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婚後)_妾寶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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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婚後)(2 / 2)

月皊真的很生氣,她實在不理解那個溫柔和善的二姐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當真是情愛能讓人蒙蔽了雙眼嗎?

恰逢江厭辭從外麵回來,他邁進門檻,手裡拿著一支糖人。

江厭辭連看都沒看江雲蓉一眼,望著月皊,道“你要的小老虎。”

月皊心口的氣憤頓時消散而去。她起身,邁著歡快的步子朝江厭辭奔過去,開開心心地接過他遞來的糖人。

她彎著眼睛,問“那明天還有的吃嗎?”

江厭辭頷首。

月皊看了看手裡的小老虎,說“連續兩天都是小動物,明天想吃漂亮的花。”

江厭辭再點頭。

江雲蓉側轉著身,望著立在門口說話的小夫妻。她心裡產生了一絲猶豫,問“你真的從來沒想和我搶孔承澤?”

月皊輕哼了一聲,耀武揚威地朝江雲蓉舉了舉手裡的小糖人,軟綿綿的語氣裡含著幾分小小的傲氣“那個孔承澤連我的三郎千萬分之一都不如,我乾嘛要和你搶!”

江厭辭望過來,盯著月皊此刻抬著小下巴驕驕傲傲的模樣。

以前,月皊實在乾不出說一個壞話的事情。實在是被江雲蓉氣急了,終於能大大方方地說出來——

“那個孔承澤,也就你能把他當成個寶。真的是不怎麼樣嘛。”

江雲蓉今日過來,是因為孔承澤病得厲害,昏迷中反複喊著月皊的名字。江雲蓉是過來求月皊去見孔承澤一麵的。聽了這麼多月皊對孔承澤的貶低,江雲蓉一而再再而三地壓抑火氣,終是有些壓不住了。她冷笑“如果你真的看不上他,又要使那些手段,就說明你是個壞東西,看我過得幸福想來害我!”

江厭辭還在旁邊呢。月皊不願意江厭辭有什麼誤解。更何況,她實在是被江雲蓉一次次的針對煩得不行。她氣哄哄地衝到江雲蓉麵前,生氣道“你一天到晚說我使手段,我到底使什麼手段了?穿得漂漂亮亮就是使手段?給你送禮物、找你說話,也是借機見孔承澤的手段?你腦子是不是不好使!”

“那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江雲蓉發了瘋一樣地吼出來。

她這樣實在嚇人,月皊不由連連向後退了兩步。江厭辭走上前來,伸出手來撫在月皊的後腰。他冷聲“送客。”

白沙和芳甸趕忙過來,一人一邊拉住江雲蓉的手臂,拖著她往外走。

江雲蓉如今瘦骨嶙峋,完全掙不開。她被拉著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拚了命地回頭,惡狠狠地盯著月皊“紫粟糕!紫粟糕本來沒什麼,可是和茉莉搭在一起容易讓人小產。你明明知道我喜歡芙蓉!還拿紫粟糕送我!讓我吃了那麼多!”

月皊愣住。

江雲蓉已經被拖到了外麵。

“慢著!”月皊立刻喊停白沙和芳甸。

月皊追到門口,望著江雲蓉道“可是我沒有送過你紫粟糕啊!我聽說孕婦吃東西有很多避諱,要很小心才是。我不知道那些避諱,所以不敢亂送東西。我從來沒有送過你吃的東西!一粒米一滴水都沒有!”

“承澤明明說是你送來的!”江雲蓉大喊。

月皊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兒,再望著江雲蓉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送過你任何吃的東西。”

“分明就是你!”

一直沉默的江厭辭忽然開口,他問“你得到紫粟糕是在孔承澤向你提出和離之前還是之後?”

江雲蓉愣住,不懂,也不想懂江厭辭為什麼這麼問。隻是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江雲蓉如今模樣,並不能引得江厭辭半分憐憫,他冷冰冰地說“如果他想拋棄你,孩子自然不能留。”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江雲蓉的身子滑下去,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她一直在搖頭,又反反複複地重複著不可能。

而此時此刻,孔承澤正蜷縮著床榻上,一陣陣咳嗽,沒有血,卻咳得他脊背弓起來,五臟六腑都在疼。

孔家請了很多有名望的醫者,可是誰也說不出孔承澤患病的真正原因。

隻有孔承澤知道,是他造了孽,如今遭到了報應。他最近總是做噩夢,夢見一個血淋淋的嬰兒往他身上爬。

江雲蓉流產的那一日,他就開始後悔。那是他的親骨肉啊……

那一日的宴上,秦簌簌對他低語“若孩子生下來,月皊就更不會和你有牽扯的。”

她輕輕笑著,暗示著“廿廿上次還和我說你是個很好的人。”

