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娘子,我都聽你的。”
“田多了不起啊……”張衝說道。
“秀才了不起啊……”武剛反擊道。
“夠了,要吵到外麵吵夠了再進來,”柳無憂厲聲說道,直接將還要開口的周官人給硬生生地堵了回去,“我來不是聽你們說這些有的沒的,話問清楚了,我就回去,你們吵死吵活與我無關。”
“柳姑娘,”周官人等柳無憂說完,還欲說些什麼,可是看到柳無憂一臉的冷意便改口說道,“你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我也是。”武剛應道。
“憂妹,我也是。”張衝附和道。
“武大人,那些發瘋的人是否都曾來過沈家莊。”
“二姑娘怎麼知道?”武剛訝然道,“就是因為都是從這裡回去的,所以我才擔心周官人的安危,沒想到茶莊裡已經出了這種事情了,好在二姑娘機警,救得她們性命,看來我這一趟沒白來,柳姑娘這次非幫我這個忙不可了。”
“大人這麼說,小女子定然不會推卻,也正好借大人的權力一用,找出種蠱毒之人。”柳無憂一無權二無錢,就算是找到種蠱之人也沒那麼容易對付,現在有了武剛,那就另當彆論了。
“如此甚好,我武剛彆的沒有,就是兵多啊。”武剛開始嘚瑟了。
“柳姑娘,要銀子你隻管開口,我彆的不多,就是銀子多。”周官人不甘落於人後。
柳無憂心裡樂了,這樣不就是有權又有錢了麼,“那我就先謝過二位了。”
“憂妹,我有的是力氣,你有事隻管吩咐。”張衝亮出他那壯碩的肱二頭肌,表示自己威力無窮。
天佑見狀,一手將張衝拎了起來,沉聲問道,“你的力氣有我大嗎?”
“快放我下來,”張衝擺著雙腿,嚇得臉發白。
天佑一把給他扔了出去,距柳無憂好幾步遠。
談好明日的計劃,天色已暗下來了,柳無憂便在臨湖小築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先去了柳家,帶上邱氏買的那隻雞,和武剛等人在盛威茶樓門口碰頭。
周官人看到盛威茶樓,笑道,“這不是牛老板他們喝過茶的地方嗎?”
“牛老板他們也來過這裡?”柳無憂吃驚地問道。
“可不是,我還被他們說了,這麼繁華的茶樓不來,偏偏要到臨湖小築去,不嘗嘗他們家的白玉豆腐,可是一大損失,也就他們無知,我什麼沒吃過喝過,還會在意一份小小的豆腐。”
聽完周官人的話,柳無憂不免為他捏一把汗,來喝茶的人幾乎沒有不上癮的,這茶樓有貓膩已是確信無疑了,
雖然盛威茶樓還關著門,可依然能聽到裡麵的喧鬨。
人還不算好,剛剛好。
柳無憂解掉公雞紅喙上的繩子,公雞跳到高處,仰著頭,便喔喔喔地叫了起來。幾聲過後,緊閉的門板傳來撞擊的聲音。
“喔喔喔……”公雞傳來第二遍鳴叫。
門板後麵就是哀嚎的聲音,接著便是門板哢擦的聲響,是被裡麵的人硬生生地撞破了。
柳無憂趕忙閃身,躲開了那些人的橫衝直撞,看他們的樣子就是發狂了無疑。
衝出來的人都朝著一個方向過去了。
從破了的門板望過去,裡麵沒有一個人。
天佑一掌劈開了門板,進去時不至於被尖銳的木片割到。
因為很多人夜宿於此,所以裡麵烏煙瘴氣,一股子難聞的味道。
柳無憂走進去之後,仔細觀察了裡麵的情況,空曠無一人,一眼望過去便一目了然。
此時,取食的地方正湧出一些如發絲細小的黑色蟲子,細看之下,就是蜈蚣無疑,而這些蜈蚣就是從一塊塊白嫩嫩地豆腐裡爬出來的,數量多的令人頭皮發麻,黑色的蜈蚣在白色豆腐的映襯之下顯得更為黝黑發亮了。
“這……”武剛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武大人可是看清楚了,這些便是讓人發狂的多腳蛇。”
“二姑娘的意思是那些人吃了這些蟲子,而這些蟲子在體內作怪,所以才會令人瘋魔?”
柳無憂毫不猶豫地點頭,“不錯,隻要這些蟲子從這些人的體內爬出來,那麼人就會沒事,要是蟲子啃噬他們的血肉,時間久了,便會受不了疼痛而活活撞死自己。”
“原來竟是這個道理,”武剛唏噓不已,可又不解,問道,“這些蟲子是如何爬進豆腐裡麵去的?”
