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青崖不知道怎麼過了一個年,鹿子初會突然之間想通了,本來他是堅決不化療,不做手術的。隻是消極治療,用藥物吊著命。
可是,再次見到他以後,他主動問起來了化療的事。
“我早就勸你還是要進行化療的。等到手術指征符合了,儘快進行手術。你畢竟太年輕了,又不缺錢。以前一直都在和自己賭氣。”
鹿子初垂下目光,“嗯,我也覺得以前挺傻的。”
其實,這話是鹿子初在敷衍對方。他並不以為真是化療和手術,就會對他的病有什麼轉折性的幫助。他隻是見了費明澤一麵,害怕了。
他怎麼能不怕呢?自從得知自己得了絕症以後,每天都惶惶不可終日。
可是直到見了費明澤以後。鹿子初真切意識到,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他在害怕的不是得病,也不是治病時候的折磨。而是他害怕,陪費明澤的時間太短了。
他們才確定了彼此的心意,才領了結婚證。這就要天人永隔了?
鹿子初哪怕想到彆人。也覺得這回事的殘忍。何況又是自己呢?
在國外的那幾天,鹿子初竭儘所能對費明澤好。他給他準備一日三餐。
有的時候一個電話就能把他叫走。他也沒有一句怨言。就連費明澤都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不停道歉。鹿子初也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不吵不鬨。
他和他,才剛開始,怎麼就要結束了呢?
以前,鹿子初雖然痛恨上天的殘忍和不公。可是他對待絕症是消極的。是得過且過的。是活一天算一天。
可是現在他想通了。他能多活一天,就賺一天。
他為了費明澤也要努力一次的。
“那我能問一句,是什麼讓你想通的嗎?”鹿青崖說完,眼睛無意中瞥到鹿子初的脖子,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那裡是一朵草莓印。
看來,他對他的猜測,有一半是錯誤的。
鹿青崖一直以為,他隻是追求者多一些。比如費二少和江律師。
這也難怪。畢竟鹿子初模樣漂亮,性格乖順,從小到大都不會缺少追求者。
但鹿青崖完全沒想到,他已經名花有主了。
鹿子初勉強一笑,“鹿醫生有所不知,我才成婚。所以,多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鹿青崖心裡又是一跳。原來,不僅名花有主了,還是正大光明的。他試探著問,“哦……是費二少?”
鹿子初訝然,“你怎麼知道?是圖南什麼時候說了?”
鹿青崖看著他,另有深意問,“你就不覺得我有些熟悉?”
鹿子初一臉茫然。
“我是說,在其他地方的時候見過,比如燕京?”
鹿子初想了又想,鹿青崖顏值出眾,真是見過,他不會記不得。可是他真的想不起來還有這回事。
“不過你記不得也正常。我記得那一次你還是被費二少抱到醫院的。整個人在昏迷著。出院的時候,我又離開了那裡。”
“你是說——前年冬天那一次?”
鹿青崖點頭,“是不是覺得我們兩個特彆有緣?”
其實,哪怕沒有那一次相見,隻說長相,兩個人也逃不開緣分這東西。
“我還見過一個人。和我們也很像。”鹿子初指了指自己的眼尾,“更重要的是,他的這裡也有一個淚痣。你應該也知道他。他是一個很有名氣的藝人,拍過好幾部大熱的電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