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樂園_戰錘40k:碎裂鋼魂_思兔 

第21章 樂園(1 / 2)

“人總要惶恐於將非善的個性也歸於聖子,但需知聖子也受勸誘與挑戰。他在憂懼上如同我們一般,隻是他沒有犯罪。”——《洛嘉之書》

行人站在荒蕪的草原邊緣,感受到自己體內的東西正在向吹過的風聲中流逝。

風裡帶著濃烈的金屬氣味,最近下過雨,濕氣讓金屬氣味變得像不斷流失與飛濺的生物質,但一種先驗的知識告訴他,這股氣味來自於金屬的脫落,鏽蝕在雨中發生,鐵屑順著雨水的衝刷越過河灘,刮擦著地麵,而後墜進河水中,在漫長的時間過後沉進淤泥裡。

淤泥乾涸。變成沙地。但雨仍在下,草原仍然青翠。在這些時間組成的歲月回響中,水滴從無數靈魂恐懼於交融的記憶中上升,組成一片雨雲,複又墜落。當它們輕輕敲在靈魂們的背脊上時,它們就在熙熙攘攘的共存中接受了孤獨的遺忘。

行人低下頭,在他穿著盔甲時,他移動頭部的幅度不可能這麼大。他的下頜會被頸甲卡住,而這種限製源自於保護。他仍然穿著鎧甲,漆黑一片,鐵羽上流淌著銳利的光澤。但他低下了頭,看見自己被撕裂的腹甲上殘留的空洞。

那裡邊緣光滑,切割完整,和其他刺穿他身體的孔洞一樣。殘留的血跡像一道不夠和諧的裝飾,存在於他體表,沒有疼痛。

“我沒有獲得那份榮譽,”行人模糊地想,“魂歸……”

他不太記得自己接下來的話,但草原的氣息柔軟了下來,那種冰冷和孤獨的觸感沉沒在河水中,薄霧飄浮,溫柔地撫過他。

透過眼前的雨幕,穿過升起的林木上攀爬纏繞的藤蔓的空隙,我看見他們在河邊飲水,然後,他們邁動四蹄,順著河流的流向往上遊走。我順著河水,在河流的另一岸陪他們一起走。

我有兩條腿,一身很重的黑甲。

他們在草地裡用嘴撥弄著地上的泥土,然後抬起頭,咬下一些藤蔓上的花。接著他們開始嬉戲打鬨,用蹄子和尾巴互相碰彼此。然後,他們站住,喊了我。我張望他們的表情,他們看起來很輕鬆,咀嚼著嘴裡的花,流出一些深紅的汁水。

“過來嗎,”其中一個長長地嘯叫一聲,“我們去看看從頂上跑下來的山。”

我踩著水過去,河水流得不快,我還是遊了一會兒。我覺得我不太像我自己。

“看看你,遊得這麼慢。”斯裡奇說,“過來呀,在我們去那座灰色的山上之前,還有一些堿花可以吃。彆磨磨蹭蹭了,你總是這樣,三年前是這樣,三十年前也是這樣。”

他們等著我過去,還給我留了藤蔓上的幾朵堿花。花瓣在雨水裡下垂,顏色變得很深,讓我想到頂上的太陽要落下時候的樣子。

“我不餓,”我聽見自己說,有一隻飛動的深藍色小小鳥落在我的右肩上,也許是我的黑色鐵甲上,也許是我的淺橙色皮毛上。

我扇了扇深藍色的羽毛。看見下麵的無翼馬正往前走,它們剛剛吃完藤蔓上的深紅花,嘴邊全是汁水。汁水對飛行不好,但它們沒有翅膀。我就知道所有人都要去看從高天上墜落的魚尾鳥,即使是愚蠢的無翼馬。魚尾鳥很漂亮,而且他還活著。

我落在一匹濕噠噠的無翼馬肩膀上,它真討厭,用尾巴拍掉了我。

我用尾巴拍掉了它,跟著他們一塊兒走,身體穿過森林裡的每一棵樹。

這些樹不屬於我們,我們不知道那是誰的,不論怎樣,它們和我們現在的前進沒有關係。

我們順著河流,走到了能看見從頂上掉下來的山的位置。它很龐大,形狀是我們沒有見過的,顏色則和太陽剛從下麵上來時很像,灰色,又有些發白。它像鳥一樣有對稱的翼,又和河裡的東西一樣隻有一條很軟的蹄子。

我們中的幾個發出高興的嘯聲,也有一個在哼哼。我就知道它一定會可惜沒有被吃完的堿花。

我們貼著彼此的腰,悄悄靠近,地麵被雨水泡得很軟,這弄得我腳踝上全是泥。“我要洗我的腳。”我說。

“你真嬌氣,”斯裡奇說,“去吧,但我們可不會等你。”

我被他說得不太高興,頂上掉下來的灰山又不會走,我可以等一個晴天自己來找它。我跳著離開,路過他們留給我的堿花,賭氣沒有吃。我去河裡洗了洗我的腳,然後在河裡往前走。

我在水裡的破碎倒影是一個黑色的奇怪東西,看起來很笨重,隻有兩條腿,渾身的黑色片片弄出比河水還要吵鬨的噪音。

我還是回到他們身邊,因為我不想被很多樹裡的媽媽一個個問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玩。當我回去之後,我看見他們都倒下了,亮橙色的皮毛倒在沙沙作響的樹葉裡,很多深紅的血從皮毛裡流淌出來,就像他們吃的堿花一朵朵地重新開在了地麵上。

我在他們身邊僵住,我喊了他們的名字,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感覺頭有些疼,就像我吃了很多的冷草導致的生病,接著,我的全身都開始疼,我的神經像是著了火。很快,我也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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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站起來,心有餘悸地蹭了蹭彼此的頭。

