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魏!
算起來楊信陽已經離家在書院住了一段時間了,今日他迎來了兩個探親的人——林家姐妹。
母親天天牽掛著兒子,故而做了一盒子飯菜,讓林家姐妹帶來給楊信陽解饞。
楊信陽和林幽寒暄幾句,問了家裡的情況,得知父母安好,禦膳坊生意也不錯,這才安心,楊信陽又道,“你跟著夫子好好學,爸媽和家裡生意,就多指望你了。”
林幽螓首低垂,露出雪白的頸子,微微點頭,楊信陽見狀伸手揉揉她的頭發,惹得林幽雙頰飛起兩朵紅雲,遞了個竹筒給他,轉身變拉著妹妹跑開了。
楊信陽把竹筒收好,拎著食盒回到書院飯堂。
書院的飯堂,倒和楊信陽前世大學飯堂有八九分相似,尋常家室子弟,吃大鍋飯,有身份有財力者,可以額外給錢讓大廚開小灶,若是不喜書院內的飯菜,還可以和外麵酒肆飯樓說好按點把做好的飯菜送到書院門外,供學子自取。
最後這種,和前世的外賣已經很像了,楊信陽一度想過要不要也搞一份禦膳坊的菜單在書院裡派發,開拓這麼生意,然則想想自己的身份,有利用蕭大人弟子身份謀私之嫌,隻得作罷。
學子們三三兩兩在飯堂裡吃飯,楊信陽徑直來到曹家姐妹飯桌前,幾日下來,他已與她們相熟。
打開林家姐妹送來的食盒,楊信陽隻覷了一眼,便感歎道,“一切不能拌飯的菜都是耍流氓。”
曹婉聞言瞄了一眼,撇撇嘴,“不過是些土豆,豆子,炒蛋,有那麼誇張嗎?”
“這你就不懂了,對愛吃米飯的人來說,無論端坐在會仙樓大酒樓裡還是二郎腿在蒼蠅館子裡,差彆都隻是有沒有勇氣喊出小二,來一碗飯!
簡單一碗豬油撈飯,大道至簡,幾顆碎蔥、一勺醬油、一塊豬油而已,就是很多人下飯最宜的白月光。”
曹洛聞言一奇,“什麼是白月光?”
楊信陽順口答道,“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曹洛聽了,小臉漲得通紅,“你這人在胡說些什麼?”
楊信陽這才發現自己失態了,“口不擇言,口不擇言,你就當沒聽過好了,總之就是非常好的東西。”
有人偏好大魚大肉,有人則喜歡清炒菜心;有人愛乾煸豆角,有人則愛湯汁濃鬱的魚香肉絲。那些看了讓人食欲大漲的,都可以被稱之為下飯菜。
下飯菜做法的精髓往往也隻有一個字炒。
炒鍋讓食材快速成熟,讓肉汁多味美,讓蔬菜又鮮又嫩,無論是紅燒還是清炒,湯汁濃鬱還是寡淡,在一盤炒菜熱騰騰、赤裸裸的勾引麵前,誰能抵擋的住誘惑?
在廚師手裡,炒可以分為生炒、熟炒、滑炒、乾煸、焦炒、軟炒;而普通人手裡,隨便炒吧炒吧也可以讓食材很美味。
下飯菜裡,醬料才是王道。
鹽、糖、醋基本的味道,而醬料則賦予菜豐富多變的美妙口感。
每一種醬料,都經過深思熟慮,想儘辦法挑逗味蕾,勾起洶湧的食欲。
無論什麼蔬菜,蘸一蘸,再望著眼前那一碗泛著油光的大米飯,讓人腦海裡不免浮現起一句經典的話。
“什麼話?”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因為我對蘸醬菜愛得深沉。”
紅燒肉,肉食主義者的下飯之光。
不用名樓大廚,功力老道的街坊阿嬤,隻用醬油、料酒、糖三種調料再加小火慢燉慢燉,就可以把紅燒肉燉得肥而不膩,湯汁豐腴。
如果有人反感紅燒肉的油膩,那也可以來點清淡的,豆腐,質地細膩、口感滑嫩,最適合化解油膩,滴上幾滴醬油,便是回味無窮。
除了這個,家常還可以來一些隨手可得的,什麼藜蒿炒臘肉、煙筍炒臘肉、蓮花血鴨、尖椒炒腰花……那也是一口一勺飯,念念不絕的。
小饞貓曹婉聽得口水嘩嘩直流,“還有呢還有呢?”
楊信陽搖頭晃腦,一蔬一飯,一日三餐,最是人間煙火。珍饈美饌未必天天能吃,可家常菜裡總有那麼幾道,身量誘人韻味風情,讓人一想到便口水直流,它們是送飯冤家下飯神器,與香軟的白米飯作伴,填滿空蕩的胃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