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一切後,景裕站起身,出去與同僚小聚。
他剛剛出門,就有人上門拜訪。
一個華麗的馬車,停在侯府正門。
趕車的是一個年輕小廝,說話的聲音有些尖細。
“開門,我家公子求見。”
門房打開房門,看清馬車上的人影時,瞬間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安。”
“您先進內等候,奴才這就去稟報侯爺。”
小太子攔住他。
“不用了,我不找景侯爺。”
他腳步輕快,直奔侯府後宅。
片刻後,走到景姣姣的院落。
聽到聲音,景姣姣放下手中的畫卷,抬起頭。
看到是小太子,臉上的笑意頓時淡了。
起身恭敬地行禮。
“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聽到景姣姣的稱呼,小太子麵色一僵。
悶聲道:“姣姣,你以前不是這麼稱呼我的。”
她以前都親昵的叫他太子哥哥。
如今怎麼這般疏遠了。
景姣姣咬咬唇,忍住心中的委屈,平靜道。
“今非昔比,太子殿下與皇後娘娘,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個道理。”
昨日哥哥成婚,就連陛下都過來露了麵。
一向親厚的皇後,卻道頭風發作,隻讓嬤嬤送來兩件禮物。
小太子蕭承乾本要前往,卻被皇後以侍疾的由頭,留在宮中。
想到從前哥哥康健時,皇後親近的模樣,景姣姣越發覺得人心涼薄。
對小太子也難免遷怒。
蕭承乾自然明白她是指什麼,尷尬的臉色漲紅。
急忙開口解釋。
“姣姣……母後隻是一時病糊塗了,本無意怠慢。”
“母後今日好轉,知道我要來侯府,還特意囑咐我,三日後侯爺他們進宮謝恩,定要去鳳棲殿一趟。”
“到時候你一定隨同前往,她特意讓嬤嬤準備了你愛吃的點心。”
“真的?”
景姣姣抬起頭,有些半信半疑。
“當然。”
小太子急忙點頭。
沒有說,這是他跪在鳳棲殿求了許久,才求來的體麵。
“好吧。”
景姣姣臉色果然緩和許多。
心道自己太過敏感了。
她瞟了瞟蕭承乾小心翼翼地臉色,有些心軟。
忍不住露出一個笑臉,囑咐道:
“時日不早了,你還有功課,早些回去吧,不然皇後娘娘又要派人來催了。你放心,咱們很快就能見到了。”
“好,那我就先走了。”
小太子一步三回頭,依依不舍地離開。
看著小太子背影消失,景姣姣向著沈棠院子跑去。
她腳步輕快,嬌憨明媚的臉上,帶著小女兒家的欣喜。
說話時,軟糯的聲音,尾調上揚。
“嫂子,剛剛太子哥哥來了。”
“他讓我告訴你們,後日進宮謝恩時,皇後娘娘要召見。”
自從哥哥受傷後,好多人明裡暗裡看侯府笑話。
若是皇後娘娘肯表態,那些人定然不敢繼續放肆。
景姣姣臉頰泛紅,眼睛亮晶晶的。
看著她歡喜的模樣,沈棠卻止不住的擔心。
她試探地問道:“姣姣,你覺得太子殿下如何?”
景姣姣怔忪一瞬,下一刻,滿臉羞紅。
“嫂子,你問這個做什麼。”
她有些害羞的低垂下頭。
雖然她與太子哥哥都未曾及笄。
但是皇後娘娘之前隱晦暗示過,十分滿意她做兒媳。
曾玩笑般向娘親求親。
太子哥哥也一向對她愛護有加。
說不動心,絕對是假的。
看到她這副反應,沈棠頓時有了數。
她心裡一沉,忍不住暗喊糟糕。
若是她前世記得沒錯,小太子的婚事,好像就是這幾日定下的。
但是這太子妃之位,卻並不是景姣姣。
因此,景姣姣才會在小太子訂婚時,傷心地離開京都散心。
卻在路上偶遇山匪,被壞了清白。
最後被迫遠嫁他鄉。
丈夫卻嫌棄失身,把她淩虐致死。
沈棠的心驟然一沉,打算近期都要把景姣姣帶在身邊,以防萬一。
心裡也打定主意,要找些事情讓景姣姣分心。
心思流轉間,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起身,從書架中找到幾卷畫軸,在桌案上緩緩打開。
“姣姣,過來看看。”
景姣姣好奇走近,有些驚訝的睜大眼睛。
“嫂子,這不是我之前送你的衣裳設計圖麼。”
“是呀。”沈棠點頭,真心誇讚,“這些衣裳設計新穎,都是京都從未見過的款式。”
“特彆是這件錦衣繡襖,活潑卻不失矜貴,讓人眼前一亮。”
“我相信,若是製作成衣,拿出去售賣,必然會為那些小姐夫人所喜愛。”
沈棠翻著手中的圖稿,滿眼欣賞。
忍不住感歎道:
“沒想到姣姣你小小年紀,竟能設計出這麼多彆致的衣衫。”
“不知你是否願意與我合作,合夥經營這家成衣坊。”
“店麵的選址和管事我都已找好人,如今就差你這個畫樣的師傅了。”
“若是你願意,營業額的三成歸你,你看如何?”
沈棠詢問的看向景姣姣。
景姣姣被沈棠的一番話,說得有些回不過神。
她伸手指著自己,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合夥?嫂子,你是說我麼?”
“自然。”
沈棠肯定點頭。
景姣姣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
有些羞澀的攪動手指。
“我就是隨便畫幾張圖稿,還能賺錢麼?”
沈棠被她發懵的小模樣逗笑。
“姣姣,你可彆小看了自己,這些樣式就算與京都最有名的師傅相比,也毫不遜色。”
甚至與前世沈清禾的設計相比,也不相上下。
她肯定地看向景姣姣。
承諾道:“姣姣,隻要你願意,我今日就起草契書。”
聽到沈棠篤定地回答,景姣姣嘴角悄悄翹起。
十分大方地擺擺手。
“能幫上嫂子的忙就很好了,咱們是一家人,哪裡還用分什麼銀錢。”
“若是嫂子需要,我可以把之前畫的圖稿都給你。”
“以後有新的設計,也送來給嫂子。”
景姣姣笑容明媚,有些驕傲地唇角上揚。
之前,繪畫先生教她畫山水風景,說這才是大雅怡情。
可是她偏偏不願意,就喜歡畫些衣衫首飾。
因此,還被先生教訓,說她的畫作不登大雅之堂。
如今被沈棠如此肯定,她不知有多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