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王妃!
玄淩玨皺眉,伸手將她鼻尖上的灰土擦去“恐怕你也沒強幾分,我的小道姑!”
樂璿一身灰色的道袍,頭發也都盤成髻兒插了簪子,便真的跟個道姑無異,而跟著樂璿的天鶴便也是這一番裝束,就似乎是一路逃荒而來的道姑,與幾個和尚一同,準備到這個不知名的小寺廟中來借宿。
慧通到寺廟門前鐺鐺敲門“請問有人麼?有人嗎?”
慧通叫門叫了許久,才聽見門閂哢噠地響了一聲,紅門才吱呀呀開啟。
“阿彌陀佛,寺裡真的沒有銀子了!”一個眼神戒備的小沙彌開了門,僵直的肩膀在看到幾人後略鬆弛下來,重重地吐了口氣,仿佛是如釋重負了一般。
畢竟都是些修行之人,便沒有太多的戒心,隻是請了進來,語氣中帶著抱歉,“小僧剛剛失禮了,實在是被歹人給嚇怕了,幾位師父稍等片刻,小僧去請方丈來。”
樂璿抬眼瞧了瞧這個建在山腳下的小寺廟,剛剛那個小沙彌的話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看來是經常有土匪下來搶奪,才會讓這個小和尚格外慌張。
“阿彌陀佛。”一個乾瘦的老方丈從禪房中走出,“幾位師父,若隻是想來歇歇腳,小寺是歡迎的,隻是小寺……實在是沒有餘糧給幾位師父充饑了!”
“方丈不用麻煩,能有個棲身之所,貧僧已經感激不儘了!”玄淩玨雙手合十,他有一個多月不曾做過這件事了,如今再次作揖,居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方丈。”樂璿接了話茬開口,“這圖謎山匪患眾多,連貧尼這等孤陋寡聞之人都有所耳聞,方丈為何沒想過換個寺廟呢?”
“阿彌陀佛。”那方丈穩穩開口,“匪患多,才有寺廟存在的意義,若沒有貧僧眾人為他們整日超度,恐怕他們早晚要下這地獄的!”
玄淩玨的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神色,才輕聲淺笑“阿彌陀佛,方丈慧根深種,倒是吾輩平庸了。方丈的精神,該是晚輩學習的典範啊!明日,貧僧便帶著這幾個徒兒去那山上超度亡靈去吧!”
“你瘋啦?”那剛剛來開門的小沙彌不由得慌張開口,“上了山,你們會被他們啃得連骨頭都不剩的!”
玄淩玨的笑容依舊清淺,聲音也不疾不徐“小師父嚴重了,同樣是替人超度,你們守著山口如是,吾等亦是,若小師父是認可方丈大師所言,便也該認可貧僧,若不認可貧僧,難不成小師父對方丈大師的教誨還未參透?”
樂璿便低著頭,玄淩玨這鬼打牆的辯證方式是跟弘虛大師學來的麼?樂璿知道,玄淩玨一直在苦惱找個怎樣的借口入山,誰知道才進了寺院,便有這種傻和尚直接給了他一個台階上去。
可是這麼傻乎乎的和尚,真的可以在圖謎山存活這麼多年麼?
因為男女有彆,樂璿與玄淩玨並未同留在一個房間,而是分住在了東西廂房,天鶴看著正襟危坐在正廳的王妃,不由得詫異“王妃,天色已經不早了,為何不去睡呢?”
樂璿的麵色卻始終沉穩“等人。”
天鶴不禁皺眉“王爺要來?”
“不是。”樂璿輕聲歎氣,“等歹人,我們已經進了圖謎山的土匪窩子了,這所謂的寺廟,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樂璿抿唇,她想了一晚上,終於想通了,所謂的慈悲為懷,卻根本自身難保,若沒有些什麼手段,根本沒辦法堅持這麼久。
這寺廟的建築,少說也有百年了吧!
天鶴不禁慌張“那天鶴這就去通知王爺!”
“不用,王爺那種人精,一早就發現了。”樂璿一般波瀾不驚地吹熄了燈火,對麵廂房的燈光便也隨著熄了。
天鶴一直沒有想通,她今天一整天都跟在王妃身邊,確定王爺與王妃今日連半個字都沒有交談過,是怎麼了解了彼此心中的想法的呢?難不成她們還會傳音入密?
天色愈深,窗外的月色便將整個天井照的透亮,樂璿坐在正位上,便可以將院中的所有人影瞧得一清二楚。
子時過儘,天井中便聚集了三兩個黑衣人,借著月光相互勾結,聲音低沉“這幾個和尚尼姑真都活夠了?私闖圖謎山,腦子有病吧?”
“管他是聰明還是傻,殺了就完了!死人,可用不著分智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