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衝著祖克勇和徐昌永單膝下跪行禮之後,張得貴、李祿兩個自然也不能無動於衷,無法再安坐於原位了。
而且,兩個人也都知道楊振的意思,若是沒有祖克勇、徐昌永的奔走幫忙,即便是有了方一藻的手令,在以祖家軍為主的寧遠城裡,恐怕也沒什麼大用。
因此兩人立刻跟著楊振,向徐昌永、祖克勇行了大禮。
徐昌永和祖克勇猝不及防,連忙避讓。
徐昌永更是一邊避讓,一邊擺手說道“哎呀呀——楊兄弟,老張、李兄弟,你們這是乾嘛?!快快起來,快快起來!有話好好說嘛!咱們是一條船上的,徐某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也得幫你們把東西湊齊!”
祖克勇也是跟著說道“楊協鎮!張遊擊!李兄弟!快快請起!既然火器對楊協鎮的計劃如此重要,而且又有大帥的軍令,那麼寧遠軍中諸般火器,火藥,彈丸,還不是由咱們先遣營說了算!大帥軍中,你看中了那種火器,列個單子,交給祖某!
“至於寧遠城裡,軍械輜重,乃至糧餉軍需,皆由袁郎中簽發調度供給,既然楊協鎮已經請了巡撫大人的軍令,袁郎中那裡想必也沒有問題!”
有了徐昌永的表示,特彆是祖克勇的說法,楊振總算是放下心來。
要想在這個年代,特彆是眼下這個時候,闖出一條活路,除了改良火器和重用火器之外,楊振實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走海路,或許能夠避免在半路上遭遇韃子騎兵,避免被韃子全殲的悲催命運。
但是,到了鬆山城的外海,或者是到了小淩河的出海口,即便是足夠幸運,可以沿著小淩河,一路深入進去,抵達離鬆山城最近的娘娘宮,楊振所部想要靠近鬆山城,總還是需要上岸的。
而此時的鬆山與錦州城外,到處都是韃子的重兵,隻要上了岸,遲早會與韃子遭遇。
雖然楊振知道,此時韃子設伏或者布下重兵的區域,主要在鬆山以南、以西以及與錦州周邊,並沒有把來自海上的威脅放在重要位置。
但是,他卻絕對不敢保證,韃子在鬆山城以東的海岸上,或者小淩河的入海口,沒有駐紮軍隊。
所以,在楊振的設想之中,一旦遭遇了韃子小股人馬,他要利用現有的火器,想儘辦法打一個勝仗,以便激勵軍中士氣。
到了崇禎十二年春天的時候,在與女真韃子的戰爭中,大明朝的官軍已經太久沒有打過勝仗了。
因此,哪怕是一個很小的勝仗,也會立刻上達天聽,這樣的話,一方麵可以讓自己迅速揚名立萬,另一方麵也更有助於讓自己改寫大明朝在這個平行時空中的命運。
當然了,若是上了岸以後,意外遭遇韃子的大批人馬,他是肯定不會選擇硬拚的,一旦如此,他會留下一部分人馬斷後,領著其他人馬退回海上。
至於說,上了岸以後,掉進韃子的埋伏陷阱,那就啥也不用說了,唯有像曆史上那樣儘人事聽天命了。
且說當日下午,幾個人碰過麵以後,初步定下了“暫編寧遠先遣營”的基本構成,隨即幾個人就按照楊振的說法迅速行動了起來。
徐昌永需要把自己的親兵家丁儘快安插到那三百蒙古兵中,去擔任什長、把總、哨官,以便牢牢控製住那三百蒙古兵。
所以,幾個人計議結束,徐昌永當即匆匆告辭離去。
而楊振,則讓人找來了筆墨,歪歪扭扭地寫下了一堆所需的火器、彈藥等軍需物資,交給了拍著胸脯向他承諾的祖克勇,讓祖克勇立刻帶人前去搜羅。
與此同時,楊振麾下的左膀右臂——張得貴和李祿,則去召集了楊振舊部全體士卒到小校場上集合,按照楊振的說法,挑選和分派火槍隊、炮隊和擲彈手,忙得不亦樂乎。
等到楊振再一次出門,前去巡撫衙署求見督餉郎中袁樞調撥火器彈藥軍需的時候,那麵寫著“暫編寧遠先遣營”字樣的紅旗,已經被楊振的親兵隊長——把總楊占鼇弄了個高大的旗杆,樹立在了楊振居住的小院大門前。
“暫編寧遠先遣營”就在這一片倉促忙亂之中,草草地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