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的個性,齊傲天最了解,同時他也知道齊蒙蒙和葉彩鳳是怎樣的人,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句話雖無情卻寫實,裸戳穿了人性最黑暗也是最真實的一麵。
“好了,彆難過,我沒事。倒是你,以後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知道嗎?”慈父的殷切囑咐,是齊子姍寒冷黑暗裡一縷最溫暖的光。
“爹地……”哭著再度撲進齊傲天懷裡,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永遠不長大,一輩子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撫著她柔順的發幽幽歎息“姍姍,這一切都是意外不是你的錯。無奈,我們鬥不過財大氣粗的司徒赫哲。爹地現在幫不上你了,你以後事事小心謹慎。”
“不,爹地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還等著和爹地去野餐呢,你不能食言。”焦急驚恐,仿佛一眨眼齊傲天就會消失不見。
“傻孩子,爹地答應過你的事一定辦到。隻是……”睿智的眼染上濃濃的擔憂和疲憊,望向窗外並不明媚的天空。
“爹地,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她闖的禍,不管怎樣都會一力承擔下來。隻不過,她一點都不了解司徒赫哲,更不知道他下一步棋會怎麼走?她該如何應對。
由始至終齊傲天對她沒有半句責備,有的隻是無儘的寵溺和縱容。仿佛她做了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無條件地相信。
說了這麼多話,剛剛做完手術的齊傲天疲憊不已“姍姍,記住爹地的話,爹地彆無所求,隻希望你幸福快樂……”說著,頭一偏陷入昏迷。
齊傲天突然昏厥了過去,齊子姍半晌反應不過來。
幾名穿白大卦的醫生湧入,護士有禮地對齊子姍說“我們現在要給病人做一個檢查,請你先出去,彆妨礙醫生。”
此時醫生已經將齊傲天團團圍住,她根本看不到他的樣子。心被驚恐的黑影籠罩,痛得連神經末梢都卷曲了起來“不,我爹地怎麼了?護士小姐,求求你告訴我,我爹地怎麼了?他到底怎麼了?”
“小姐,你先彆激動,等醫生檢查完才能確定病人的情況,現在請先出去。”被護士推著出了房門,齊子姍拚命拍打著那扇緊閉的門。
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細臂“裡麵有醫生在。”司徒赫哲竟說了一句不附和他作風的話。
錯愕半晌,記憶湧現,所有的驚恐焦慮全化成憤怒,掄起拳頭不顧一切砸向司徒赫哲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眼前的齊子姍哭得像個淚人兒,粉拳如雨密密麻麻落在他胸口。不知為何,她悲傷痛苦的淚落進了心底,激起微漪圈圈。
原本他應該重重甩開她,趁機狠狠折磨她,給予她致使的一擊。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甚至將哭得顫抖的她攬進懷裡。
隻因在她身上,他看到了熟悉的影子。悲傷脆弱,一夕巨變,難以承受之生命之重。
“救救我爹地,救救我爹地……”劇烈的情緒起伏,承受了生命裡太多的痛苦,齊子姍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從床上彈了起來,迷惑的水眸掃過所在之處。深深淺淺的紫交織出一片夢幻浪漫又溫馨的世界,布置十分雅致,鋪著純白蕾絲布桌的圓桌上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使房間充滿生機。
齊子姍認得,這是雪園的房間。
她怎麼會在這裡?對了,她不是在醫院裡嗎?爹地的病怎麼樣了?
心急如焚,掀開被子,快速下床,拉開門,一模一樣的情景再現,門外站著一身黑的趙藝苑“夫人,你才剛醒,應該好好休息,不要到處亂走。”同樣平板沒有起伏的音調。
這一次少了懼怕,因為焦慮噬心,已經快要淹沒她的理智“我爹地怎麼了?我要見他,你走開,彆攔著我。”
赤目欲裂,沒有見到齊傲天的時候焦慮不安,現在更是心急如焚。
麵對幾近瘋狂的齊子姍,趙藝苑依然從容不迫“夫人,你現在應該好好調養身體,三日後當一個美麗的新娘。”
“你說什麼?”
“先生已經廣發喜帖,重新補辦婚宴。”用最簡短的語言解釋一切。
頭痛欲裂,齊子姍踉蹌了幾步,扶住牆才勉強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子。趙藝苑冷漠如冰,看儘她的狼狽,卻沒有伸手扶一把的打算。
“不……我要見爹地,我要見爹地。”堅持心中最渴盼的願望,不肯向現實妥協。
“夫人,你還是好好休息。先生說過隻要你在婚禮上不出任何差錯,他就讓你見你父親。”最後才使出殺手鐧。
“讓司徒赫哲來見我!”怒喝著,卻擺不出威嚴的姿勢,充其量不過是強弩之末,又怎麼嚇得住趙藝苑?
“抱歉,先生出差去了三天後回來。”一盆冰水澆熄了她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