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成母並肩而立,看起來關係不錯。
“對,就是他。”成母止不住落淚,啜泣道:“淵兒本就身體不好,這麼多年,全靠你給的藥細心調養。”
“眼瞅著已經好了許多,如今卻又受了傷,我這個做娘的看著真是心疼。”
“這件事一定不能罷休,定要為我兒討還公道才行。”
許姨娘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眉眼間的冷淡褪去,多了幾分冷厲。
“這件事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你可有辦法?”成母止住哭泣,期待地看著她。
許姨娘思量片刻,心裡有了主意。
“刑部尚書近幾年與皇子交往過密,皇上早就不滿。”
“近日他負責查探米糧失蹤案,觸動不少世家的利益。他卻膽小懦弱,隻想左右逢源,不願意得罪人。”
“他手下那些想要借此立功的人,就快要按捺不住,隻要稍作挑撥,兵部侍郎未必還能獨善其身。”
“兒子犯錯,讓他這個老子來償還,也不算過分。”
聽到這話,成母連連點頭。
沈棠給紫萱使了眼色,兩人悄悄退開。
路上回想起來,還有些驚異。
這許姨娘在沈家時,不顯山不露水,卻沒想到如此有勇有謀。
“真是讓人驚訝。”
兩人乘坐酒樓的馬車,回了沈家。
路過小花園的時候,卻被一陣吵嚷聲吸引。
“你到底會不會做事,這寒菊修剪成這樣,還怎麼拿得出手?”
如姨娘被丫鬟扶著,頤指氣使的站在花圃前。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鬟,差點被嚇哭。
喜兒害怕的開口道:“如姨娘,您聽奴婢解釋……”
話未說完,就被晴風打斷。
“放肆!如姨娘也是你叫的麼?”
晴風挺直腰杆,虛扶著如姨娘,看著喜兒的眼神滿是倨傲。
喜兒有些懵,不明白叫錯了什麼。
在旁人的提醒下,才明白過來。
立馬跪下認錯,“奴婢知錯,如夫人恕罪。”
“隻是這寒菊枝葉枯黃,修剪後反而能長勢更好,並不是奴婢失職。”
喜兒眼眶泛紅,心裡滿是委屈。
“是這樣麼?”如夫人小聲問。
對於花草她並不了解。
晴風頓了頓,“奴婢也不清楚,但是夫人您是主子,您說她錯了,她自然是錯了。”
如夫人頓時滿意的點頭。
對晴風的吹捧十分受用。
她輕蔑地掃了眼喜兒,不耐煩道:“連花草都照顧不好,就罰你在這裡跪上一個時辰吧。”
“如夫人?!”
喜兒滿臉錯愕,她明明沒做錯事,為何還要受罰。
費力解釋道:“如夫人,這寒菊就是這般照應的,奴婢真的沒有疏忽。”
如夫人卻不樂意聽她的爭辯。
近日府中,眾人都捧著她,讓她有些飄飄然,一句反對的話都聽不進。
越發覺得喜兒不順眼。
冷聲道:“到底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主子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麼?”
“我沈府可養不起你這麼擺譜的丫鬟。”
如夫人甩著絲絹,話中赤裸裸地威脅之意。
這麼不聽話的丫鬟,趕出去正好。
喜兒年歲還小,聞言頓時慌了。
她急切地抬起頭,“求您饒命啊,這大冬天,若是跪上一個時辰,奴婢的腿怕是就廢了。”
就算是真的照料花草不利,也不用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啊。
再次被頂撞,如姨娘更加不悅。
羞惱道:“我說什麼你都反駁,這個家裡,到底還有沒有規矩?”
喜兒臉上害怕的神情更甚,卻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駁。
終於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沈棠看得眉頭緊皺,小聲問道:“如姨娘從前也這樣麼?”
紫萱搖搖頭,“倒也不是,之前如姨娘待下人還算溫和。”
“那她現在是在張狂什麼?”沈棠皺眉。
紫萱聞言歎了一聲,“奴婢正要找機會稟報這件事。”
“這些日子,府裡人都說小姐您出嫁後,如姨娘會管家。”
“如姨娘怕是也聽聞這條消息,如今在府中,處處以正室夫人自居。”
“奴婢聽聞,這件事,老夫人好似也同意了。”
如今府中後院,隻有如姨娘與許姨娘兩位。
許姨娘一向不理事。
如姨娘不但有子嗣傍身,又擅長討好老夫人。
不但府中的仆人,就連如姨娘自己,都覺得沈棠走後,能順理成章接手這掌家權。
沈棠冷笑一聲,“她想得美。”
眼看喜兒哭得可憐,沈棠剛要出去,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即將邁出去的步子,再次停了下來。
此時,許姨娘從另一側的角門,緩步走了進來。
行至喜兒身前,掏出絲絹,輕柔地擦掉小丫鬟臉上的淚痕。
微微躬身,把人扶了起來。
如姨娘見狀,有些不高興。
“許姨娘,你這是何意?”
許姨娘神色淡淡,站在喜兒身前。
“沒什麼,隻是這寒菊我也曾養過,喜兒所說,並無不妥。”
“如姨娘,這件事該是你誤會了。”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回去歇息吧。”
許姨娘三言兩語,就想結束這場鬨劇。
如姨娘卻覺得失了麵子,不願罷手。
她揚起下頜,眼中帶著輕蔑。
“我做事,難道還要你教不成?”
“不過是一個小丫鬟罷了,我作為主子,就算是想要發賣她,也是一句話的事。”
“許姨娘你若是有這閒工夫,不如好好討好將軍,為將軍府誕下一子半女。”
“也好過像個老鼠一般,躲在將軍府內白吃白喝。”
如姨娘一向看不慣她。
這次找到機會,自然好一頓奚落。
許姨娘麵色不變,悄悄示意喜兒離開。
隻要目的達到,聽幾句難聽話也沒什麼損失。
看到許姨娘未曾反駁,如姨娘越發得意。
猖狂地說道:“以後在府裡,你都得聽我的。”
此言一出,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
“如姨娘這話,怕是說早了。”
沈棠從轉角處走出。
眼神幽幽地掃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這誰聽誰的,還不一定呢。”
沈棠眸色幽深,明明麵上帶著笑意,卻沒什麼溫度。
在如姨娘慌亂的目光中,直接開口宣布。
“從今以後,許姨娘開始管家。府內事宜,皆由她決定。”
如姨娘聞言,驚愕地瞪大眼睛。
反應過來後,頓時不乾了。
“大小姐,這怎麼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