“很簡單,”柳無憂拿起一塊豆腐放在杯子之中,從櫃台上找了根蠟燭點上,又讓天佑捉了幾隻蜈蚣放進杯子裡。
等杯子的水慢慢熱了之後,這些蜈蚣便掙紮地鑽進豆腐裡麵去,因為豆腐裡麵是涼的。
武剛和周官人恍然大悟,翹起大拇指讚歎道,“柳姑娘真是心細如塵啊。”
柳無憂在乎的不是這種空乏的讚揚,而是實實在在的生意,於是,豪氣拱手道,“隻要讓牛老板那些人相信我不是茶莊的問題,我便心滿意足了,到時候免不了二位多幫忙了。”
“這是自然,”周官人麵帶笑意,“隻要姑娘一句話,茶莊的生意我包了。”
柳無憂低眉算是謝過了,又轉眼望了武剛,武剛果斷說道,“沒問題,這件事情一了,我保證姑娘的茶莊客似雲來。”
“剛剛的事情你們都看見了,與我茶莊無關呐,至於接下去的事情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報官也好,自己找出真凶也好,隨便你們怎麼辦了。”柳無憂故意試探,如若武剛不想介入,柳無憂強出頭隻會惹急了沈錢袋子,要是有武剛出頭,那麼自己不妨出出主意。
“武大人,不如把此時告訴知縣大人,也好有個明斷。”周官人提議道。
“喂,小老頭,”天佑聽說要那縣老爺做主,便直接反對了,“縣老爺是個庸官,叫他決斷豈不是越斷越不清楚。”
周官人年僅三十五歲,被天佑喚作小老頭,頗為不悅,又不想和天佑爭個上下怕掉身份,便轉而問柳無憂,“柳姑娘意下如何?”
“周官人怕是問錯人了吧,”柳無憂的嘴角弧度如月牙般完美,笑起來令人眼前一亮。
周官人一愣怔,竟然有些失神,不過很快就拿起了腰間掛著的荷包,用手輕輕摩挲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就這一小小的動作就看出這位周官人對亡妻的情分了。
“此事我不能袖手旁觀,瘋魔之人如到涼州城,萬一被敵方利用,恐危及城中安危,”武剛思量過之後終下定奪,“縣老爺那邊等捉到真凶了再去回稟。”
這樣再好不過了,柳無憂這次要把沈錢袋子連根拔起,管他是誰。
從茶樓中躥出的人全部朝西邊而去,柳無憂等四人不做多餘耽擱,緊追而去。
西邊,便是那西莊頭,柳大莊就住在那一塊,與東頭相比,要熱鬨不少。
四人追到一個院落後,便看不到任何一個瘋魔的人了。
“人呢?”武剛的腳步隨之停了下來,望著空曠的院子不再前進一步。
柳無憂覺得這院子靜得出奇,感覺像是人聲鼎沸,卻又不見一個人影,難道都上天遁地了嗎?
“武大人,您經驗豐富,找人肯定比我們在行,要說賺錢我肯定是沒問題的,”周官人將難題扔給了武剛,武剛乃武將,不應下便有事將才風度,如若應下就不知道從何下手,他中意柳無憂,又怕找不出人會失了麵子。
周官人和武剛一同去屋搜尋了一番,結果無功而出,說是裡麵一絲人氣兒都沒有。
這麼多人絕對不會憑空消失,上天是不可能的了,那麼唯有入地才是最佳的解釋。
柳無憂不拘小節地趴在地上,貼耳於地麵,希望能聽到蛛絲馬跡。周官人和武剛不知柳無憂的意圖,問道,“姑娘這是何意?”
“那麼多人總不能上天了,那唯有下地去了,不如你們也來聽聽?”武剛怎麼說都是練武之人,這點總強過他人了。
武剛照做,可是左耳換右耳,右耳換左耳,沒有發現一點可疑的跡象,急忙問柳無憂道,“柳姑娘,你不是再坑我們吧,這樣能聽到什麼?”
柳無憂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塵,若無其事地說道,“當然能聽到一些,隻怪我們沒本事了,所以才沒發現。”
一句沒本事,讓傲氣地武剛不服輸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喂,你們兩個聽不出來就是聽不出來,趴上一天一夜都不會有結果的,沒本事就是沒本事,不用在白費力氣了。”打從天佑見過周官人和武剛之後就沒給過好臉色。
“你行?那你來!”武剛一個翻身躍起,勾起來的灰塵朝天佑飛去,天佑一個旋身帶出內力,將飛塵都推到了周官人身上,嗆得周官人直不起身體來。
“傻小子,沒你這麼沒禮貌的,”周官人早就想出聲教訓天佑了,“你爹娘沒教你怎麼以禮待人麼?”
“我爹娘?哼!你去地下問問看我爹娘他們叫過我沒有,”天佑可不會無故被人嗬斥,牙尖嘴利這一招可沒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