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色生香!
見詩染久久不語,玉蘭曦頓時感到後悔,自己剛才問出那樣的話是不是令他不高興了?
詩染忽然長歎口氣,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骨碌翻滾,躺在玉蘭曦身邊,迷離的眸子望著高懸的紗帳發怔。
玉蘭曦偏頭望著他美輪美奐的側麵,心亂如麻,她當然不會忘記詩染為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隻是,為何她的心還是那麼不踏實?
想著想著她又想起白日遇見南宮銅鈴時的情景,想起銅鈴那淒楚哀哀的麵龐,她的心又慌又痛,直到這刻她才終於明白自己為何這樣沒有安全感,因為在無形之中,她彷佛看見南宮銅鈴就是未來的自己。
她其實是個骨子裡很悲觀的人,而這種心理缺陷很大原因源自她小時候的遭遇。
所以,此刻玉蘭曦就認定自己會和南宮銅鈴落得一樣的下場,這也是為什麼就算詩染選擇的人是她,她也沒有絲毫勝利的得意感,更多的是一種無形的擔憂。
屋內一片寂然,隻有燭火哧哧燃燒的聲音和院子裡的蛐聲。
等了這麼久,詩染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一個動作,隻是怔怔地望著屋頂發呆。
玉蘭曦知道自己是等不到詩染的答案了,她心底不禁有些生氣,默然轉過身去,背對詩染,嘟嘴望著牆壁繼續糾結。
而就在這時,她後背卻傳來一陣暖意,詩染從後麵抱住她,附在她耳畔輕語道。“玉蘭曦,你這個樣子真讓我想起剛認識你那會。”
沿著詩染的話她不由回憶起在邪一閣的日子,還想起東水先生對詩染美貌天下第一的評價,想著想著。她笑顏逐開,剛才的小怨氣便也自然而然的散了。
第二天清晨醒來,詩染的人已是不在,紅兒和綠妮伺候玉蘭曦洗漱後,又端來熱氣騰騰的早點,玉蘭曦坐在桌前望著這些早點卻是沒有絲毫胃口。
她慢慢起身走到門口。望著屋外湛藍的天空發呆。
這時,老管家帶著十幾個下人來向她請安,一陣寒暄後老管家便帶著她將整個相府熟悉了一遍。
繞了一圈下來,玉蘭曦感觸最深的就是,整個相府竟然如此小兒科?在她的想象中,相府應該比西京的邪一閣還壯麗才對,卻沒想到整個相府還不如邪一閣的十分之一?
玉蘭曦閉眼歎氣,心裡卻是說不出的難過和震撼,她沒想到自己憎恨了十幾年的幕後凶手到最後不僅是無辜的,還是如此清廉的好官!
她隻覺眼睛一熱。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她長長舒口氣,回頭看著老管家秦漢奴說,“秦伯,我想去拜祭下相爺可以嗎?”
秦伯頷首彎腰,“請夫人稍等片刻。老身這就去準備馬車和祭物。”說完,他就邁著鴨步走了。
過了一會,秦伯就來請玉蘭曦,說是一切物什都準備妥當了。
路上,玉蘭曦聽秦伯講起才知道原來藍水涵死後被追封為榮昌王,葬在了東齊皇室陵寢。東齊一共有三座陵寢,北為先皇慕允,西為徳太後,東則為榮昌王藍水涵。
聽後,她追問徳太後是誰?秦伯說。“徳太後正是先皇親母。”
玉蘭曦驚訝得半天沒反應過來,良久,她又砸了咂舌問徳太後是什麼時候仙去的?
秦伯起初閃爍其詞,在玉蘭曦軟磨硬泡好久後秦伯才終於願意說出實情,道是徳太後與藍水涵是同一天去世的。至於死因嘛,是自縊。
玉蘭曦聽後背脊一陣泛涼,重重地歎息一聲,隻覺頭腦裡一片空白。她想就讓那些前塵往事,隨著藍水涵的離世而劃上句號吧。
來到東齊陵寢玉蘭曦先去祭拜了藍水涵,接著又去了一趟徳太後的陵寢,最後懷著沉重的心情向慕允的陵寢走去。
而當他們剛步入慕允的陵寢時,遠遠看見陵前站著一抹銀色的身影,雖然隻看見一個背麵,卻已是器宇不凡,待他們慢慢走近,秦伯上前一步拱手道,“請教高上是哪位大人?”
那人聽見聲音,這才慢慢轉身向後看。
站在下麵的玉蘭曦一下大駭,踉蹌一步,怔怔地望著高高在上的男子,說不出話來。
那人俊俏的臉上浮起一抹溫雅的笑容,目光灼灼的望著玉蘭曦,“好巧。”
玉蘭曦卻笑不出來,她目光不安的看著地麵,恨不能挖個洞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