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標臉色幾經變幻，“走了？什麼時候走的？”
“天沒黑就走了……”
“你們沒攔嗎？”金標語氣已經帶上了薄怒。
小丫鬟愈加戰戰兢兢“攔了，但是太太……我們沒攔住……”
金標這會兒才覺出脖子一側有些火辣辣的疼，輕輕抹了一下，是被抓出的細長痕跡。
“叫管家來。”
第二天，金家馬車早早出門向著上閆莊出發。
除了接親那天，金標並沒再來過閆家。現在看著緊閉的大門，隻感覺陌生。
金標示意，金家的婆子上前叩門。
裡麵有人問話“誰啊？”
“親家太太，我們員外來接太太了。”
裡麵一陣響動，半晌，大門打開。
閆父閆母站在門內道“金老爺上門做什麼，在家打婆娘還不夠，還追到娘家來了？”
金標一臉尷尬，跟來的婆子趕緊道“親家太太，您彆這麼說，我們員外一向好脾氣，不信你問問太太，員外何時動過手。
昨天員外喝醉了，回來都醉糊塗了，不知怎麼就動了手。半夜醒了聽說太太走了自責不已，要不是出不了城恨不得半夜就出城來接。
今兒一早就帶著我們來賠罪了。”
再看金標，果然麵帶愧色，溫聲道“嶽父嶽母，昨天實在是我喝得太糊塗了，發了些瘋癲。你們先讓我見見夫人，我也好當麵請罪。”
畢竟是女兒的家事，閆父閆母還是放金標進去了。
金標進到內室，隻見閆桂香坐在那裡脖子上一道紅痕十分明顯，顴骨一側也有一塊淤青。
閆桂香抬眼冷冷看著他沒說話。
金標道“桂香，昨日實在是我喝多了發了酒瘋，實在對不住。我給你帶了些燕窩，還有你平日愛吃的糕點，你莫要生氣了好嗎。”
金家的下人從外麵拎進來四五個紙包放到桌子上。
“平時裝的人模狗樣的，喝點酒裝什麼混。我家是小門小戶，配不上你高宅大院，可你要覺著我就貪你拿幾包燕窩可是瞎了心，我家眼皮子也沒淺到那個份上。”
金標一副愧悔難當的樣子“桂香，我是沒臉求你跟我回去的，你就看在我喝多了沒有意識的份上原諒我一回行嗎。這燕窩也不是求你原諒，隻是想著你愛吃，怕你在家想吃吃不到才帶的。”
閆桂香不為所動。
兩相僵持，金標最後一撩衣擺“罷了，我跪下求你總行了吧……”
跟著金標來的婆子一見此趕緊攔住“老爺，使不得！”
這邊攔住了金標，婆子又轉而對著閆桂香，態度也強硬了幾分“太太，不是老婆子我說，夫妻過日子哪有鍋鏟不碰鍋沿的，哪有讓自家爺們如此低聲下氣求的？何況爺們不過是喝醉了做了些糊塗事，哪家媳婦就要逼人下跪的。”
閆桂香一聽頓時又暴跳如雷“主子說話哪裡就輪到你個老東西多嘴了？主子屋裡事你在這插言語。”
金標趕緊道“趙媽媽彆說了，這事確實是我不對。”
轉而又姿態更低道“桂香，都是我不對，你恕了我這一回吧。”
那趙媽媽吃癟不敢再說話，閆桂香頓時又有些得意。
“把這婆子趕走我就跟你回去。”
金標為難道“趙媽媽自小照顧我長大，是長輩，除了這個我什麼都答應你。”
金標和婆子都看著閆桂香，等她開口。
閆桂香似乎又找到了幾分做主母的感覺，有點洋洋得意。
這時候閆父閆母一人抱著一匹料子進來，一邊給閆桂香使眼色一邊道“桂香，姑爺帶的這料子真不錯……”
閆桂香也知道這事鬨到最後脫不開還是跟他回去，如今也做足了樣子，於是道“嘁，那就打發她去雜役房吧。”
說著便往外走，直接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