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薑莞最近心情又不好了。
大婚之期一日日臨近,她臉上卻連個笑都看不見。
這消息也不知是誰傳去的蜀王府。
趙行想她整日待在家裡,不應該遇上什麼事兒才對,可又實在想不出她苦悶什麼,打發人來問,她隻不承認。
二人從前說過,坦誠相待。
她現在撒謊,趙行心裡就有了數。
多半是小女兒心事,跟他說不著。
再不然就是待嫁時不能外出走動,在家裡悶著了。
於是又不知搜羅了多少新奇稀罕的小玩意,全送到了沛國公府來,點了名是要給薑莞的。
他陣仗這樣大,自驚動了顧氏。
偏巧那天魏氏也在家裡。
薑莞進門時候,顧氏和魏氏正在下棋。
聽見腳步聲,偏頭見她來,顧氏落子的手頓住,那枚墨玉製成的黑子扔回棋盒裡去,邊招手叫她,邊問道“連蜀王府那邊都曉得你鬱鬱寡歡,終日苦悶,蜀王費了多少心思,搜羅了那麼多東西送到府上供你取樂,要不是規矩拘著,恨不得再送兩班小戲子入府來似的。
我們整天在家裡的人,竟反而不知了。”
魏氏仔細打量著薑莞神色,的確是能從她眉宇間瞧見一抹沉鬱。
便咦了一聲“前幾日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抱著我撒嬌,拉著你姑母耍賴,這是怎麼了?”
薑莞提步過去,還沒等在她阿娘身旁坐下呢,先被魏氏拉了過去。
魏氏拉著薑莞不撒手,一遞一下的撫在她手背上“人家說臨要出門的人愛胡思亂想,我看你前些天都高高興興,總不能是突然想起自己要嫁人了,多愁善感吧?”
薑莞搖頭,也不說話。
顧氏皺了皺眉。
她這些天都在家裡,外麵的人也見不著,除了兄弟姊妹們,能見的也隻有周宛寧,誰會去惹她?
“你跟宛寧吵架了?”
“沒有,跟她沒關係。”
薑莞原本是沒想說的。
她也確實不知要怎麼說,說了能有什麼用。
莫名其妙開這個口,倒像是把長輩的陳年舊事拉出來給人添堵。
而且裴清沅心結已有七年,她自己固執地認為不值得期待,也不必有所期盼。
這想法根深蒂固了,絕非一朝一夕能轉變過來。
就算說給長輩聽,也是無濟於事。
但現在是長輩們來問呢,她扯謊遮掩也沒意思。
所以她就那樣低垂著頭,乖巧的坐在魏氏身旁,斟酌一二後,把裴清沅那事兒一五一十說給了兩位長輩知道。
顧氏聽完她一席話,不免倒吸口涼氣。
連魏氏那樣活泛的性子,也霎時間沉默下去。
要不是今天孩子突然提起來,她甚至都快忘了。
原來一晃眼,竟然已經過去了七年。
那時候鬨得多厲害啊。
阿姐勸著姐夫,郡王爺又要攔著薑氏。
這兄妹兩個幾要殺人的。
連他們家也不得安寧。
勸了這個勸那個,還兩頭不落好。
薑氏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深以為她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之所以能平心靜氣的勸和,無非是與她無關,那也不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妹妹,所以能漠不關心。
大概持續了個月,都不愛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