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魏!
邊令誠伸手撫摸楊信陽的頭頂,“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你這孩子,聰明絕頂,又懂得人情世故,好好把握這個機會,一個禦膳坊,留不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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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個子殺手屍體放了幾天,已經發脹變臭了,邊延榮說做就做,拿個窯姐兒的花手絹捂在鼻子上,指揮幾個家丁將屍體拖出去,巡捕司已經得到上峰指令,也不阻攔,放了出去。
邊延榮指揮家丁,敲鑼打鼓,拖著屍體在天藏城中遊街,走了一半被自家老爹邊令信過來臭罵了一頓,悻悻拖到碼頭邊。
矮子的腦袋被申屠宗一磚頭砸爛,這麼一陣顛簸,各種紅的綠的黑的灑了一車,惡臭難近,邊延榮又出了幾兩銀子,找了城中仵作過來,在幾百個看熱鬨的閒漢麵前,把矮子扒皮抽筋,碎屍萬段,最後淋上火油,一把火燒了,殘渣直接用青棠街姐兒們的洗腳水衝進河裡。
這麼一番操作,躲在暗處的幾個同伴恨得牙癢癢,拳頭捏得緊緊的,指尖都戳破了掌心,發誓要報仇。
當晚,剩下的殺手糾集了同伴,一共五個人偷襲邊家大宅,早有準備的邊家老三邊令智,協同巡城司的人,一頓弓弩招呼,殺手們又丟下兩具屍體,倉惶逃去。
邊令誠看著被紮成刺蝟的兩具屍體,緊皺眉頭,拓拔超倒是喜上眉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沒想到那小孩出的計策,竟然如此管用。”
“指揮僉事大人,尚有三個殺手逃脫了,該如何處置?”
拓拔超擺擺手,“我已安排人追擊了,邊掌櫃放心吧,跑不了他們的。”
嘴上這麼說,心下卻不以為意,那日偷襲的是三個殺手,現在殺死三個,三具屍體足夠給城主交差了。
邊延榮大聲嚷嚷,“跑了就跑了,待明日,把兩具屍體拖去喂狗,不怕他們不來。”
邊令智上前踢了兩具屍體,搖搖頭,“對手又不是傻子,這釣魚計策隻可用一次。”
邊令誠看向邊令信,“二弟,你明天去一趟無涯劍莊,請他們幫忙看幾天會仙樓。”
“要無涯劍莊出手,大哥,是否太認真了?”
邊令誠仰頭看天,一片黑暗,竟連一絲繁星都沒有,他喃喃道,“這幾個殺手透著蹊蹺,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有,把你家小子管好,這兩天彆讓他出去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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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的三個殺手在城外舔舐傷口,前幾日的中年人和高個兒都在,另一個,身上透著一股糞便味道,估摸著掩飾身份就是掏糞的。
“我原本想著暗殺邊令誠不過是手到擒來,可以為下一步計劃做準備,卻沒成想第一步就出了簍子,折了這麼多弟兄,壞了方大人的計策,一切罪責都在我,與你們無關,我會飛書告訴方大人,稟明詳情的。”
“肖師兄,彆這麼說,是我們一起做的決定,事先也點明了利害,不忍同伴屍身受辱,怎能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中年人和高個兒自怨自艾,掏糞的卻一言不發,他默默掏出一個小布包裹,“這是劉先生的遺骨,我托了人從河裡悄悄打撈上來的,隻有這麼多了。”
姓肖的中年人伸手接過,睹物生情,眼淚無聲滑落。
掏糞的把身子縮了縮,“過了幾日,他們才想起作踐劉先生的屍骨,背後必有蹊蹺,在等待方先生的處置之前,我覺得,應該找個人好好盤問一下,是誰出的主意。”
高個子語氣裡帶著些許恐慌,“可是隻剩咱們三個了,其他都是不中用的人,要是再失手……”
掏糞的聲音含糊,好像他掏的糞一樣,“不用再闖邊府,抓他家那個敗家子身邊的家丁,盤問一番即可。”
中年人和高個子在黑暗中對視一眼,都覺得此計可行。
邊延榮在禁足在家,他那幾個貼身家丁卻不受影響,照樣在城中鬼混,一天晚上,其中一個半夜從窯子裡出來,便被一棍子敲暈,拖進暗處。
“問出來了,提點子的不是邊家的人,是一個小孩子,在禦膳坊那裡。”
“飛書方大人,一切由他定奪,我們先按兵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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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禦膳坊開張幾天後,楊信陽把一應事務安排好,便每日趕往會仙樓。
天藏城城主不僅是天下第一城的城主,還是魏國皇室近親,一應起居飲食,那是真正的貴胄水準,縱使楊信陽前世是個資深大廚,也是應對不過來,邊令誠教給他的,正是這個。
貴胄之家的飲食,重中之重的便是安全和衛生,注重食物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