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營長與軍士的奧德賽_戰錘40k:碎裂鋼魂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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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營長與軍士的奧德賽(2 / 2)

丹提歐克平靜地撫著胡子“不知道你們是否有興趣,了解一個同樣向往和平與人類團結的國度。”

“兩千年前的太空港,和兩千年後幾乎是一個模樣,”佐蘭笑道,用金屬手笨重地拍了拍窗框,“希望他們沒有和夜鬼一樣的剝皮愛好。”

丹提歐克靠著這一手出其不意,在頭一年的飄蕩裡又轟下了三條赫魯德艦船,並從那些船隻上搜刮補給,用來給自己的這艘船縫縫補補,並增添更多鋼鐵勇士所習慣的軍隊配置,漸漸將小船改造成鋼鐵勇士的模樣。

好消息是,佐蘭的狀態已經完全穩定,除了沒手和缺肺之外一切正常。現在他臨時擔任觀察員的職責,幫船長丹提歐克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另外,丹提歐克拒絕親手給他喂吃的,拆了根細管道下來給他當做吸管。

兩百餘年後,他們再度途徑西爾紮提。

——

丹提歐克拍下發射指令,一串炮火從這艘被簡易改造的異形船隻的炮口洶湧噴出,精準地追及出現在監測之中的小船,在宇宙中炸出一串破碎的金屬廢料。

“彆告訴我你做不到,軍士。”

這一次的嘗試取得了成功,儘管丹提歐克不確定對麵放人,是因為懂了他們的意思,還是出於珍貴的人道主義。

現在是他們在宇宙中飄蕩的第三年,除去愈發懷念他們過去的戰友,以及尊敬的佩圖拉博之外,他們開始懷念人類本身。

靈能者險些朝他當街下跪。

“錯了,”丹提歐克毫不留情,“你才乾了區區負一千五百年活,當勉勵自身,以佩圖拉博為榜樣,不斷向未來前進。”

“那……咳,那為什麼……”

“那……”佐蘭緩緩地說,“我們有辦法回去嗎?”

馬爾申和他的十來個夥伴從人群中衝出來,恨不得扒著丹提歐克的腿,讓他帶他們走。這些孩子全部是孤兒。

“不止我們抵達了兩千年前,佐蘭。”丹提歐克沉聲說,“我們不是唯一一組逃脫的幸運兒。但已知的帝國曆史上,並未記載這一批赫魯德人的存在。”

“因為現在赫魯德人還沒搬來薩特拉達深淵。”丹提歐克的聲音在狹小的室內空空地回蕩著,撞在周圍的金屬部件上,在佐蘭心頭擊打出一重重的回音,嗆啷地響著,一個詞兒一個詞兒地打出回聲。

佐蘭在路過骨灰盒架子的時候,扶著牆行走的重心不小心一偏。他的腿之前斷過一次,並且還沒找到醫療條件夠好的人類星球,從那以後,丹提歐克就得從奧德賽號的各個角落,把摔倒的佐蘭扶起來。

戰火紛紛,赫魯德人的炮在遠處自保炸膛。佐蘭在頭盔裡挑起眉毛,加快手上的動作,壓下節流閥,專注地調節著用於收集熵場參數的儀器。

——

他眯著眼,等到那艘小船徹底四分五裂後,才鬆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腰部,晃晃悠悠地回到佐蘭身邊,把倒地的軍士重新扶起來。那張嚴肅的臉孔中仍然閃爍著冷酷的怒火,仿佛戰火正倒映在這張衰老的麵容上,熊熊地燃燒。

“沒學過,”丹提歐克爽快地承認了,“要是到時候接上義肢後出現不良反應,你要相信你的阿斯塔特體格。還有,彆講敬語了。”

佐蘭不再出聲,這次他的確睡著了。

“我們的失誤將赫魯德人帶回舊夜,因此,我們要彌補自己的錯誤。”丹提歐克說,“這樣,當我們再度麵見原體時,我們尚有資格說一句,佩圖拉博的戰士從未辜負光陰。”

“活著。”丹提歐克沉聲說,“我們發誓要活著,軍士。”

佐蘭隻覺得渾身穿過一陣複雜的感觸,以酸澀為主,感歎為輔。與丹提歐克同行近千年,他從未見過大營長如此情感流露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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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年的某一個泰拉計時早晨,佐蘭的機械手在一聲響亮的嘎吱聲中,宣告了一次漫長罷工的開始。

