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爹還沒說出口，他就被顧聲淮抱了個滿懷，頓時夾子音上線，“淮，淮淮係你呀。”
小老虎一身雞皮疙瘩抖三抖。
顧聲淮揉搓著他的肩，像是要將他融進骨血，“還好你沒事，怎麼又差點將自己弄丟了？笨蛋。”
夏枝拍拍他，“我沒……”
“小魚？！”
頸窩一熱，顧聲淮慌亂將人推開，就看見夏枝嘴角噙著血痕。
夏枝張了張口，剛想說點安慰的話，可是血比話先出口。
“咳……咳咳……”他接連吐了三口血，嚇得顧聲淮連抱都不敢用力。
“小魚你彆嚇我，小魚！”
“快，回彆墅，叫醫生！”
夏枝暈厥在顧聲淮懷裡，但是心裡很清楚，多半是孟容下的藥生效了。
“都怪你，我就說一個破繩子不行，現在好了，好不容易到手的人魚又跑了。”
孟容眉頭皺著，他方才爬了兩趟樓梯，流了一身汗，他將外套脫下一甩，“怕什麼。”
虛脫的往椅子上一靠，雙腿交疊在監控台上，他詭異的笑了笑，“彆忘了，那人魚身上還帶著毒，你就等著顧聲淮來求咱們吧。”
他仰頭看向柳若何，“你難道不覺得，與其自己動手，不如仇人哭著上門求饒更爽嗎？”
“可是……”柳若何還是不放心，“要是顧聲淮沒那麼愛人魚怎麼辦，他顧聲淮的勢利，多少人祈盼的，當真會傻到為了一條魚拱手相讓？”
孟容嗬笑一聲，“你還是這麼沒腦子，怎麼，玩了幾年人魚將自己的腦子玩丟了？”
“我……”柳若何一時被嗆的沒話說。
孟容拍拍他，“放心吧，如果那人魚他不要了，你不正好賺到了？”
也是，柳若何這才將心放下來。
海邊，並排的水箱被打開，一條條人魚被抱著放回了大海，他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向海的深處遊去，頭也不回。
隻有一條人魚直直的看向賽利，她頭頂隱隱發光，與賽利建立著腦波。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大海了？”
她緊緊盯著賽利，等著他的回答，這麼多天，她早看出了賽利的對那個人類的心意。
賽利抿唇，一時沉默，“我……我會回去，隻是不是現在。”人魚怎麼可能離開大海。
但是，要他現在走，他做不到。
“人類都是善變的生物，留在陸地你會死的。”那麼多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人魚，若是被發現了，賽利的下場隻會有更慘。
賽利捏著衣角，餘光看向蔣楠，隻要他想，眼前就是大海，他現在就可以無所顧忌的一躍進深海。
隻是，他現在不能。
若是回了大海，他可能再也沒機會出來了。
“我……我不回去了。”
他咬牙轉頭就走了，海裡的人魚看著他一步步走回那個人類身邊，她默默轉身，合手閉上了眼。
‘願上天護佑人魚賽利，得償所願，平安順遂。’
人魚族一生可以對同族許下一個祝願，得上天垂憐若是被聽到，那就是被給予人一輩子的福報，他們大多將這寶貴的機會留給自己的伴侶，互訴衷腸。
她與賽利萍水相逢，但作為同族，她還是希望他可以順遂如願，希望上天一定要聽到啊，不要讓心懷希望的小人魚乾涸在這片大地。
她走了。
賽利垂頭，看著地上自己籠罩下來的陰影，掉下一顆珍珠，紮進了沙土。
他聽到了，來自同伴的囑咐。
“走吧，小人魚。”
蔣楠走過來，熟練的將他抱起。
賽利尾巴上的傷一直沒好，腿上一直包著紗布，蔣楠似乎習慣了抱著他走路。
其實賽利可以走路，但是這一刻，他還是毫不保留的依靠在男人懷裡。
“嗯，你抱我回去。”
一直抱著他才好，這樣，他就不會後悔方才的選擇。
蔣楠車開到一半，接到顧聲淮的電話，又調轉了車頭。
“中毒？”
“是的顧先生，他體內有種很怪異的毒素在遊走，這毒很是奇怪，見都沒見過。”
顧聲淮皺皺眉，下意識握住了床上人的手，“能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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