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禹沒把這些放在心上,晉和帝後來也不動聲色的發落了一批人。
趙行這樣做,無非是做給文武百官看,叫他們往後都絕了心思才好。
所以之前兩個人本來就商量過孩子的名字。
趙元貞。
乳名倒是一直沒想好,也不著急。
趙行捏了捏薑莞的手心兒“就生這一個吧。”
薑莞誒的一聲,笑意斂了“先前不是說最好咱們也能得一兒一女嗎?且不說兒女雙全這事兒吧,你怎麼改了主意的?誰家隻有一個孩子的?
你看看這些人家,彆說高門士族,就是平頭百姓家裡,也沒有說隻生一個孩子的。
多子多孫才多福氣呢,何況你是個王,多不像話呀。”
“兒子也生了,將來好好栽培他,有他承繼我的爵位,夠用就行了,生那麼多乾什麼?”
趙行不說彆的,臉色卻不好看。
薑莞心裡是有些怕的。
前世她懷過孩子,頭一個小產了沒生下來,第二個出生了卻沒長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作惡太多,罪孽深重,才有這樣的報應,總之子嗣艱難。
這也就是為什麼前頭她有孕的時候一直不願意挪動,要不是為著裴清沅出事兒,她能窩在蜀王府八九個月不挪窩的。
就是怕出什麼意外。
現在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她仍然怕。
儘管覺明方丈說她命格已破,往後一切都好,可前世好些事情擺在那兒,她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就怕兒子有什麼不好的。
但她曉得,天意注定四個字,她隻能儘力護著兒子平安長大,卻很難改命了。
先頭生產時候她就想,如果這個孩子順利生下來,她養好了身子,一定要趁著自己還年輕,得多生幾個,她不信她這輩子還子嗣如此艱難。
再說了,家裡孩子多,才熱鬨,孩子們互相有個伴兒,才不覺得孤單。
隻是生孩子太疼了,所以要趁著年輕,趁著身體底子好。
等再過些年,她年紀大一點兒,趙行求她生她都不會生了。
結果她還沒修養好,這事兒也沒來得及跟趙行說,他反倒先開了這樣的口。
薑莞隱隱能猜到他是因為什麼,反握上他的手,虎著臉,佯裝不快“你是什麼意思?等著我往後不再生孩子,宮裡過問,父皇覺著我生不出孩子,再往王府給你添幾個年輕貌美的側妃來?”
趙行攏著眉心“胡說什麼?”
薑莞衝著他撇嘴“本來嘛。”
趙行無奈搖頭“太疼了。”
果然是因為這個。
薑莞的指尖在他掌心輕輕撓著“我是頭一胎嘛,生的久,也疼的厲害,很正常,阿娘和姑母她們早前跟我說了好多,就是叫我不要怕的,這孩子都平安生下來了,你倒怕了。”
“可確實是太疼了。”
她在屋裡撕心裂肺的叫著,他站在屋外聽,一顆心都要被撕碎了。
她疼,他也跟著疼。
這種經曆真是有一次就夠了。
“跟你說不通,那你的意思是,往後每回都叫我喝避子湯?我聽說那東西很傷身體的,再不然,你給我灌一碗紅花,索性壞了身子,就不怕再有身孕了?”
“你怎麼越說越離譜?”
趙行心下無奈,聽她這些不著調的話,又舍不得罵她。
她到這會兒小臉兒都還是雪白一片,沒什麼血色的。
他是用命搏著給他生的孩子,他怎麼舍得罵人?
趙行低低歎了口氣“算了,順其自然,總可以吧?”
“當然了,難道我有了身孕,你還能叫我打掉?”薑莞拉著他的手,往自己麵頰上蹭了蹭,“其實我想多生幾個孩子的。咱們兩個的孩子,二哥哥,你想想,是咱們兩個的孩子,我給你生的,不覺得很高興嗎?
再說了,家裡孩子多,他們自己作伴,才不會來跟我搶你呀。”
薑莞太知道嗯麼拿捏趙行了。
趙行心裡卻是動容。
但也不會輕易鬆口。
要是他今天沒有站在屋外聽,一定覺得她說得很好,說的都對。
他本來也喜歡孩子,隻要乖巧,不是那種調皮搗蛋又頑劣的。
當年趙奕十歲回京,小小的一團,他見了都還覺得喜歡呢,何況是自己的親生骨肉。
趙行另外一隻手落在薑莞發頂“把兒子抱來你看看?”
薑莞說好“我還沒見過兒子呢,光顧著聽你說這些,我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去呀。”
她輕輕地推了趙行一把,趙行噙著笑站起身。
他正要往外走,薑莞誒的一聲叫住他“要是睡的熟,就彆來回抱了,免得再把他折騰醒了,叫乳母好好照顧著,睡醒了抱過來也是一樣的。”
那個孩子,當年落生,她也是愛的。
儘管她那時不愛趙行,甚至恨他,但跟孩子沒有關係。
那是她的骨血,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怎麼會不愛?
那段日子她天天抱著孩子不撒手,連乳母除去喂奶的時候,也沒法從她手上把孩子給抱走。
是她自己心虛。
跟趙奕勾結著做的那些事情,怕趙行發現了要發落她,報複她,會從孩子身上下手。
隻是可惜了,她越是那樣小心翼翼,視若珍寶,越是沒能留住她的兒子。
現在多好。
就算兒子不在她身邊,她心裡都是安定的。
知道他一切都好,趙行也都好。
趙行說了聲好“乾脆叫人把小床放到你這兒吧,你也好看著他,乳母就跟著在屋裡伺候,我收拾了東西,搬到跨院那邊去住?”
明知道他是玩笑了兩句,可是薑莞真被他調侃的有了笑出聲的力氣,順勢就說好“那就辛苦蜀王殿下,要把正屋讓出來給我們母子住,自個人窩去跨院偏堂啦,快去吧你,還在這兒調侃我,明兒我就告你的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