——

大營長彆開視線。

沒有大遠征的號角。沒有星炬的光輝。沒有帝皇的指引。

第八百九十年,兩人路過一顆通體青碧之色,植被鬱鬱蔥蔥的美好星球,並覺得周圍的星係環境多有熟悉之處。

老船長歎了口氣“來吧,船員。這艘船是‘奧德賽’號。”

時間軸上的過往與未來,和他們漫漫生命中的未來與過往,恰恰交織於此時此刻的奧林匹亞之上。

“咳……我們要去兩千年後,夠遠了嗎?”佐蘭問。

“我看你已經徒手弄了台信號鳥卜儀出來?”佐蘭試探著問。

這是兩人漫長旅途中最難忘的事情之一,即使在離開之後,坐在經過英特雷克斯人幫他們再度改裝的船艙中,佐蘭與丹提歐克還會時不時提起那個文明尚存的聯邦。

“該死的!”佐蘭罵了一聲,“該死的!”

丹提歐克讓他先找到不是源自異形船隻的配件來替換翻修,再討論這個問題。

“是,我知道,我都知道,”佐蘭低聲說,言語間多有彷徨,隱隱還有些痛苦的畏懼,“但我不再是戰士了。父親值得更好的戰士,而不是……”

“坐下,”丹提歐克厲聲下令,“彆說話了!”

接著是風聲。風環繞著緊閉的眼睛,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劃痕,像是燈光的殘影,但更加冷硬,滾過你酸澀的眼球。眼睛的底下燃燒著痛苦的火,激發出色彩的殘片。這陣疼痛無處不在,潛伏在你的喉管與腿骨中,折磨著你脆弱的意識。

“你說得對,”大營長心平氣和地說,手指在體側縮成一個空心的拳頭,“可惜我沒接收到任何一條帝國頻道的訊號。”

大營長自製的警報器忽然刺耳地響起,丹提歐克猛地站起,險些閃著他的腰。

“你低頭,”他說,嗓音粗重,“看你的手。”

一百五十年後,馬爾申的壽命首先抵達儘頭,在深空中看著舷窗之外的景象,於病痛中長逝。

“不為戰鬥,”佩圖拉博的聲音在他們耳邊孤獨地回蕩,第五批船員全部離世後,兩人沒有再招新的凡人船員。“不為榮譽。”

隻不過那不再是一名年輕的將領。

在危急存亡的關頭,這些穴居者放棄嘗試與兩名不懼生死的見鬼的星際戰士正麵敵對,紛紛湧向剩下的艦船。佐蘭轉身進入船隻之內,跟著大營長一路闖入駕駛室——多虧這是一艘形製還算標準的微型艦艇,與鋼鐵勇士曾經捕獲的數艘船隻結構相似。

丹提歐克看了他一會兒,輕拍軍士殘缺的肩膀,靜靜回到駕駛座上,熟練地駕駛飛船,準備向著方才被擊毀的殘骸飛去。

“他媽的,還能有誰!”丹提歐克視線一掃,挑中一艘艙門剛剛打開,還沒上去多少赫魯德人的微型艦船,搶先攀上。

他補充道“我已經殺了四船赫魯德人。”

英特雷克斯人接受了他們的道謝,用音樂般的語言,表示他們很願意幫助同樣發源於泰拉的人類同胞,何況這是兩位未被“昏沌(kaos)”汙染的戰士——英特雷克斯人堅定地視那種東西為敵。

佐蘭止住笑意。“你看起來起碼一千歲,或者一千五百歲,兄弟。”

“帝國沒在薩特拉達深淵留官方移民署嗎?”

丹提歐克大聲罵了一句臟話,擠出三個受損的肺裡全部的空氣,吼道“我們發誓要活著,軍士!”

佐蘭手臂的問題在九十年後迎來轉機,二人在宇宙中四處亂逛,隨波逐流,終於撞上一個科技足夠發達的人類文明。

第二年的狩獵不再那麼順利,一則是流竄至此的赫魯德人數量減少,二是他們所改造的船隻愈發偏離赫魯德人製造的原貌,異形的懷疑因此而至。

兩邊的語言很不相似,未編碼的語言對於雙方來說皆隻能顯示一團亂碼,大營長嘗試了一會兒,乾脆開始用數學公式畫圖,發給對麵,寄望於對麵能懂數學和基礎符號學。

軍士衝他點頭“都聽你的,老船長。”

石像麵容蒼老,眉目堅毅,眼神幽邃,白發與胡子一並蓬鬆地垂落,一襲長袍及地,在臨近地表時微微飄起,姿態凜然而聖潔,仿佛行過千古歲月,恰恰符合了人類這一種族對先知與啟迪者源遠流長的刻板記憶。

