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橫刀立馬,一往無前(三)_徽商天下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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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橫刀立馬,一往無前(三)(1 / 2)

徽商天下!

事情確實很麻煩,李賢原本隻是一個舉人,舉人在大明朝的統治階層裡處於中下層。李賢又是杭州人,相隔的遠,杭州的名氣到得徽州府,並沒有太大的用處,許宣倒犯不著去顧忌什麼。

但是既然知道了他是杭州於家人,於謙的後代,那麼有些事情做起來就不得不考慮影響了。無論眼下在臨仙樓這件事上對錯如何,他既然是於家人,就已經占據了主動。若是許宣敗了,倒也沒什麼。但是若是勝了李賢,看李賢如今的決心,這樣的勝也不可能雲淡風輕,恐怕還是會出些問題。這樣之後,許宣就會很被動了。

當然,若僅僅是這樣,許宣也隻是覺得麻煩,並不會阻止他去做自己已經決定的事情。名聲之類的東西,他並不在乎。於家也隻是於謙那一輩留下來一些賢名,這些年下來,總不會都做好事。大戶人家總不可避免地有些欺負人的舉動,抓住這些東西,做一些公關也就可以解決。但是在知道李賢和申時行的關係之後,許宣的心中就開始有些猶豫了。

申時行……

那可是後來會成為大明首府的人。就眼下而言,也已經開始崛起了,很有些炙手可熱。若真的將李賢怎麼樣了,那麼申時行甚至不需要做什麼,隻要左右過問一下,底下想去討好的人有的是。有些麻煩壓下來,許宣就沒有辦法應付。這是實力懸殊之下的差距,他沒有逾越的可能。

許宣心中想著這些的時候,風從屋簷上吹下來,青衫稍稍擺動了一下,隨後他走進臨仙樓裡,表情顯得有些嚴肅。“逆來順受”這個詞在許宣的字典裡從來就是不存在的,他遭受的一些不好的東西,隨後都會找機會還回去。比如汪季節舒,他心中已經將仇記下來了。

這是他骨子裡帶來的東西,上輩子畢竟做到那一步了,靠的就是輕易不會妥協。而到了這個時代,他心中的某些優越還是在的,依舊覺得沒有理由被人踩在腳下。雖然就身份來說,他現在還是隻是一個白丁,但是心中的很多想法,都已經有了實施的資本和可能了。

“申時行啊……”許宣口中喃喃地說了一句,原本是不曾想過這麼快就和大明朝最頂端的一些人物掛鉤的,但是眼下事情已經擺在眼前,他不得不考慮“逆來順受”的可能。

想到申時行,顧慮是有的,但是也有限。畢竟曆史才剛剛開始,申時行即便未來是大明首府,但是眼下也不到登台的時候。許宣心中真正顧忌的,是申時行背後的人……

張居正。

如今的大明,是他的時代。

那麼是要放棄了麼?許宣皺了皺眉頭,注意到不遠的地方,柳兒正倚著門有些擔憂地望著她。顯然今日的事情,少女心中還是有些想法的。汪季舒的人離開了,麻煩其實並沒有解決……至於得了七把燧發槍的令狐楚到底能替他將事情壓到哪一步,眼下也未可知。

總之,到處都是麻煩啊。

許宣心中想著讓李賢贏這一局的可能性。橫豎自己人沒事,花山的事情之後,資金也有了,大不了從其他行業再入手。隻是換了操作的方式罷了,事情若是鋪開,也能夠很快就出結果。而且,眼下許宣的心中也確實有了很多的新點子了。

許宣心中想著這些,不知不覺又走到先前的同令狐楚談過話的雅間裡。他在桌邊坐了下來,片刻的時間,桌子上原本杯盤狼藉的模樣也不見了。想必是臨仙樓的小二們趁著這個空擋進來清理過了。

帶著暮意的光澤從窗戶照射進來,冬日因為天氣乾燥,街道上泛起的塵土在光線裡依稀可見。來來往往的人群,臨仙樓裡忙活的聲音,後院裡雞鴨的叫聲,便融彙在這樣的日光之中,渲染在滿間屋子裡。

許宣替自己斟了一杯酒,隨意地喝起來。說起來,眼下的局麵,還是因為他本身地位的問題造成的。若是有個深厚的背景,那麼事情也簡單。隻是眼下的情況,對方連一個公平決戰的平台也不會給他,他在一開始,就已經是注定要輸的。

這種感覺並不好,對於他來說,雖然很多時候不能未卜先知,但是在事情之前將計劃做好,隨後按照計劃將所有期待的結果一一實現,也是已經做慣了的事情。但現在所能想到的,無論是哪種可能,他都會輸……

