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新命記!
至於張得貴、沉誌祥二人,一時之間則是滿臉的凝重。
他們兩人也大體猜到了楊振的意圖,知道楊振已經忍耐不住準備北伐清虜了。
但是,對於在明年四五月就對清虜大舉用兵這件事,他們絲毫也沒有驚喜雀躍之心。
在他們看來,清虜不是朝人,清虜也不是倭奴,清虜實力雄厚,不是那麼好打的。
雖然這兩年雙方實力彼消此長,清虜實力已經不如以往的同時,金海鎮的實力大幅度增長,但是真要正麵對決,他們還是忍不住擔心有個萬一。
因為從過去十幾年來的對清虜作戰當中,他們幾乎找不到幾次真正屬於正麵對決的勝利。
在對清虜的曆次作戰之中,楊振的確是打贏了好幾回,可是每一次的勝利都屬於避實擊虛的類型,而且不是偷襲,就是伏擊,基本沒打過兩軍對壘的堂堂之陣。
有限的兩次正麵對決,比如鬆山保衛戰與鎮江堡保衛戰,又都是敵攻我守,自軍利用堅固工事防禦的類型。
攻與守是大不一樣的,自軍守的時候有工事可以依托,軍心士氣自然不同。
一旦自軍轉換角色,變成了強攻的一方,而清虜變成了防守的一方,結局會如何,可就難以預料了。
至少在戎馬半生的張得貴、沉誌祥兩人看來,勝負仍是一個未知數。
“至於明年四五月大舉用兵的事情,還請都督三思而後行!”
張得貴與沉誌祥兩個人猶豫了一下,對視一眼,最後齊齊起身,躬身對楊振抱拳如此說道。
尤其是張得貴,在說完了這番話後,更進一步說道
“這兩年,我們金海鎮在都督指揮之下,擴地分田,招民屯墾,如今糧草無憂,實力大增,的確是今非昔比。
“但是清虜的實力,卻不是朝人或者倭奴可比的,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驟然正麵決戰,萬一有個閃失,隻怕前功儘棄。”
“嗬嗬,你們放心,北伐清虜之事,我當然會三思而後行,若無必勝之把握,絕不會輕易舉兵北上。”
方才眾人的反應,自然全落在了楊振的眼底。
而每個人不同的表現背後所蘊含的東西,楊振自然也能夠想象的出來。
如今金海鎮的形勢,比如遼西地區,甚至比起關內許多地區,可謂是一片大好。
通過擴地分田,招民屯墾,金海鎮不僅做到了兵源雄厚,兵多將廣,而且做到了自給自足,糧草無憂。
這樣的大好形勢得來不易,自然要好好珍惜,絕不能因為一著不慎,而落得個滿盤皆輸。
而且越是珍惜眼前來之不易大好局麵的人,就越是不希望楊振冒一點風險。
對此,他是完全能夠理解的。
不過,時至今日,關內局勢糜爛,而他這邊已然東征歸來,若是接下來單純苟著,他也苟不下去。
一來,他自己心裡過意不去。
二來,崇禎皇帝也不會放任他在金海鎮苟著不動。
到了崇禎十五年的時候,楊振要麼主動或者被動北伐清虜,要麼就得主動或者被動南下剿賊。
在楊振看來,此二者必居其一。
因為到了崇禎十五年的時候,大明朝可以說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根本容不得他完全置身事外,坐山觀虎鬥了。
這些事情,其實在從尹豆大島返航瀛洲島的海路上,他就開始認真思考了。
對他來說,如果必須在北伐清虜與南下追剿流賊之間做出選擇的話,那麼他本人更傾向於北伐清虜,而不是率眾渡海南下,去追剿流寇。
因為一旦他率軍渡海南下,去追剿流寇,不論流寇能不能被剿滅,首先他就給了清虜一個喘息之機,甚至是又一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機會。
這是楊振絕不希望看到的結局。
以前,楊振不希望看見鬆錦大決戰如同曆史上那樣如期上演,是因為他自己實力不足。
一旦如期上演,他根本改變不了鬆錦大決戰的結果。
不過現在,形勢已經大為不同了,楊振已經不再擔心鬆錦大決戰的發生了。
而且他堅信,即使在崇禎十五年,由自己親自引爆明清大決戰,這場決戰的走勢,也絕不會如同曆史上那樣了。
因為他的金海鎮以及由他兼領的大後方登來鎮的實力,已經改變了原本曆史上的明清決戰雙方的力量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