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的緊張害怕到後來的堅持與固執,齊子姍已經忘了自己贖罪的身份,一心隻希望司徒赫哲吃了藥,身體能早點好起來。
這一場幼稚的拉鋸戰以司徒赫哲的妥協終結,最後還是齊子姍獲得了勝利。不過,已經錯過了一次吃藥的時間。
好不容易才讓司徒赫哲吃了藥,齊子姍如釋重負,大大鬆了一口氣,並沒有忽略了司徒赫哲緊蹙眉頭,痛苦不堪吞藥的樣子。
不可思議地瞠大了嘴,原來看護所言不虛。司徒赫哲真的怕吃藥,可是,堂堂男子漢挨刀時都不叫一聲,又怎會怕一顆小小的藥丸。
不過,這樣的他似乎多了一絲人味,顯得更加可愛幾分。
知道免為其難吃了藥的司徒赫哲一定心裡不舒服。說實話,見他痛苦吞藥的樣子,她好想給他一顆糖啊。
隱去唇邊的笑紋,齊子姍放柔了聲音“先生,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餓了吧想吃點什麼?”
深沉的鳳眸因她的關心而微亮一下,如流星點燃的夜空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齊子姍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之前。
“我想吃什麼,你能做嗎?”淡淡的問了句,卻輕易戳中齊子姍的痛楚。一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恐怕連開水都不知道怎麼燒,更彆說煮東西了。
低下頭,不安地絞著自己衣服的下擺,聲音細如蚊訥“我可以找人給你做。”過分安靜的病房放大的了她的聲音,聽得抿緊的唇微微往上揚。
突然發現,原來逗弄她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悅的事。
頓時覺得心情明朗了不少,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不鹹不淡地說“你不是我的貼身特彆看護嗎?那麼,就應該照顧我一切的生活起居,當然,其中包括了重要的一項……溫飽問題。”
被司徒赫哲這麼一說,齊子姍羞愧得無地自容,頭垂到胸口,根本不敢看司徒赫哲一眼。
此時此刻的齊子姍又羞又窘,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嬌憨模樣看得司徒赫哲心情愉悅,一絲柔軟的笑意浮現唇邊,像個惡作戲得逞的小孩。
“對不起,我從沒做過家務。”雖然窘迫,還是如實以告。以前在家,她是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寶貝,又怎麼舍得讓她下廚房做那些粗活,而她也樂於享受大家的嗬疼,根本不願踏進廚房一半步,連電磁爐都不懂得怎麼用。
原本想繼續捉弄她一下的,卻在聽到她話裡的酸澀時打消了念頭。“你去讓趙管家給我準備些吃的吧,她知道我的口味。”一向隻有何若雲能左右他的情緒,現在竟被她稍顯慌亂的樣子就動了側隱之心。
不,他不可以這樣的,再這樣下去,他會越陷越深,不止無法替何若雲報複,連自己的處境都十分危險。
沒想到司徒赫哲會這麼輕易放過自己,不可置信自眸底一閃而逝,慌亂領命而去。“是,我馬上就去。”如釋重負,露一抹舒心淺淡的笑。
那朵雪蓮般的笑花看得司徒赫哲一顆心怦然跳動,處於高位見過的美女不計其數。其實,在現今化妝術鬼斧神工,整容日益興盛的大時代背影下,任何一個人不是醜得不堪入目的女孩,稍微收拾一下就會賞心悅目。
隻是,齊子姍身上那股不經人工雕琢的美尤為珍貴。不施粉黛,天然的美。明明是個有心機的女人,卻長著一副天使般無害的容貌。
一向不是個喜歡以貌取人的人,卻情不自禁被她被吸引。
就在司徒赫哲情緒紛繁雜亂之際,齊子姍已輕快地掩門而去。凝著那抹消失的倩影,鳳眸內出現難得迷茫與慌亂。
依照他以前的個性,對敵人和罪人絕不會心慈手軟。齊子姍不單單害得何若雲病情反複,一次次陷入危險,現在更膽大包天連他都敢傷。
若照以前的作風,現在的齊子姍即使不被他碎屍萬段,也絕不會像現在這麼安逸。他更不會接受李建斌和趙藝苑的安排,將一枚定時炸彈放在自己身邊。
然而,此時此刻一切全亂了。他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非但沒有立即追究她刺傷他的事,甚至在看到她窘迫的樣子時都覺得有點於心不忍。
鳳眸眯起,裡麵湧動著幽光。不,這世上沒有可以左右他的情緒,即使親如何若雲也辦不到,一個罪人如何能得逞?!
齊子姍很快去而複返,手上多了一個精致的托盤,上麵放了一個青花瓷花紋的盅,輕輕將托盤放在桌上,倒出裡麵澄黃色的雞湯。
小心翼翼將盛著滾燙雞湯的小碗遞給司徒赫哲,輕聲說“趙管家說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又不好吃一些大補的東西,先喝點雞湯補補元氣。”
雙手捧著碗遞到司徒赫哲麵前,臉上浮現可疑的紅暈,淡淡的粉增添了幾分少女的嬌羞,似三月的桃花,看得人心池蕩漾。
“喂我喝。”短短的三個字,冷硬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