“不,我是說——我倆——”

“那你們要去哪裡?”馬爾申追問。

丹提歐克接上佐蘭的話。他的聲音沙啞而難聽,他們太老,無法再讓語調變得激昂。

丹提歐克沉默地迎接了這一切,他在收拾船員的骨灰盒時,少見地照了照鏡子。

他此生輔助兩名星際戰士完成了三次對赫魯德人的長途追擊,放在軍團輔助軍內也算戰績優秀。

此時的西爾紮提星區早已是一片廢墟,黃沙漫漫,狂風席卷,文明的遺跡如刀疤般橫貫星球,在過高的輻射指數下,世界唯餘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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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猜我們上葬禮光榮碑了,”佐蘭說,“等你回去了,幫我去石匠俱樂部問問我小叔有沒有背地裡哭我。”

英特雷克斯人會製造一種形似半人馬的移動戰鬥平台,形成半人馬戰士,機動性極強。另外,他們手中的十字弓能夠射穿陶鋼,個中奧秘不得而知。

“夠了!”馬爾申快活地咧嘴笑起來。

一些白光,呼啦啦地閃爍著,石頭從他腳底下逃走了……天花板上掛著一塊綠色的玩意……他曾經穿著鐵甲,現在胸膛上有道長長的疤……他是怎麼死的?他怎麼停止呼吸的?哈……夜晚到了……你們都出去,大營長,彆看,彆回頭,大營長……有什麼看不得的?我老得厲害,傷重得厲害,風從我骨髓裡出去,一點兒不像塊鋼鐵……

之後的事情就變得簡單。毀滅永遠比建設容易千百倍。

他的失望幾近於慣性,迅速而毫無停頓,似乎並未真正對你的複蘇抱有信心,且對自己的誤會習以為常。他繼續修理著手中的機械,那是一個模糊的方塊,鐵色,看起來很破舊,還有些古怪,似乎不該是人類的產物。

“去哪兒都一樣,老船長。”馬爾申說,“去星星裡,走得遠遠的。”

“今昔乃何夕?”

“我們倆?”佐蘭不可思議地反問,隨即掐死一隻附近的赫魯德人,奪過對方的武器,沒找到扳機的位置,索性當作鐵棍,可勁兒地揮舞,將他能觸及的任何敵人拚命砸進地裡。

丹提歐克試著告訴他們,自己來自人類帝國,隻是一名屬於鋼鐵勇士的人類戰士。很快,他在神廟中就變成了“鋼鐵與工匠之神的崇高聖徒”。

“基因原體還未至奧林匹亞,”他說,“我亦未曾與此地相互關聯,何故要突然拜訪這顆行星,擾亂她尚存的千年安寧?”

佐蘭看著丹提歐克,隻覺得時間忽而於此刻重又浮現,如此明顯地糾纏著這位老人,像無情的網羅,裹緊了那張漁獵的巨網。

“彆回頭,大營長。”他艱難地說。

消滅最後一船赫魯德敵人後,佐蘭癱在椅子上,一副耗儘精力的模樣,慢騰騰地呼吸著潔淨的空氣,仰望奧德賽號內部的天花板。

“帝皇在上啊,那我還得活一千五百年!”

“先活到那時候再說。”丹提歐克回答。

丹提歐克的推測一點不錯,這裡正是赫魯德人的飛行港,上方直連天幕。預感到危機的降臨,這些赫魯德人此時也正在搭船逃離,登艦舷梯上尤其繁忙。

“當然,”佐蘭放下金屬手臂,聲音重新變得堅定,“內外皆鋼。”

“你繼續休息。”大營長含糊地說。話音剛落,佐蘭再次陷入昏迷。

在第二百七十個年頭,奧德賽號於追擊赫魯德艦船時,誤入攻擊性異形的領地,這導致了一場突發性的太空戰鬥。

——

“我們發誓要活著,軍士。”大營長說。

“我在想一件事,大營長。”佐蘭抱著一堆盒子說。

丹提歐克給他倒水的手停了一停。

沒有軍團。沒有盔甲。沒有目標。沒有路。

“你彆害我們失去食物補給。”丹提歐克對他的部下發出警告。“何況他們給我們送來了修補飛船的材料。”

起先是一些噪音,來自手指的顫抖,冰冷得像是觸摸著一塊從火山餘燼裡冷卻的石頭,有些刺痛,就像手指不是你的。

“怎麼了,大營長?”佐蘭邊咳嗽邊問,白發顫顫巍巍地抖動。即使經過了英特雷克斯的醫療,他還是隻有兩個肺。

他們在英特雷克斯聯邦住了十來年,與本地人的交流愈發融洽。

佐蘭領悟了丹提歐克的暗指,他臉上漸漸掛起混雜著疼痛的微笑。“那是因為我們會把它們都殺了,對嗎?”

