。
文秀愛不了裘海天了。
她覺得。
二萬也真的愛不了她了。
她該滿足她和二萬現在的現狀,她該知足的不能再知足。
可做不到。
她想喂他們的孩子喝奶粉,想看看她的眼睛長什麼樣子。
想抱二萬,想摟著他睡覺。
最想的是二萬可以和從前一樣告訴她。
文秀,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