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風起青萍之末_徽商天下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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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風起青萍之末(1 / 2)

徽商天下!

新安山水間的市鎮與村莊,鱗次萬家,規方十裡,閥閱蟬聯,百昌輻輳。

初秋的午後,日光顯得慵懶而隨意,樹梢頭依舊有茂密生長的枝葉,葉間飛蟲跳出來旋又消失去。一隻鳥兒站在掛滿白果的銀杏枝頭梳理著羽毛,聲音鳴囀間展翅飛走,枝葉輕晃,搖落滿地金黃。

長街十裡。

這時候有絡繹不絕的行人。一家書行裡走出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稍稍整理一下洗得泛白的青衫,手中紙張在石階上輕拍了一番,隨後便坐下來。

紙張鋪開後,捏起削過的木炭,就著土黃的日光,隨意勾畫起來。長街的輪廓很快便在紙端顯出來了,就連街角那邊偶爾出牆的一篷桂樹葉子,也能分得很明白。

從未見過的怪異畫風於是也吸引了不少路過的行人。有的人大約有要事在身,偶爾看上兩眼,搖搖頭走開了。無事之人便也會多呆上一會兒。

人群圍了一圈,那書生隻是偶爾衝擋住視線的人歉然地笑笑,等那邊隨後讓開……便再沒有多餘的情緒。

這時候,馬車偶爾奔馳而過,軲轆輕響。小販的聲音時時傳過來……

一切都顯得古樸而獨有的秀色,便如畫卷一般……

許安綺從陸氏商鋪出來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了。時候雖是秋天,不過也還隻是剛立了秋,暑氣依然明顯。她伸手在額前略微擋了擋,等日光不那麼刺目了,才將手放下。

心情,自然說不上好。

那陸氏掌櫃分明是在的,自己是看著他前腳進了商鋪才跟進去的,這怎麼會弄錯呢?隻是問起來的時候,學徒和夥計們都隻是忙不迭地搖頭。

在店裡守了大半個下午,終於還是沒有見著人,倒是惹得夥計們頗有些不快,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是敲算盤的聲音那麼大,劈裡啪啦的自然是給自己聽的。自己畢竟是女兒家,拋頭露麵到這份上了,這陸掌櫃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心情又如何好得起來?

陸氏商鋪的門口是一條頗為熱鬨的商業街,黃昏時分,對店家來說,一天的活計這時候基本上就到頭了。當然,也許晚間還要再核對一下賬目,或是收攏一下銀錢,更新一下計劃什麼的,不過那些事情都要排在晚飯之後。這個時候天色尚早,緊張了一整個白天,倒是可以從容不迫一番。

也有些顧客在三三兩兩地走著,或許是買到了比較合心意的物品,又或許隨後就有不錯的晚膳在等著他們,所以麵色都有幾分愉悅。

許安綺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站在了街中央,店家和顧客們悠閒的麵容讓她覺得有些失落,心底壓抑了很久的疲憊感忍不住就要泛起來,於是連忙舉頭去望那快要落山的日頭……還不到疲憊的時候啊。

事情說起來其實也不複雜,無非是有人在背後使絆子,自己一個女兒家,不會被人放在眼裡的,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今天這樣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了。當然,也不是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不過底牌這種東西要真翻開了,沒了後手,也就離失敗不遠了。說不定那些人就是要逼著自己做最後的決定。如此而言,眼下的情況自己也確實不好應對。

街角那邊,轉出來一個少女,十二三歲模樣,一襲湖綠長裙,丫鬟打扮,聳拉著小腦瓜,慢慢地踱到許綺身邊,滿臉沮喪。許安綺遠遠看見了她的臉色就明白了,看來這丫頭今天也沒有什麼收獲。

“小姐……他們太壞了!”丫鬟憤憤地嘟囔一句。

壞麼?或許吧,不過有些事單純的區分好壞也沒什麼意義。

見自家小姐沒有反應,小丫鬟繼續義憤地道“他們這麼做,簡直……簡直是一個陰謀!”說著揮揮小拳頭,看起來頗有些架勢。

許安綺看著她因為懊惱而有些微微泛紅的小臉不由婉爾“你都知道他們怎麼做了……”

小丫鬟聞言眼睛睜得很大,歪著腦袋想了想道“呃……這樣啊,好像也不算陰謀。不過……不過他們還是很壞啊。”

許安綺看著她認真思索的樣子有些好笑,在她的小鼻子上輕輕一摁“走了啦!”

