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單論駐兵條件的話,娘娘宮的條件,可要比乳峰崗的條件好多了。
至少居住的地方,都是現成的真正的房子,不用再辛苦紮營了。
而且比起鬆山城內城隍廟中的逼仄來說,娘娘宮內的亭台樓閣可是寬敞多了。
也因此,儘管祖克勇本人心裡不怎麼滿意,但是他手底下的前祖大壽中軍重騎弟兄們,倒是開心得很,反倒覺得楊振這個新任鬆山總兵夠意思。
隨著徐昌永手下那些到處亂竄的蒙古雜兵,以及祖克勇手下囂張跋扈的遼東重騎,全都出城離去,城內的秩序也一下子好了許多。
偷雞摸狗、打架鬥毆的事情,也隨之銳減。
與此同時,徐昌永和祖克勇率隊出城駐紮,分守乳峰崗和娘娘宮,也讓城內的空間突然顯得大了起來。
原來顯得擁擠不堪的城隍廟營地,一下子,人馬走了個精光,隻留下了一地的馬糞狼藉。
楊振隨即下令,讓鬆山製鐵所接管了整座城隍廟的三進大院。
同時,也讓王守堂和王煆父子到安慶後的鬆山民壯營裡去招工募人,到製鐵所做事掙取口糧。
並且指示王守堂,在招夠了人工之後,努力將煉鐵爐由原來的一座增加到三座,爭取一進院裡有一座,以便將來通過分工協作,來提高所需鐵器的產量。
同樣是在這一天,鬆山城東麵靠海的那片沙洲島上也是征帆一片。
袁進的水師營將士們,在沙洲島上最高處,利用原有的地基以及從岸上拆運過來的大量木材,搭建起了一個簡易水手營寨,然後留下了十一條小船和百十號人水手船工駐守在這裡。
其他的大隊人馬,則跟著水師營的主力在這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揚帆起航,開始了返回覺華島的行程。
楊占鼇、嚴省三和郭小武三個人,與袁進一起,站立覺華島水師的旗艦船尾甲板上,看著視野裡越來越小的那片沙洲,以及陸海相接處漸行漸遠的小淩河口,一時間思潮翻滾,感慨萬千。
他們這些人,想當初誰也沒有料到自己能有今日這番際遇,回想之前種種,頓生恍若隔世之感。
包括覺華島水師營守備袁進,之前怎麼都沒有料到,這才不過短短月餘而已,自己竟然就邁過了之前十幾年沒有邁過的那道坎,並且一下子進階為朝廷在遼海上唯一一支水師的一把參將了!
想到其中原因,站立船頭回望海岸方向的袁進,不由得想起了那個帶給他這一切的人物新任鬆山團練總兵官楊振。
或許,袁公子說的是對的,將來自己跟著楊振在這個亂世也許真能建立一番不朽之功業呐!
袁進那麼爽快地答應楊振提出的種種要求,當然不會是完全無條件的。
他雖然沒有對當時來談的張得貴提出自己的交換條件,但是他知道楊振這個聰明人肯定能夠看出其中的端倪來。
他也想招兵,但是他沒有朝廷給的旨意,不敢擅自領著船隊離開覺華島前往登萊海域。
巧合的是,楊振的先遣營雖有朝廷欽命擴編招兵的旨意,卻苦於沒有辦法在遼東就地招募,隻能想辦法渡海前往登萊。
楊振的先遣營有詔準募兵的聖旨,而他的水師營有楊振急需的船隊,兩者加在一起,簡直是天造地設、如虎添翼。
他相信,他借雞下蛋的做法,即使楊振看破了,也不會說破。
果然,一切正常。
楊振沒有再派人來找自己談論此事,仿佛此事根本不存在,或者本就理所應當。
楊振對他的這個態度,讓袁進感到非常滿意,同時也非常感激。
在船隊駛向覺華島的海上,袁進一再想起楊振,並一再地琢磨著,如果自己借雞下蛋派去青州招兵的事情成功,自己將來該當如何還報楊振的這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