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演講台上事先放好的沉重記事本，抓在掌中走下台，來到他的子嗣們身旁，垂首俯視著這群鋼鐵中的血肉之軀。
“怎麼卡的？”
沒有人移動哪怕一片鼠尾草葉長度的距離，佩圖拉博也不在意。
“你叫什麼名字？”他冷靜地詢問。“犯過什麼錯誤？”
“你退回隊伍。”
比起按照理性離開大劇院回去休息，這些子嗣紛紛巴不得和他永遠同處一片空間。這是第一次和他們正式見麵，就暫且滿足一下他們不曾宣之於口的願望。
“接下來我將宣布具體的懲罰，我的戰士們。你們已等待良久。”
“第二大營第九大隊，艾瑞克·安德森，因對建築材料硬度估算失誤導致身體卡在建築材料中間，錯過戰鬥時機。”
佩圖拉博在心中簡單計算了他在城市設計時預留的空間，以及等會兒他回去會不會畫得手疼，不得不給出明確指標“十人中站出一人即可，剩下的都退回去！不要讓我親自來選。”
“紀念館的地點也不僅限於奧林匹亞。泰拉、太陽係，以及所有我們曾征服並允許我們駐軍的地點，包括我日後的旗艦，都將留有建造鋼鐵勇士紀念館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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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大營第一大隊，裡貝羅·伊文斯，因浪費爆彈導致一場戰鬥後期彈藥用儘，不得不以槍支本身作為冷兵器進行攻擊。”
“部分令我感興趣的情況，我會在空閒時間親手進行雕刻。如本次作戰，除卻安德森的塑像之外，我還將親自雕刻你們集體射擊我拋出的敵人的群像。稍後參與射擊者來我這裡報道，我要在底座給你們留名。”
待到全部人員統計完成，時間已從清晨來到傍晚。沒有歸隊的戰士約剩餘千人不到，在晚風中巋然不動。
佩圖拉博回到台上，望向他的軍團。他不再故作嚴厲，相反地，他的語氣柔和了少許。
“通常情況下，你們將自己雕刻自己的塑像，我會審批你們的成品，留下評價。你們需將我的評價刻在你們塑像的底座處。”
“從今往後的新兵征招、內部慶典、軍團交流、帝皇來訪等大型活動，我們將開放紀念館，歡迎任何新的戰鬥兄弟，與其餘為人類而戰者入館參觀。”
隨後，他來到下一名阿斯塔特身前。
佩圖拉博放緩了呼吸，鋼鐵的海洋隨他一起陷入士氣低迷的沉寂。他的手指輕輕敲著演講席的台板，仿佛正掌握著軍團的呼吸節奏。
安德森整個人都晃了一下。
“後悔了沒？”莫爾斯優哉遊哉地翻看佩圖拉博已經通宵畫出的幾百份圖紙，又看了一眼兩隻手同時在畫畫的佩圖拉博，“想象力還夠用嗎？手疼了嗎？”
“沒有。”佩圖拉博快速回了一句，繼續繪圖。天亮前他得把所有人的雕像設計稿交出去。反正就這麼一次特殊情況，以後都是讓他們自己去設計。
全員集體往前邁步的鋼鐵軍團在一陣默不作聲的默契裡，逐漸地有些剛刷上新的黃黑漆的鐵殼子們應原體要求，不情不願地往後退。
“這就是我獨有的懲罰與獎勵。我不介意將其寫入軍規。”
“百年內如有任何因建造時遺留的漏洞造成的損害，我希望屆時你們都還能活著接受我的新一輪查處。”
鋼鐵勇士響亮地彙報“第五大營第三大隊，布南·蓋恩斯，在對異形作戰中曾因錯判異形身體構造致使對方在遭到命中後苟活，傷及十名戰鬥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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