他上來就抓住丹提歐克的手,克製著激動問“打擾了,你知道大遠征嗎?你知道帝皇的光輝嗎?你看得見那束光嗎?不,抱歉,但你穿的鐵甲,和帝皇的天使太像了……”

“老船長,”佐蘭慢悠悠地走到大營長背後,看著丹提歐克新騰出一個櫃子,整理成的骨灰盒架子,搖了搖頭“要是有黑漆和黃漆就好了。”

一開始,他們的追獵十分順利,沒有赫魯德懷疑另一艘與他們同源的船隻駕駛艙裡,隻有兩個一門心思追殺它們的大敵。

佩圖拉博的具體形象,在老戰士們的記憶中早就稍顯模糊,具體的輪廓像沙石的雕塑,在時間的長風中侵蝕、剝落,隻剩下那些最基本的塊麵與線條,和那些難以忘懷的印象。

不……他想說,不要,彆。他躺在這兒,這是他熟悉的地方,他住了一千又五百年的地方,現在變成了一間陌生的屋子。他躺著的床,變成一張陌生的床,拒絕著他的存在。這兒不屬於他,他也不屬於這兒。

而他們也一無所有。一艘沒有補給的小船,兩個上了歲數的戰士——其中還有一個殘廢。

下一秒,飛船立刻向前加速竄出,把佐蘭摔到了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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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儀表台滴滴地響著,一溜儀器都在泛警報的紅光,幾根電線的封皮被扒開,裡頭的金屬絲粗暴地絞在一塊兒,成為了危險的不合規線路改造的典型教學。

“可是——”

“那是奧林匹亞。”佐蘭說,凝望著基因原體的母星,毫無來由地鼻頭一酸。

似乎有一雙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的呼吸漸漸衰弱。白天的光輝在他眼中,漸漸地愈發清晰明亮。

“奧林匹亞,”丹提歐克喃喃,就好像他生怕自己驚擾了這裡的寂靜。

當地人笑眯眯地表麵應下,轉頭就給他們建神廟,塑石像,整天頂禮膜拜。

“你的家是奧林匹亞還是泰拉?你這個泰拉裔。”

“一切都會在未來走向終結,時間會在遙遠的無數個千年後抵達終點。但夜晚之前,仍需有黃昏、正午、早晨與朝陽。鋼鐵在光明中熠熠生輝,反射日光。”

在他們離開後,西爾紮提內部的一些軍事力量因為共同抵擋異形的動員而得到提升,兩股主要勢力漸漸形成,並變得針鋒相對。

你的內部由血肉組成,又像空洞的破損鋼鐵框架,任由冰冷的空氣在內部尖嘯著回蕩,剝離著鐵屑與鏽蝕。

丹提歐克給佐蘭緩緩地喂了點水。“沒鼻飼管,你先喝著。”大營長說,他的影像在佐蘭模糊的視野中變得愈發清晰。

“父親不在這兒。”丹提歐克平靜地說。

佐蘭劇烈地咳嗽起來,內臟痛苦的發出哀鳴。他向旁邊無法控製地倒下,丹提歐克立刻過來把他扶正,沉默地幫他順了順氣。

“說真的,我們該抓個星語者。”

你沉重軀殼與固執的皮囊喚醒了你,把你從沉悶的昏眠中托起,將你的意識捧到冰冷的世界表層,聆聽真正的風在回廊中穿行,從艦內空氣循環係統的風箱中嘶嘶地流出,又回到換氣口內,帶著器械那不穩定的焦油味,和你的大營長一邊拆卸機械,一邊喘氣的粗重呼吸。

“你要什麼?”丹提歐克問,“奧德賽號就這麼大。”

“下去看看?”佐蘭提議。

丹提歐克撐著儀表台喘了兩口氣,心下稍安,正要回頭,飛船忽而猛烈地顛簸倒轉,將大營長和軍士甩向一邊的艙壁。

“這裡!”丹提歐克喊道。

“請講。”

“啊……沒事,畢竟我們沒理由讓父親乾等在這兒。”佐蘭樂觀地在咳完之後,扯出一張皺巴巴的笑臉,“我們飄了多久?”

“哪有你這麼孩子脾氣的老年人?”丹提歐克說。“到時候我拜托基因之父把你弄進無畏。”

佐蘭沉默了一會兒,端詳著他那雙金屬義肢,“誓言有些多,大營長,你說哪一條?”

