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_希羅史詩:救國聯盟_思兔 

Chapter 45(1 / 2)

希羅史詩救國聯盟!

『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太史慈《三國演義》

他夢見了自己站在漆吳山的頂峰,俯瞰山下的地獄。天空猶如白鴿之血一般的赤紅。

他的手裡拿著那柄刃口處的殘損清晰可見的鐵劍和幾乎要被打成碎片的小圓盾,急促的呼吸引得胸膛不斷起起伏伏。腳下的蒙鳩依人好似張牙舞爪的鋼鐵巨獸,貪婪而不知飽足的吞噬少年兵們的血肉,熱切地從他們肺部深處吐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向他們的神明祈求,祈求戰爭的勝利,祈求更多的戰利品,祈求將共和國踏在腳下予取予求。

托蘭盛怒的想要拔劍,卻發現自己手中已千瘡百孔的鐵劍在他將其舉起的那一刻碎裂成了無數的金屬塊,掉落在漆吳山的泥土上。他感覺自己那穿著簡陋皮革軍靴的兩隻腳掌深陷在漆吳山那紅褐色的泥濘中,叫他動彈不得,而山下的同袍們正在被嘶吼著、怒喝著的蒙鳩依人無情的屠殺,防線像脆弱的紙片一樣被粗暴的撕裂。他看到許多、許多他熟悉的麵龐,艾能奇,陸晴,陳生,劉峻辰,禿瓢,父親,甚至還有他自己。蒙鳩依人在儘數殲滅維桑軍隊之後圍著陳生早前下令為了阻遏大象的攻勢而點燃的森林大火歡呼雀躍、手舞足蹈,用他所無法理解的古怪語言唱著讚歌,仿若在嘲笑自己一般。

而他猶如杜鵑泣血一般淚流滿麵。

有人輕拍他的臉頰。

當托蘭從睡夢中驚醒坐起時,蒙鳩依人吟唱的語調依然在他的耳畔好像海妖塞壬的歌聲一般兜兜轉轉揮之不去。托蘭想要開口咆哮,想要去摸自己腰間的佩劍,卻看到了艾能奇關切的臉再沒有什麼比確認到自己的同伴還活著更高興的事情了。

“托蘭,”艾能奇沒有笑,“你在做噩夢。”

“對。”托蘭把自己的腦袋重重砸回柔軟的鴨毛枕頭上,伸手揉搓著自己的太陽穴,“我夢見你們了。”

“我們?”艾能奇有些摸不著頭腦,“團長?副官?占哥?”

“對的你們都在,還有”托蘭呆愣的斜著眼睛,看著床邊放著的佩劍。“還有禿瓢。”

艾能奇短暫的沉默了一會兒,在那一小段不長不短的沉寂中,帳篷內的托蘭和艾能奇所能聽見的隻有虎鶇那嘶啞的遠嘯。之後,艾能奇拿起酒袋,倒滿了一木杯遞給托蘭,輕聲說“喝點吧,兄弟。冰鎮過的柑橘酒,兌過水和蜂蜜,對你的腦袋有些好處。”

托蘭再次起身,啜飲著冰涼甘甜的柑橘酒。

“石爪堡公爵稍早些派過人來,兄弟。”艾能奇告訴托蘭,“說托蘭爵士遠道而來辛苦了,讓你睡醒之後馬上去他的營帳;使者非常客氣,但現在去或許不是好時機,軍士們剛剛吃完早飯或許我們應該給公爵一點睡覺的時間。”

“說實在話,我不覺得公爵在睡覺。”托蘭翻身下床,伸手去取自己的甲胄,“彆再拖延了,我得儘快見到托爾西亞公爵,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他拿起自己的佩劍係在腰間,那是托爾西亞公爵在冊封騎士時贈與他的重型手半劍,由鎢鋼打造的劍身,劍柄、劍鞘處都裝點著藍寶石。那是托爾西亞公爵在奪旗戰爭中率領著卡爾加裡黑袍騎士,意氣風發的攻破哈泰鎮時揮舞著的佩劍,那也是迄今為止石爪堡公爵軍事生涯的巔峰。這柄手半劍之前有什麼樣的名字已不重要,在那之後,奧彌爾人畏懼的稱其為“哈泰之血”。