那段日子,京中人都知道月皊和秦簌簌走得很近。孔承澤受了誤導,明知道那個妻妹總是避著他,也願意相信她對他也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好感。

那個時候啊,他心裡想著縱使不能和江月皊在一起,他也應該和江雲蓉分開,用一個乾乾淨淨的身份,去喜歡她。

“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孔承澤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床榻頂端喃喃。

那個渾身是血看不清五官的嬰兒又來了。他從窗口爬進來,所經之地留下一道血痕,像那一日從江雲蓉身下蜿蜒而淌的鮮血。

後悔充滿了孔承澤的胸腔,他痛苦地慢慢閉上眼睛。

·

月皊不太開心。手中的糖人已經吃完了,她的手仍舊攥著那支細細的木棍發呆。

支摘窗開著,春末夏初的暖風從外麵吹進來,溫柔撫過她姣好的麵靨。

江厭辭去了江月慢那裡一趟,回來時,見月皊還坐在窗下發呆。他走過去,將手搭在月皊的肩上,問“發什麼呆?因為江雲蓉心煩?”

“也是,也不是。”月皊轉過臉上,小臉蛋上五官皺巴巴的,寫滿了不開心和愁容。

江厭辭將月皊手裡糖人木簽拿開,瞧見她的手上沾了一點糖人流下來的糖水。他彎腰,手掌摸到月皊的腰側,摸到了帕子,一邊給她擦手指頭上的糖漬,一邊問“那是怎麼了?”

“就、就是不理解……”月皊苦惱極了,“情情愛愛真的會讓人變成瞎子嗎?”

江厭辭垂著眼,專注地給她擦著手,沒接話。

月皊另一隻手攥住他的衣角拉了拉,軟聲“三郎你說話呀,是不是呀?”

“嗯。”江厭辭應一聲,再道“在我眼裡月皊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堅強勇敢人。”

月皊眨眨眼,再眨眨眼,慢慢回過味來。她軟哼了一聲,低語“胡說八道!”

月皊手指頭上粘的糖漬已經乾了些,江厭辭用絲綢帕子擦了一會兒,再用指腹蹭過仍舊覺得黏黏,便放下帕子,拉著月皊往浴室去。

他端來一個木盆,再往盆中倒了水。見月皊還呆呆立在一旁瞎琢磨,他隻好將人拉過來,幫她洗手。

過了好一會兒,月皊垂下眼睛,望著江厭辭給她洗手的樣子,她小聲說“喜歡到這種程度就可以了,不能再更喜歡三郎了。要不然會變瞎變傻的……”

江厭辭給她洗手的動作頓了頓,抬抬眼,一言難儘地瞥了她一眼,抽過一側架子上的棉巾,給她擦去手上的水。

擦了手,他終於忍不住說出來“月皊,你是真的笨。”

論誰被說笨也不會高興,月皊先皺皺眉,不高興地瞥了江厭辭一眼,可沒過多久,她又點點頭,鬆了口氣地喃喃“還好,三郎還沒被情情愛愛毀掉……”

晚上,臨歇下時,江厭辭立在桌旁,從抽屜裡取出一個漆黑的小瓷瓶,從裡麵倒出一粒藥丸就水服下。

月皊坐在床榻上望著他,問“三郎怎麼了?是生病了不舒服嗎?為什麼天天晚上都要吃藥?”

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江厭辭睡前都吃了這個藥。大婚那日的晚上月皊心裡緊張極了,懵懵地忘了問。昨天晚上她問時,江厭辭也沒回答。

江厭辭坐在床榻上,月皊急急拉住他的手,關切地問“三郎,你要是生病了得告訴我呀。”

“沒有生病。”江厭辭放下床幔,掀開被子躺下來。

可是月皊並沒有跟著躺下,她仍舊坐在床榻裡側,揪著個小眉頭,冥思苦想。她抬起眼睛,望向江厭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江厭辭拉著月皊的手腕,將人拉到懷裡。他剛要吻上來,月皊壓著羞窘,豁出去了開口“三郎,我、我知道有些男子會服藥幫助那個……但、但是藥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呀!”

“什麼?”江厭辭不解其意,疑惑地望向月皊。

月皊紅著臉,嗡聲喃喃“不要吃藥讓、讓……讓匕首變得那麼大……”

終於說出口了,月皊迅速低下通紅的臉。

江厭辭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月皊說的是什麼。他忽然就笑了,好笑又無語地用手指頭戳了戳月皊的腦殼。

“避子的藥。”江厭辭沒好氣地說道。

“啊?”月皊猛地抬起臉來,驚愕地望著江厭辭。

江厭辭忽覺得應該提前跟她說一聲。他解釋“最遲,來年春我會領兵出征。這一走大概要兩三年。等我回來咱們再要孩子。”

不管是孕期,還是孩子出生頭幾年,他怎麼可能舍得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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