隨後朝長街的另一端走去。

“唔……”身後丫鬟倆小手捂著鼻頭,顛顛地跑著跟上許安綺,樂嗬嗬地道“小姐,小姐,黛兒想到了……這是陽謀。”

許安綺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懂得多!”

叫黛兒的丫鬟很高興,以前在醉仙樓聽張先生說的故事裡就有的,即使敵人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也沒有辦法應付,就是陽謀嘛。無懈可擊的陽謀。

“黛兒真厲害。”小丫鬟很滿意自己所謂“陽謀”的定義,然後又想起來,如今好像是自己這方沒有辦法應付了。不由得又有些發怔,笑容僵在臉上,一臉呆然。

不過到底是天真浪漫的年紀,再路過幾家店鋪後,這些煩惱就被她全丟掉了,隨後望著一家布行裡新到的明豔布匹,滿臉憧憬的樣子。許安綺看著身邊的黛兒,一時間心情也變得輕鬆一些。

“小姐,小姐……你快看!”黛兒在許安綺身側輕扯她的衣袖,小聲提醒。

許安綺隨著她的目光望過去。

一家書行門口,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正坐在石階上忙活著,一襲青衫顯得有些舊,除了洗得有些泛白,乾淨倒還乾淨。

可能是為了舒適,他的姿勢顯得很隨意。此時正左手捏著一疊紙張,右手在不斷地寫寫畫畫。偶爾停下動作,抬起頭眯著眼四處打量,模樣頗為認真。

手中拿著的應該是炭吧?

許安綺看見他的右手五指很明顯的灰黑色,心中暗想。不過,這樣席地而坐,坐得還這般懶散,是不是有些有辱斯文……

這年輕人許安綺是認識的,說起來和她還能扯上些關係。不過也是早先時候的事情了,祖上亂七八糟的血緣關係,要真的梳理起來也很頭疼。隻是知道他也姓許,家中排行老三,不過似乎嘉靖年間的時候家裡就敗落了,如今整個家裡就餘他一人。他倒是讀過些書,前些年聽說也參加科考,不過從如今的境遇看,應該是沒什麼成就。

這些天也在街上見過他幾次了,每次似乎都很忙,偶有好事者會過去看兩眼,然後都是滿臉驚異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忙活些什麼。

許安綺有些好奇,不過這個時候也不好真的湊上前看。

黛兒在一旁碎碎念,碎碎念“那天有個老公公還和他說話……他好像不太懂禮節,就那麼坐著講話。不過老公公也不生氣,哈哈大笑,好像還很開心……”

許安綺聞言疑惑地望著黛兒,黛兒用力地點點頭“是啊,就是那個很慈祥的白胡子老公公啊!”

誰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啊!

二人正說著話,那書生偶爾抬起頭,看到主仆二人,於是笑著點點頭。

這算是打招呼了,許安綺心想。

雖有覺得有些怪異,不過她還是遙遙地施禮,黛兒在旁邊也有樣學樣,認真得一塌糊塗。那書生看著她們的樣子,先似乎是想笑,然後可能又覺得不大好,於是低下頭自顧自忙活。

真是奇怪的家夥。

許安綺正準備離開,黛兒又在一旁扯她的衣袖,顯得有些緊張。

正對著許安綺的街那頭,幾個年輕人有說有笑地往這邊走。邊走邊說著什麼,偶爾搖一搖手中的折扇,說到興頭上,其中一人“啪”的一聲將折扇合起來,搖頭晃腦……一副風流才子的做派。

看著那人,許安綺的手不由一緊,隨後拉著黛兒就要往旁邊的布行裡去。不過她動作還是慢了一拍,那邊已經看見她。幾人臉上露出不懷好意地笑容,推搡幾下,之前似乎在搖頭晃腦吟詩的那人對其他人告聲罪,信步走過來。

“二小姐!”

那邊已經在打招呼了,許安綺這個時候自然不好再往布行裡麵去。其實從內心深處來說她也不想逃避,於是就站在那裡。

那人過來後,對著她先是施禮,然後又說了一番幾日不見,彆來無恙之類的話,倒是規規矩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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