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齊,二人對飲,談笑風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朱權率先進入正題
“李先生回京後,莫要忘了代本王向皇上問好。”
“一定。”李青放下酒杯,“王爺的要求下官一定辦到,不過……下官的要求,還望王爺也要做到才是。”
“哦?什麼要求?”
“走私貿易。”
朱權目光一凝,旋即恢複如常,“永青侯的話,本王聽不明白。”
“金元寶招供,王爺你就是走私的幕後主使。”李青夾起肥美鱖魚,一邊細細品味,一邊慢條斯理地說,“王爺莫要讓下官難做。”
朱權臉色倏地一變,語氣冷談起來“永青侯這是執意要跟本王過不去啦?”
“非也,下官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李青自斟自飲,語氣真誠,“隻要王爺收手,絕不會受到丁點兒懲罰,下官可以保證。”
朱權不語,直勾勾地看著李青。
李青鎮定自若,繼續吃喝,一點也沒有談崩後的劍拔弩張。
許久,朱權敗下陣來,這麼不要臉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吃他的,喝他的,完事兒一點不留情麵。
“你什麼身份,本王什麼身份?”朱權語氣愈發冰冷“本王勸你,凡事多為自己考慮考慮。”
“這個就不勞王爺操心了,”李青拿起棉帕擦了擦嘴角,“下官公務繁雜,還有倭寇未處理呢,請王爺理解。”
“理解你?”朱權笑了,“你有什麼資格對本王指手畫腳?”
“這個行嗎?”李青取出《如朕親臨》。
朱權豁然起身,臉色變了又變,躬身行大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寧王請起。”李青起身攙扶。
朱權起身,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在衡量利弊。
少頃,開口道“走私一事本王也有所耳聞,以後本王會留意,儘量杜絕此類事件發生。”
他語氣略微和善“本王身為江西的藩王,江西出了這樣的事兒,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嗬嗬,”李青輕笑反問,“是儘量杜絕,還是保證一定不會再走私?”
“這個本王如何保證?”朱權自覺讓了一步,見李青還不肯善罷甘休,臉色再度沉了下來,“本王說了,走私之事與本王無關。”
“空口無憑,王爺你身份尊貴不假,但說的話也不能當做證據不是?”李青依舊客氣,但語氣也冷談下來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永青侯又如何證明,你的證據就能當做證據呢?”朱權冷笑,“真以為一個奸商,就能扳倒本王了?”
“嗬,”李青起身伸了個懶腰,氣息悠揚“來人!”
蹭蹭蹭——!
近百名番子衝進王府,來到二人飲酒的涼亭前。
朱權呆了呆,隨即勃然大怒“李青你敢?”
“綁了!”
番子遲疑了下,拱手應是,上前去羈押朱權。
“放肆!”朱權震怒“我看誰敢?”
再怎麼說也是藩王,曾經統過兵、戍過邊,此刻殺伐霸氣儘顯,番子還真不敢動他。
“李青,你真要把事做絕是吧?”
“路是你選的。”李青朝東廠百戶揚了揚下巴,“綁了,大明律載有明文奉命行事者,有罪不究!”
百戶略一猶豫,抱拳道“得罪了王爺。”
說著,便要上前。
“狂妄!”朱權吼道“來人!”
俄頃,
蹭蹭蹭——!
又是一群人匆匆進來,個個膀大腰圓。
李青語氣冷談“如果我沒記錯,藩王護衛已經被削了。”
朱權語氣同樣冷淡“本王家大業大,養些看家護院的仆役,不是很合理嗎?”
李青嗤笑“合理,綁了!”
“誰敢動本王?”
東廠百戶一陣頭大,一時間也不知該聽誰的,其他番子亦是如此。
李青揚了揚手中的令牌,“寧王,你可想好了?”
“你……”朱權氣結。
《如朕親臨》可不是根雞毛,絕對是名副其實的令箭!
“綁了!”
最終,朱權妥協,挑戰皇權的代價太大了,他承受不住。
“本王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場。”朱權放狠話,“這事兒不算完。”
李青聳了聳肩,隨手指了個房間,“押進去。”
寧王被羈押帶走,王府家仆沒了王爺撐腰,自然不敢狐假虎威,僵持片刻便自動退去。
李青重新坐回椅子,“劉百戶,去請布政使過來。”
“是。”劉百戶是真服了,連藩王都敢綁,這永青侯是個狠人,“下官這就去通知。”
江西布政使司就在洪都,來回用不了多久。
桌上的菜肴大部分還沒動,李青不忍浪費,繼續吃喝。
過了會兒,寧王世子朱盤烒趕來,盛氣淩人道
“李欽差,我父王犯了何罪?”
“走私!”李青頭也不抬的說,還不忘夾菜。
“證據呢?”
“人證物證明日就到,布政使也去通知了。”李青笑道,“到時,世子可以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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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盤烒怒聲道“你最好真有證據。”
李青懶得跟一個小屁孩兒計較,儘管朱盤烒也不算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