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
隱秘的柴房小院。
李水道將兩塊佛玉藏進貼身的衣物裡,確保它們不會暴露在外。隨後,他走出柴房,穿過走廊。
重新回到了熙熙攘攘的茶樓大廳,那兩名剛剛被教訓的僧人,此時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們眼中閃爍著忿怒與不甘,其中一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快!速速傳信,召集寺中僧兵,定要抓住那辱佛者!”
另一僧人則指著李水道道:“你也休想逃走!你與那辱佛者是一夥的!”
李水道雙手合十,一臉平靜的答道:“辱佛?我李水道一生行善積德,何曾辱過佛門?倒是你們二人,身為出家之人,卻想要奪人寶物,著實無恥。”
說完之後,李水道便徑直離去,施施然出了茶樓,他的身影在人流中穿梭,轉眼間便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不久之後,大梵音寺中傳出了消息:一名叫李水道的苦修和尚,與一名天魔教辱佛者勾結,當街毆打高僧。
這消息在大德城傳的滿城風雨,大梵音寺的僧兵們紛紛出動,他們手持法器,身披袈裟,在城中四處搜尋著那兩名年輕人的身影。一時間,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了一股緊張而肅殺的氣氛之中。
……
大德城。
東郊。
樹林茂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在這靜謐的林間小道上,李水道身披一襲淡灰色的僧袍,步履從容,仿佛與這片天地融為一體。
突然,一陣輕微的響動打破了林間的寧靜。一名青衣年輕人從樹叢後閃出,他麵容俊朗,眼中閃爍著叛逆的光芒。他凝視著李水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聲音低沉而有力:“大師,世間紛繁,眾生皆苦。那麼,你能否告訴我,何為佛,何為魔?”
李水道停下腳步,轉身麵對年輕人,雙眼平靜如水。他淡淡地回答道:“佛者,慈悲為懷,普渡眾生;魔者,貪婪成性,禍亂世間。”
年輕人眉頭一挑,似乎對李水道的回答並不滿意。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那麼,今日你被兩名僧侶毆打,強搶寶玉,他們是佛還是魔?”
“是魔!”李水道斬釘截鐵的說道,接著他微微一歎:“那兩名僧侶,雖身披袈裟,卻早已背離了佛法的真諦。他們高高在上,欺壓百姓,貪婪無度,早已淪為魔道,絕非我佛門中人。”
年輕人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之色:“那麼,與那種僧人作對的天魔教,是佛還是魔?”
李水道輕歎一聲:“天魔教,乃是魔之所屬。”
年輕人聞言,臉現不忿,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挑釁:“哦?這也是魔,那也是魔,那麼請問大師,在這芸芸眾生之中,究竟誰才是真正的佛?”
李水道微微頷首,雲淡風輕的說道:“佛,不在他處,我即是佛。”
此言一出,年輕人不禁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輕蔑與不屑:“狂妄至極!你竟敢自詡為佛?不堪一擊的凡人。”
年輕人大笑之際,右手突然化作一團黑氣,直逼李水道而去。他顯然是天魔教中的高手,出手便是淩厲無比。然而,李水道卻絲毫不亂,他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一股金色的佛光自他掌心迸發而出,瞬間將年輕人的黑氣化解於無形。
年輕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李水道竟有如此實力。他身形一閃,再次向李水道攻去,然而李水道卻似閒庭信步,輕鬆躲過他的攻擊,並反手一掌,將年輕人震退數步。
此時,年輕人終於意識到李水道並非凡人,他心中大駭,轉身便逃。然而,李水道卻並未追擊,隻是淡淡地看著他。
就在年輕人逃遠之後,李水道腰間的火紅佛玉突然燃燒了起來,一股熾熱的火焰瞬間將他籠罩。緊接著,一個身穿袈裟、怒目圓睜的虛影出現在他身旁,正是怒焰頭陀。
“法海!你為何要放跑他?”怒焰頭陀的聲音低沉而威嚴,“那人明顯就是天魔教中人,你要麼順著他的話詆毀佛門順利潛入天魔教,要麼就抓住他搜魂,你把他放走是什麼意思?”
李水道雙手合十,低頭恭敬地回答:“詆毀佛門,我心中有愧,無法做到。”他的聲音堅定而清澈,不含一絲雜質。
怒焰頭陀微微一愣,他看向李水道的眼神中,原本的責備逐漸轉化為敬佩。他沒想到,在如此關鍵時刻,李水道依然能堅守自己的信仰,哪怕是演戲也絕不會做。
“搜魂乃是邪術,我佛慈悲,弟子也做不到。”李水道繼續補充道。
怒焰頭陀眉頭緊鎖,聲音中透露出幾分擔憂:“你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到,如何能夠打入天魔教,了解他們的陰謀,守護佛門一方淨土?”
李水道抬起頭,目光直視怒焰頭陀的雙眼,他的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頭陀,請放心。我相信那年輕人自己會回來。”
“哦?何以見得?”怒焰頭陀好奇地問道。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李水道雙手合十,一臉虔誠:“他加入天魔教並非真心向惡,隻是因受惡僧迫害,心中充滿怨恨。可人人都有向善之心,隻要我以慈悲之心待他,用佛法感化他,我相信他最終會回歸正道。”
怒焰頭陀聽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法海,你果然有慧根。既然你有此信心,我便不再多言。但你要記住,我佛門雖慈悲為懷,但麵對天魔教,也需有雷霆手段。若那年輕人執迷不悟,你便不必再手下留情。”
“頭陀請放心,他一定會迷途知返。”李水道充滿信心的說道。
……
夜色如濃稠的墨汁,深沉地籠罩了大地。在這片寂寥的夜色中,梁柏堅的身影顯得異常突兀。突然,他身體一震,一口殷紅的鮮血噴湧而出,猶如綻放的彼岸花,妖豔而詭異。
梁柏堅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他心中一凜,運轉體內功法,試圖探尋體內的異狀。一股陰冷而霸道的毒素在他的經脈中肆虐,仿佛一條貪婪的毒蛇,不斷吞噬著他的法力,蠶食著他的修為。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流失,仿佛被無儘的黑暗吞噬。
“這……這是中毒了?”梁柏堅心中湧起一股恐懼,他深知若不解開此毒,自己將淪為一個凡人,失去所有的修為和力量。
他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和不安,重新返回了那片竹林。竹林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幽深,竹葉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是風在訴說著什麼。
在竹林的深處,一身灰色僧袍的李水道盤膝而坐,他閉目養神,仿佛與這片竹林融為一體。梁柏堅走到他的麵前,目光直視著李水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是你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