於是壓力就變的很大了。

其實壓力一直就有,自花山事件之後,他在王村那邊的一些日子裡釋放掉一些,但是到得眼下,就又排山倒海地過來了。至於心中的苦悶也隻有自己壓下去,沒有人來替他分擔。

放棄吧,說起來,有時候這也是一種智慧……

方元夫敲門進來,看見許宣的背影,稍稍怔了怔。從他的角度望過去,日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將書生的渾身上下染成一片通紅的夕陽色澤。書生仰頭喝了一口酒之後,看起來就覺得有些苦悶的意味。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許宣。

“怎麼了,漢文……先前的酒,不曾喝夠麼?”方元夫笑了笑,在許宣對麵坐下來,伸手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他的酒量不佳,酒品也不算好——雖然後者他自己不承認——因此先前也就不曾多喝。

許宣衝他舉起了手中的酒杯,二人輕輕碰了一下,隨後許宣開口說道“有些事情,做不下去了啊……”聲音裡顯得有些無可奈何。

“李既安被打,到現在還臥床不起,十歲的小孩子啊……有些事情,怎麼可以一點都不做呢?”許宣看了一眼窗外,議論紅彤彤的日通,在馬頭牆的一角掛著“該為這些事情負責的人,不論是辦事的還是背後指使的,都應該一一找回去。”許宣說道這裡,聲音顯得有些低沉。

“漢文,近來又是死人,又是受傷,嗬,是不是壓力有點大……”方元夫對於許宣的話有些把握不住,但多少也能察覺出他同先前的胸有成竹有些不一樣了,因此話說完之後,他有些遲疑地問了一句“怎麼了?”

許宣看了他一眼,隨後無奈地笑了笑“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拚爹……”

隨後他沉吟了片刻,將令狐楚先前告知他的一些消息同方元夫簡單的說了說。本來也不需要多具體,隻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名字,有些事情也就能明白過來。

方元夫聽著許宣的話,眉頭微微皺起來,隨後說道“這樣的話,確實不能輕舉妄動了。”方元夫說到這裡,似乎意識到什麼,聲音停了停才接著說道“漢文,你是擔心事情會連累到……”他說著朝臨仙樓的牆壁指了指“以及許家……或許還有我。”

許宣搖了搖頭“怪不得彆人,要怪就怪我們自己太弱了……不過,還有機會,這一次的事情之後……我就真的決定要走科舉了。不然隨意遇到一件事情,壓過來的可能都是無法應付的龐然大物。”他說到這裡聲音稍稍頓了頓,才接著響起來“不夠,這還遠遠不夠……”他說著,目光帶著幾分笑意望著方元夫“你覺得,你走科考能到哪一步?”

方元夫皺了皺眉頭“漢文,你也知道,我對於科考並不熱衷,嗬,能有一個秀才我已經滿足了……之所以還要再考,也是借此躲一躲家裡逼親。不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許宣低頭望著手中的酒杯,清澈的“徽釀”似乎能將他的倒影映出來。沉默了片刻之後,他突然抬起頭“要不……考一個進士吧?”

“呃……”方元夫聞言,臉上露出幾許愕然的色彩。

許宣說著笑了笑“不要以為我在說大話,隨後你就會知道了……不單是你,即便黃於升,我也想看看他能到哪一步呢?如果可以,我還準備辦一個科考輔導班……嗬嗬,當然,這個隻是玩笑。”

碎碎念一般的語言,方元夫並不太懂,但是這個時候也選擇了沉默,在他看來,許宣應該是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將心中的一些情緒發泄出來,並沒有其他的想法。

“院試就要開始了……”許宣說著這些,目光在房間內稍稍環顧一番,隨後落在腳邊的地方,眼神微微怔了怔。

方元夫注意到許宣表情的變化,目光順延過去,在桌角旁邊的地方,一直酒盞靜靜地躺在那裡。因為位置比較隱蔽,先前臨仙樓的小二清理的時候沒有注意。酒盞裡一些殘留的酒液將一方地麵打濕了。

“哈、哈哈……”許宣突然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

便在方元夫疑惑間,他慢慢止住笑聲,隨後語氣堅定地說道“這件事情,還真不能這麼算了……要乾,就要乾到底。你看,這酒盞都沒有破……”

那是令狐楚先前扔在地上多酒盞。為的是讓許宣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可能帶來的後果……但是那隻酒盞,並沒有破。

先前倒是沒有注意到。

……

冬日的傍晚,天黑起來很快,太陽隻是一個眨眼,便落在了山的那邊。方元夫先一步離開了,許宣落在後麵,在臨仙樓裡囑咐了幾句,隨後也起身朝家的方向過去。臨走錢特意帶走了一隻酒杯,倒是讓臨仙樓的小二有些奇怪。

晚間路上還有一些行人在,一些店鋪也開著門。街道上偶爾有人家掛著燈籠,燈籠被風吹起來,橘色的火光一蕩一蕩的,帶著幾分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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