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勇強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救災不是政府義務。”
巴林男爵一臉鄭重，陪同他的外交部長王圓也沒有表示驚訝。
“行了。說俄國吧。你們打算怎麼合作？”
“我國希望在可能爆發的歐洲戰爭中，貴國能站在我國一方。這是為了國際局勢，歐洲均勢。”
“歐洲均勢跟我們沒有關係。”
“歐洲你均勢一旦失衡，俄國有可能變得比現在更加強大，您不認為這對貴國是一個威脅嗎？”
劉勇強苦笑道“原本我們有機會在五年前就解決這個威脅的，當時是大英帝國的艦隊讓我失去了這次機會。”
“很抱歉。當時我們更需要俄國。”
“我也很抱歉。雖然我也很想收複失地，但進攻俄國的時機不存在，幫不到你們。或許你們可以試試其他國家，比如日本？”
一個良好的建議。
但巴林拒絕了，他看不上日本“這個國家的國力還無法跟俄國抗衡。他無法動員出足夠的軍隊並武裝他們。”
“我們也不行。俄國人可是能動員出101novel.com0萬軍隊的。”
那隻是理論上，實際上俄國人根本做不到。但歐洲對於俄國的恐懼，讓他們對此深信不疑。
巴林立刻皺眉“是的，這是一個很難對付的敵人。但貴國的潛力我們是清楚的，你們至少能動員十萬以上的軍隊，對俄國的遠東地區進行牽製。”
也隻是牽製，否則就不是一個印度總督來訪，而是一個更高層，比如英國外交部長。
“很抱歉。十萬人不足以對抗俄國，他們在遠東現在能組織起十萬大軍，而且有堅固要塞。我國兵法有雲，十則圍之，我要圍攻他們的要塞，至少要動員一百萬人。”
“不不不，十萬足夠了。你們隻需要負責牽製，我們可以軍費援助。”
“給多少？”
“一千萬英鎊。”
也就是三千萬兩銀子，不算少了，足以支持一場十萬人規模，一年的戰爭。
但劉勇強還是搖搖頭“你們給一億英鎊，我可以動員一百萬軍隊。”
他可不想僅僅是幫英國人牽製俄國人，他需要實現自己的目的，真要打，這次怎麼都要把海參崴拿下來，然後徹底將俄國從東方趕出去。有這麼一個擴張性極強的鄰居，實在是讓人睡不踏實。
巴林皺眉搖頭“很抱歉，一億太多了。”
多乎哉，不多矣。英國人打阿富汗戰爭，都快花費這個數字了。繼續打下去，隻會變得更多，但目前還不敢撤軍，俄國人在中亞的鐵路都快通車了。他們打死也得在阿富汗建立緩衝區，幸好左宗棠收複了南疆，否則俄國真的就跟印度直接接壤了，想想真的恐慌。
巴林表示需要請示，結束了這次會晤。
王圓送走他之後返回，立刻迎來劉勇強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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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真的認為救災不是政府的義務？”
他還是覺得巴林在忽悠他，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政府。
王圓給了肯定的答複“是的，他們是這樣認為的，他們的人民也是這樣認為的。政府的義務來自於人民的納稅，這個義務並不包含救災。政府隻需要安全保證，其他都是人民的自由。”
“包括餓死？”
“是的，包括餓死。二十多年前，愛爾蘭爆發過大饑荒，餓死了四分之一人口，在饑荒期間，愛爾蘭依舊在向英國出口小麥，而他們本國人食用的馬鈴薯因病絕收了。孟加拉還爆發過餓死上千萬人的大饑荒，當時是東印度公司統治，同樣沒有進行救援。”
劉勇強深吸一口氣，突然深深恐懼自由主義的深層邏輯，自由高於生命，就是這個邏輯的含義。果然比中國人的思想殘酷多了，難怪人家競爭出那麼強的社會。
又想到疫情時期，中國人天天被監督著戴口罩，免費測試，歐美政府以最快的速度放開限製，不管不顧的作風，原來這是有傳統的。
“我說最近看過幾篇《申報》的報道，覺得詭異，他們也是這個論調。沒想到這批假洋鬼子也是跟洋人學的。我突然覺得，就政治道德而言，我大清都能甩大英帝國一百條街！”
我大清至少不是不想救，是沒那個能力。康乾時期救災，那還是很儘心的。就算現在滿朝清流反對劉勇強救災，那也隻是懷疑他救災的動機，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救災不是大清的責任。因為家天下觀念雖然落後，卻至少把老百姓看做天子的百姓，做不到，也可能不想做，但絕對沒人敢說棄民。
“那關於英國人的提議？”
“彆搭理他們。我們現在什麼都顧不過來。東北能不能撐過這次饑荒，我都沒信心。”
人湧進來的太多了，容納不是問題，問題是怎麼能平穩的容納。
短短兩年時間，人口從600萬增長到了1000萬，將近新增一半人，任何社會都很難承受。
湧進來最多的，還是山東人，因為山東災情最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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