周圍的環境好像有一些不一樣,我們似乎全部站在草地裡,周圍還有好幾千個其他的同伴,還有鳥,或者其他生物。我們身上一點都不痛。

我找到最後從河裡遊過來的裡姆,“你還好嗎,”我問。“你今天真的好吵,斯裡奇。”他說。

我們抬起頭,魚尾鳥已經死了,但我們來看它的時候,它還活著,眼睛睜開,看起來很疲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

它像這樣活了很久,和我們一起共處了三百多年,我們把我們擁有的一部分放到泥土裡,製造成新的後代。為了它們行動方便,我們提議給它們製造四個爪子,魚尾鳥同意了。它很溫和,總是很好說話。

很突然地,草地消失了,河流也找不到,所有東西都變成一種黑灰又細碎的小東西,像乾枯的土。有一個奇怪的生物站在我們前麵,很重,隻有兩條腿,黑色的硬皮毛弄出比沙子還要吵鬨的噪音。一些閃電在他手裡向著魚尾鳥的骨頭閃出來,一直閃,直到雨又開始下。

“我不是你們,”他說,他大吼,他的叫聲尖銳極了,像被殺死了一樣讓我聽得喉嚨疼。

他一定是瘋了,吃錯了止疼的草,這會讓我們瘋掉。

“彆喊了。”我情不自禁地說,我的聲音從他嘴裡發出來。

他愣了一下,繼而更為絕望地嘶吼,好似要把他體內的內臟和血全都吼出來。他手裡的閃電像是永遠不會停止一樣,在我們的世界中向著魚尾鳥射擊。

我們都不希望魚尾鳥死,所以沒有一道閃電傷到它。

“你是誰?”魚尾鳥的骨頭問他,它的聲音和我們這些年記住的聲音一樣動聽。

“格裡格裡斯·肖恩·格奧爾季夫·帕特奧沙利文——”黑色的人咆哮著,“讓我離開!”

魚尾鳥身上的膠質紗翼緩緩張開,將黑色的人裹進紗網裡,吊上半空。

“看一看我們的現在,”魚尾鳥和我們的一千個孩子一起說,它的聲音變得那麼響亮,以至於我們的世界開始褪色,變回魚尾鳥眼中的灰白世界。

我們全部向下看。有四個生物,長得和黑色的人很像,身上是很重的硬的皮膚,但顏色深淺不一樣。

他們的手裡也有閃電,每殺掉一個我們製造的一千個孩子中的一個,我們的世界就會坍塌一點點。我們的共同記憶回蕩在我們存世的每一塊血肉之中。

“我們會活下來嗎?”深藍的小小鳥問道。

“……會的,”魚尾鳥說,它的聲音忽然變得那麼遙遠。而在這一個眨眼中,我們的世界似乎突然擴得很大,與某個更高也更遙遠的世界擦肩而過,在這一過程中短暫地相連。

——

格裡抓著紗翼編成的網,朝前方傾斜的世界看去。

他剛剛從幾乎融進整個精神世界的狀態中勉強恢複,那種感受就像是一點點將自己的碎片從自己被剖開的身體中挖出,再拚湊出一個全新的自己。他渾身顫抖,手腳早已麻痹,疼痛的火焰在他身上的每一道傷口裡肆虐。

他依靠本能粗暴地完成這項拚湊的工作,這一過程令他模糊地回想起當年完成星際戰士基因手術的經曆——又一次的重獲新生。

有一些破碎的回憶無法追回,也許它們被納入這片精神世界的所有生命的記憶之中,被分解到不見蹤影,隻能在一些偶然的時刻,從任何一道靈魂的意識中如輕風般閃回。

某種意義上,他甚至不知道現在這個自己是否還是曾經的格裡格裡斯,那個效忠於帝皇,為萊昂·艾爾莊森作戰的死翼戰士。

從這一視角中所能看見的星際戰士們的位置,和他先前得知的冉丹生物艦異形殘骸的位置,可以推算出眼前的畫麵,就是這隻龐大異形頭部能見的視角。而他的同伴正浴血奮戰,在重重危機中戰鬥不休,槍聲不止。

那個……他想著他的名字,克羅格……克羅格,對,鋼鐵勇士克羅格帶領小隊謹慎地躲避著從地下張開的危險巨口,並開槍殺死撲到他們附近的異形後裔。

冉丹異形和他共享了它們的記憶,這險些將他衝垮。他強硬的抗拒阻止了記憶流的湧入,但一些瑣碎的知識還是強行捅進他的靈魂。

他知道那種怪物一共有三百七十一隻,其中一半因為有機物補充的不足而較為虛弱,但任何一隻都足以撕裂星際戰士的陶鋼,用它們有毒的利爪一直切割到黑色甲殼,毒素會讓他們漸漸渾身脫力。如果戰鬥結束的不夠快,一切都會迅速滾入惡化的深淵。

那是誰?格裡遲鈍地想,接著抓住自己的意識體,折斷一根手指,讓洶湧的疼痛穩固他自身的獨立性。他喘息著,伏在紗網裡,將全部的精神集中在已經不屬於他的戰鬥中。

那是漢默,他想,沉默寡言,不引人注意,但他的槍法從不含糊。他開槍,槍口迸發出熾烈鮮紅的火。好!格裡在心中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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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一簇烈焰接觸到異形魚怪甲殼內的血肉時,一陣灼燒的劇痛忽然切開了他,就像他本人被燃燒烈火的戰斧當頭劈中。他冷汗涔涔,將一聲從肺部撕裂而出的尖叫卡死在喉骨之下,在紗網中無力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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