除了隔絕的世界、倒退的科技、麻煩的異形、科技蠻族、靈能帝國等等不愉快的東西……可能還有些藏在陰暗角落裡的文明火花之外,舊夜一無所有。

那時他正在一條街道上行走,背後裝著維生背包,穿一身盔甲,既是遮蔽自己衰老的形象,也是為了讓鐵甲撐起自己虛弱的身體。

——

有時丹提歐克覺得佐蘭明天就會因傷痛的折磨而死,有時他又覺得佐蘭能永遠地活下去。

“沒。”丹提歐克移開視線,看了眼舷窗之外的漆黑宇宙。

“你有些身體部位受傷嚴重,”丹提歐克說,“我切除了你的手臂,以及一個肺。”

丹提歐克比對著他記憶中的星圖,不得不坦誠地開口“我不知道。但他們回應了我們的信號。”

考慮到他一個人既要照顧整艘船,又要應付佐蘭·安德森,實在是分身乏術,丹提歐克以謹慎的措辭和克製的態度,有禮地詢問當地是否有人願意跟他們一起走,當個船員做些輔助工作。

忽然之間,他的恐懼抵達了一個峰值,又迅速被一種良好的輕鬆感替代,撥弄著他衰老的心臟,扣著那微弱的心脈之弦。

“吾等將銘記,來自人類帝國的鋼鐵勇士。”英特雷克斯人鄭重地說。“翌日重逢,必以佳禮相迎。”

丹提歐克盯著他看了兩眼,重新蹲到艙室狹小的地板中央,繼續修他的鐵盒。

時間的齒輪突然卡上,自環的河流歸於單向。

“我是說……你看,大營長,我們這樣老了……看不清東西,聽力衰退,走起路腿就哆嗦……”

通過一些人類刻印在血脈之中的原始交流手法,丹提歐克最後勉強弄明白,這是一顆與附近少數行星進行海洋產品貿易的星球,保存了一定的太空航行技巧,但科技大致與佩圖拉博降臨前的奧林匹亞持平。

“有什麼看不得的?”丹提歐克罵道,暫且無暇從儀表台上移開視線。他根本不信任異形的飛船,但現在彆無選擇。

丹提歐克用儘了這輩子的開船能力,終於駕駛一艘孤舟從包圍圈中逃出生天,回到廣袤的星域之中,得來喘息之機。

——

佐蘭看了一會兒,又自顧自地笑起來。

“我覺得你說得對,軍士。”丹提歐克說,“也許人類科技的停滯亦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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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蘭扶著一塊聳起的廢牆,站立在荒原中央,白發在風中飄揚。

丹提歐克笑了笑,從舷窗邊離開,差點被地上的雜物絆倒。“走吧。”

佐蘭扶著艙壁,緩緩坐到一半,就跌倒在地。

佐蘭齜牙咧嘴地吸了口氣,“幫我坐起來唄,大營長?”

“如果你繼續笑,我就不去那艘船裡拾荒。”丹提歐克威脅道。

“是鋼鐵勇士艦隊啦,尊敬的老船長。”

佐蘭倒吸一口冷氣“大營長,您老還會做義肢嗎?”

“佩圖拉博保佑,”佐蘭嘶啞地低語,眼前白光乍現,破碎的倒影在千萬個時間與空間的層次上扭曲,畫麵在膨脹的同時相互擠壓取代,他無力抵擋,陷入思維的斷層,在時空的漩渦中被吞沒。

丹提歐克用他們的技術知識,幫助本地人修理一些過於古老的機械,當然,還有畫房屋設計圖。在這一點上,鋼鐵勇士們實在是輕車熟路。

“什麼意思?”

“一個月。”

兩名鋼鐵勇士落荒而逃,寄望於千年時間能抹除這錯誤的崇拜,否則日後丹提歐克可能還得向不怒自威的原體解釋,為什麼會有一顆星球,尊佩圖拉博為鋼鐵與工匠之神。

軍士一聲不吭,憋了一會兒緩過勁,喊道“怎麼了,大營長!”

佐蘭的表情猶豫起來,臉上的皺紋堆得厲害,幾近多年地質運動而成的褶皺山巒。

丹提歐克不發一言,隻是將手搭在了佐蘭的肩膀上。

“帝皇在上啊,大營長,”佐蘭笑出了聲,“這比起您老過往的功勳,可是少到不值得驕傲吧?”

他歎息道,熟悉的詞彙貫穿時空,翩然歸來。

“薩特拉達深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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