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魏!
楊信陽揉揉太陽穴,“邊少爺,你看上哪個?直接叫師父上門下聘不就行了,這是中了哪門子邪,居然想約人家放風箏,還要拉上我。”
邊延榮一把捂住楊信陽的嘴,四下張望,無人留意,這才低聲道,“這個不簡單,老爹直接上門下聘,怕是要被轟出去。”
楊信陽心裡咯噔一聲,“該不會是……”
“對,就是那個頭發曲曲的妹兒,那真是頂到我心肝了。”
這次輪到楊信陽捂邊延榮的嘴了,“你不要命了?那可是城主家的千金!”
邊延榮哭喪著臉,“我是認真的,我感覺我愛上她了,吃飯沒胃口,連去青棠街的興致都無了,她把我的心偷走了。”
楊信陽歎了口氣,“不過你能把人家約出來放風箏,還是有戲的。”
“不不不,”
邊延榮尬道,“我連話都不敢跟人家說,放風箏純粹是為了……”
邊延榮在楊信陽耳邊低語,楊信陽笑罵道,“真難為你能想出這個。”
兩人來到書院北邊的牆角,此處前麵即是操場,地勢開闊,正適合放風箏。
風箏是楊信陽做的,方法很簡單,用竹子劈成竹篾,用沸水煮過,韌性十足,再用皮筋纏住兩邊,彎成弓形,用彩綢裁出一個方形,把竹弓彎起來,兩端粘在方形彩綢的兩個對角上,用另一根竹篾粘住另外兩個對角。
再用剩下的彩綢邊角剪成條狀,首尾相連,粘出一個圈,十來個圈粘在一起,貼在方形彩綢上當尾巴,一個最簡單的風箏就做好了。
楊信陽讓邊延榮取來絲線,拔下簪子,在彩綢上戳一個小洞,絲線引過去,把絲線一頭綁在竹弓與竹篾相交之處,風箏反過來,竹弓一麵朝上,楊信陽頓了頓,試試結實度,遞給邊延榮,“可以了。”
邊延榮接過風箏,狐疑地看著楊信陽,“老弟,你這方法不對吧,竹弓怎麼能朝上呢?”
楊信陽撇撇嘴,心說我怎麼像你解釋流速越大壓強越小的道理,嚷嚷道,“你信我就對了。”
眼見邊延榮還是不信,楊信陽一把扯過風箏,用力一擲,自己扯著風箏跑起來,跑出數十步,邊跑邊扯絲線,那風箏借著風勢,搖晃幾下,便扶搖而上了。
邊延榮趕過來,拍手道,“果然還是你有法子,來,把這個纏上。”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封塗了火漆的信來。
這便是邊延榮想出來的泡妞方法,用風箏傳信,難為他一個老嫖客能想出此等方式。
裝飾精美的紙信被纏在絲線上,越飛越高,楊信陽讓邊延榮放線,自己豎起大拇指比劃,眼見風箏飛到女院上空,楊信陽道,“風向剛好,吹北風,可以剪線了。”
哪知事到臨頭,邊延榮卻糾結起來了,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下手,楊信陽啐了一口,一把搶過小銀剪子來,齊籰子根下寸絲不留,咯登一聲鉸斷。
邊延榮手中一頓,隨後一鬆,絲線已斷,楊信陽笑道“這一去把邊公子的情義可都帶了去了。”
兩人仰頭望天,隻見那風箏飄飄搖搖,隻管往後退了去,一時隻有雞蛋大小,展眼隻剩了一點黑星,再展眼便不見了。
邊延榮心中忐忑,“信哥兒,你說這風箏,真能落到那曹小姐的宿舍麼?”
楊信陽仰麵睃眼,心說你這玩意兒又不是製導導彈,哪有那麼準,嘴上說“有趣,有趣,公子,你就靜候佳音吧。”
邊延榮還是不放心,“這要是落到他人處,該如何是好?”
楊信陽拍拍邊延榮肩膀,“放心吧,若是運氣不好,沒有落到曹家小姐處,落在有人煙處,被小孩子得了還好,若落在荒郊野外無人煙處,我替他寂寞,想起來把我這個放去,教他兩個作伴兒罷。”
兩人各懷心思,準備回去,一陣風聲,吹得附近樹葉嘩嘩隻想,楊信陽看向漫天落葉,忍不住吟道,“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
“你這文縐縐在說些啥?”
“我是說……壞了!”
楊信陽看著落葉飛舞的方向,並不是向南,而是向西南,這風箏鐵定是飛歪了。
邊延榮還不明所以,楊信陽把話說了,邊延榮一臉惆悵,“算了,飛不到就飛不到吧,反正我信上隻寫了一個婉字,想來被彆人撿了,也無大礙。”
楊信陽點點頭,猛地看向邊延榮,“西南方,也是女院吧?”
“對啊,還是女院高年級部。”
“我聽說,布政司大人家的女兒,一個肥妞,也是單名一個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