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命妖師!
,半命妖師
寧夏問阿免,明明有米,怎麼不做飯?
阿免怯聲道,“以前都是阿爺做飯,後來阿爺生病了,我隻會做糊糊。”
寧夏心生憐惜,“以後我做吧。”
他麻利地取米,淘洗,靜置。
又轉去菜畦,摘了青紅椒,韭菜。
眼見陶罐裡的豬油已經凝固,他洗淨鐵鍋,將米飯悶上。
不多時,香噴噴米飯出鍋,阿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寧夏盛了三大碗,各取一大勺豬油,混著鹽巴搬開。
油脂和著米飯的滋味才飄出來,阿免已經站不穩了,素狠了的寧夏也忍不住食指大動。
“我給阿爺端一碗,君大哥等我啊。”
小阿免端著一碗飯,火速衝到西廂房,從窗戶邊遞了進去。
小阿免才到,窗戶邊邊伸出一隻枯瘦的大手,將碗奪了過去。
阿免奔回,寧夏衝他舉了舉手裡的豬油拌飯,不用誰下令,小阿免轉過頭去,把臉紮進了碗裡。
一大碗米飯,不到二十息便下了肚。
西廂房那邊的動靜更快,傳來鐸鐸的敲窗聲。
小阿免趕緊奔過去,又快速奔回,“阿爺還……還要……”
寧夏麻利地又拌了三碗……
半個小時不到,一大鍋米飯被三人瓜分乾淨,就剩了底下一層厚厚的鍋巴飯。
寧夏將鍋巴飯鏟出,洗淨大鍋,燒乾,杳入葷油,大火爆炒了兩大盤油渣韭菜、油渣青椒。
三人就著兩盤噴香的油渣菜,把最後的鍋巴飯也一掃而空。
小阿免從來沒吃過這麼美味的食物,小小的肚子撐得圓滾滾的,走路都費勁。
想要幫寧夏收拾鍋碗,卻連腰也彎不下來。
寧夏揮開她,看著僅剩的一陶碗豬油,暗暗歎息,這苦日子啥時是個頭。
他不是沒想過逃離,但人生地不熟,自己又是人族,貿然逃出,是下下策。
他現在亟需的是解開糾纏的兩道虹橋,恢複實力。
第二天上午,趁著和小阿免下地的時候,他悄悄遁到遠處,自刎而亡。
他希望鳳凰膽可以解決這個困擾,然而,重生之後,他體內的兩道虹橋仍舊是相互纏繞。
最後的努力也失敗了,寧夏隻能暫時在蕭家住了下來。
轉瞬,三個月過去了,農家小院的日子,寧夏意外住得很是愜意。
每日早起下田勞作,晚歸收拾菜園,烹飪晚餐。
閒暇,陪著小阿免說幾個故事,下幾盤五子棋,天高雲淡相思遠,月白風清忘流年。
如果心無旁騖,這樣過下去也不錯。
但寧夏終究不能忘記還鎖在大皇元寺白鳥塔內的秦可清。
“哈哈,左右皆三,大哥,你擋不住啦,我又贏了……”
阿免在縱橫交錯的棋盤上,落上一顆三角形的木紋棋子後,雀躍起來。
寧夏莞爾一笑,投子認負。
他驚歎於小阿免的性子純良,幾乎毫無雜質,更憐惜她堪稱貧瘠的日子。
這種貧瘠不止是生活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
聽阿免說,在寧夏沒來前,她一年也說不上幾句話。
阿公身體不好,很少出屋,也很少和她說話。
她大多數時間,要麼是在田間勞作,上繳供給衙門的田賦,要麼就是獨自坐在家門口,望著遠方發呆。
寧夏的到來,給她空白的日子增添了太多的色彩。
她跟著寧夏學會了做飯、炒菜,也學會了下棋,偶爾,寧夏也會教她認字。
小阿免天資之高,寧夏聞所未聞,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
他教授的人族文字,小阿免根本不需要第二遍,便能牢牢記下。
終日教學相長,寧夏也自得其樂。
隻是,體內糾纏的兩座虹橋,遲遲沒有解開的跡象,讓寧夏日漸焦躁。
但日子還得過下去。
玄霆妖域的靈力很充足,沒有寒冬,光照充足。
兩個月前插下的秧苗,如今已經抽穗,根本沒有施加任何肥料,漲勢好得驚人。
閒來無事,寧夏挺喜歡躺在田埂上,聞著芬芳的稻香,看著天上的悠悠白雲,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暫時忘卻心中煩擾。
這日午間,寧夏睡不著,跑到一處田埂邊躺了,暖風悠悠,吹掉萬縷閒愁。
寧夏很快睡意朦朧,忽地,耳畔傳來,微弱的誦讀聲,聲才入耳,寧夏眼睛霍地張開,他分明聽到了神魔音。
聲音是小阿免的。
一個最底層的妖族小姑娘,怎麼會神魔音。
寧夏心中驚訝到了極點,一邊仔細聆聽,一邊將小丫頭誦讀的神魔音翻譯成神魔文,用神識刻在識海中。
但小丫頭的語速太快,漸漸寧夏跟不上速度,便放棄了刻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