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新命記!
從鬆山總兵府軍議結束的第二天開始,鬆山城內的各支隊伍就開始了頻繁的調動。
先是天剛蒙蒙亮,楊珅就帶著火槍隊新任把總馬壯,以及炮隊裡選出來的十幾個人,從頭天夜裡才打通的鬆山城北門下,打馬離開。
緊接著,到了上午辰時剛過,老將徐昌永帶著麾下百餘的蒙古騎兵,也帶著幾日裡需要吃用的乾糧,橫穿整個鬆山城,從剛剛打開的西門疾馳而過,朝著六七裡外的乳峰崗山區進發了。
夾雜在徐昌永所率人馬隊伍裡的,還有之前徐昌永推薦到邊外草原上招募蒙古遊騎馬賊的一個小隊。
徐昌永推薦出來的那個蒙古漢子,名叫孟和,約莫四十歲上下,大臉盤子、絡腮胡,塌鼻,禿頭,斷眉,一雙小眼睛裡閃爍著時而狡黠時而狠毒的光。
這個人,楊振隻見了一麵,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一個好人,或許以前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草原馬匪出身。
但是楊振現在手底下無人可用,隻能用他了。
而且,這個孟和是不是好人,他也不在乎了。
對現在的他來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沒有必要從道德上對這種人做出評判,甚至以此來區分敵我。
隻要這個孟和能夠給自己招來一批草原上打家劫舍的亡命徒,在某一個時間段內能夠為己所用,那就夠了。
這些草原上的馬匪遊騎,有當年被女真人消滅的蒙古部落遺民,也有草原上逃亡的漢族牧奴。
但是不管他們的成分由什麼構成,也不管替他們到底忠不忠誠,可不可靠,既然他們與自己有著共同的敵人,那麼就可以聯絡一下,嘗試著爭取為己所用。
楊振之所以願意去嘗試一下,是因為,在現如今的邊外草原上,還有大明鬆錦防線以北,早已經沒有效忠大明的漢民存在了。
這些草原馬匪遊騎劫掠的對象,要麼是行走在草原上的那些與北虜和東虜通商的商隊,要麼就是那些早已經歸降了滿清韃子的部落和莊屯。
大家的目標一樣,自然可以嘗試著聯手行動。
所以,在徐昌永的引薦之下,楊振十分爽快地就讓金士俊寫下了一張委任孟和為欽命征東先遣營把總官的兵部官告,並親手鄭重其事地交到了孟和的手上。
楊振還當著徐昌永的麵兒,親口向他許諾,但凡願意前來鬆山投靠大明官軍,或者願意為先遣營效力的草原遊騎,能領百人來歸者,命之為百人將,能領千人來歸者,則命之為千人將。
為了顯示自己的誠意和信譽,楊振向孟和出示了蓋著兵部大印的一摞空白官告,直看得孟和兩眼放光。
楊振當然不相信這些蒙古兵會為了大明朝廷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可是這一點並不妨礙他善加利用他們。
徐昌永領著麾下的蒙古輕騎以及新任蒙古把總孟和打馬離開鬆山城西門的時候,祖克勇也指揮著手下僅剩的六十名重騎兵,收拾好了全部該帶的家當,策馬出了東門,前往娘娘宮安營下寨去了。
祖克勇倒是更希望到乳峰崗去,作為一員久經沙場的宿將,他也看出了乳峰崗的戰略位置之重。
可是當他就要開口的時候,徐昌永搶先開了口,他就沒有辦法硬搶了。
他本以為以楊振的見識,應該能夠看出徐昌永及其手下的蒙古輕騎並不適合駐守乳峰崗,應該會駁回徐昌永的請求。
但是,楊振不僅沒有反對,而且立刻就同意了徐昌永的請求,這讓祖克勇一度有點失落。
不過,祖克勇是一個磊落漢子,原先他想去乳峰崗紮營,也不是有什麼說不得的隱情。
而是因為,他認為乳峰崗的地理位置居於鬆錦二城之間,而且緊鄰驛道,距離杏山也不遠,乃是一處兵家必爭之地。
而且以徐昌永及其手下蒙古雜兵的戰力,一旦韃子再來,他們怕是根本守不住乳峰崗這處要地。
隻是他臉皮子比較薄,眼見徐昌永搶了這個位置,他也不好意思當麵反對,所以這件事情就這麼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