行軍紮營離不開水源,卡爾加裡王國中路軍大營設立在白石鎮南方的薩魯翁江1畔,遠遠望去,河畔兩側都是密密麻麻的棕褐色帳篷和營火。人聲馬嘶讓托蘭·雷諾茨爵士安心了許多,那是他一直以來都缺少的“安全感”,他敬慕托爾西亞,這個強大而心思細膩的公爵,除卻一身令人歎服的技擊之術之外,還有足夠的威望統合卡爾加裡王國大大小小的貴族,讓他們恭順的聚集在自己帳下聽憑他的調遣,他憧憬成為這樣的人物。如果自己能像他那樣強大和無所畏懼,像他那樣位極人臣德高望重以至於維桑能放心的將半數兵力交到他的手上或許南北會戰的曆史就將被重寫,甚至塞外府、望江堡也不至被燒成白地,托蘭難過的想著。

他想禿瓢了,在這個晚冬的清晨,他突然想起了那個曾經全無顧慮接納了遍體鱗傷的少年彭易之的那個布拉德哈利團教官。他想念禿瓢罵過他之後給他帶來的小魚乾和熏肉,想念禿瓢躲過憲兵團的篩查偷偷摸摸給他們弄來的私酒,想念他和自己還有陸晴、艾能奇一起想方設法避開衛兵的視線一起在駐地營帳的陰影下分抽的那根開陽牌香煙,他至今還記得那煙絲濃烈沉重的擊喉感和違反規定的緊張感。少年時的命運無疑是多舛的,但正是那些稀鬆平淡的溫馨回憶構成了托蘭·雷諾茨,構成了彭易之的萬丈怒火和複仇的動力,讓他義無反顧的跟隨阿格尼·柯蒂斯踏上了離鄉的海船。

要是自己再懂事些就好了。托蘭在前往大營的路上再點了根煙,任由煙霧和尼古丁在自己的肺裡肆意縱走,在他的大腦中反複勾纏。要是自己沒那麼幼稚,不那麼厭世,少頂撞幾次禿瓢,或許現在自己的愧疚和自責會少一些。

現在的彭易之,現在的托蘭·雷諾茨爵士,不管想要再和禿瓢說些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往事不可追。

“好吧,讓我們不要因為過去而退縮。”托蘭這麼想著,深深吸了一口煙草,把剩下的那半截香煙彈落薩魯翁江青綠的江水,把不該有的眼淚擦掉,將自己的抑鬱情緒隨著那一口煙霧徐徐吐了出來,和艾能奇一道騎馬向托爾西亞的帳篷騎行。那帳篷易於辨認,上麵飄揚著碩大而顯眼的克裡斯蒂安家黑底防風兜帽盾徽。而托蘭的罩袍上,白底金盞花盾徽正在夕陽下熠熠生輝——那是他為自己選擇的盾徽,和阿格尼的白底白玫瑰相似,不過他更喜歡金盞花的話語高潔、忍耐與悲傷的彆離。

中路大營外側架起了一道用削尖的木樁組成的防禦工事,由梅格家與克洛維家的弓箭手和長槍手負責守衛。營地自白石鎮的城牆下綿延至薩魯翁江畔的遠方,黑色的炊煙猶如美杜莎的纖細的腰身,自那些大小營火處升起。背負著各個家族盾徽的士兵們在江畔的樹下、營火旁邊整備武器,用小塊的礪石將武器打磨尖銳。在最大的帳篷門外,旗矛的白蠟木杆深深的插入河畔的泥地裡,旗矛之上,克裡斯蒂安家族的黑底防風兜帽旗正在薩魯翁江畔的勁風下獵獵作響。

“喲,柯蒂斯堡的白騎士。”當托蘭被克裡斯蒂安家的侍從領進營帳時,克裡斯蒂安兄弟正在繪圖桌上研究著亞眠城方向的地形圖。二人看見托蘭後,沒等托爾西亞公爵開口,托爾芬就熱情的招呼了托蘭·雷諾茨。

“向您問好,托爾芬爵士。”白騎士回應了托爾芬,隨即又向石爪堡公爵行了個宮廷禮,“尊敬的公爵大人,我響應您的召喚。”

石爪堡公爵,這個有著巨大肌腱的壯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托蘭,並沒有放下手中的鵝毛筆。他看了一眼托蘭腰間那柄曾經屬於他的“哈泰之血”,說道“以騎士來說,你的樣貌很不錯。”

“托您的福——”

柯蒂斯堡的白騎士正想張口答複,托爾西亞公爵卻打斷了他道“有騎士的樣子並不等於是個騎士,這個年頭連馬匪都穿上了板甲,自由騎手也能宣稱自己流著哪家的貴族之血,這不是什麼稀罕事。你需要學習到東西還有很多,領兵之道,騎士榮譽,宮廷禮儀,戰場規例,以及如何身體力行的踐行九大原則2,我會在這場戰爭中把這些東西都教給你,托蘭·雷諾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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