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玉蘭曦終於找到他們時,卻正好看見嚴連城的劍刺進了南宮銅鈴的身體裡,而詩染就在南宮銅鈴身後。
鮮血從傷口處奔湧而出,迅速的染紅了南宮銅鈴的杏色衣裙,因為痛苦,她小臉上的五官也都皺到了一塊。她踉蹌的倒進詩染懷裡,虛弱的叫了聲“染哥哥”後,便合眼暈死過去。
無論詩染怎麼叫她,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南宮雨亦是淚流滿麵,“連城,夠了!”
嚴連城目綻寒光,冷酷的表情在陰森的墓林裡顯得有些猙獰,“不!他殺了宮主,就該血債血償!”說著,他的劍又向詩染刺去。
就在此之際,玉蘭曦淡淡的叫了句“連城”。
聽見是玉蘭曦的聲音,所有人驚愕,順著聲音望去,果然看見玉蘭曦身披一襲白色的大貂毛慢慢走來,帽子已經被她弄下,瀑布般的青絲映襯著她的臉雪白如紙。
玉蘭曦來到嚴連城麵前,他喉結動了動,還沒等他叫出口,隨著一記脆響的耳光便落在他側臉上,無疑,打人的正是玉蘭曦。
嚴連城怔怔地看著她,又是憤怒,又是委屈,更多的是撕心裂肺的的痛。
玉蘭曦雙眸紅腫,眼含淚水,聳容道,“清醒了嗎?”
兩人眼眶皆泛紅不止,對視幾秒,她轉過身看向詩染說,“還不快抱她走!”
嚴連城眯眼,低吼道,“他不能走!不是少主你說他是殺死宮主的真正凶手嗎?為什麼還要讓他走!”
所有人再次震驚,特彆是詩染,玉蘭曦竟然知道?
玉蘭曦蒼白的纖手握住嚴連城拿劍的手,眸子紅紅道,“連城,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吧!”
嚴連城目光驚恐,他搖頭,他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呢?
詩染暗暗握拳,他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南宮銅鈴,就上了馬,然後狂奔而去。
聽見馬蹄聲遠了,玉蘭曦才終於鬆開嚴連城握劍的手,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般滾滾而下,她身子一軟,不由癱坐在地,嚴連城將手中的劍丟開,扶住她,緊聲道,“少主…”
玉蘭曦淚流滿麵,她一隻手輕捧嚴連城臉頰,“你和哥哥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現在哥哥已經不在了,你要讓我也連你一起失去嗎?”
嚴連城若是殺了詩染,朝廷又怎麼會放過他呢?
漸漸地,陰沉的天空開始飄落絲絲細雨,而後雨也越下越大,當他們的馬車駛進京城時,大雨已經將整個街道澆淋得濕漉漉的,雨水和著泥土的味道飄進車裡,玉蘭曦一邊呼呼的喘著短氣,一邊咳嗽不停。
紅兒和綠妮又是著急又是心疼,偏偏這時,又有兩隊人馬忽然殺出,攔住了他們的馬車。
見馬車忽然停了下來,紅兒問,“秦管家,怎麼了?”
不待秦福答話,雨中一個身穿軟甲頭戴盔帽的男子道,“前衛左將軍孟照平奉丞相之命,逮捕反賊嚴連城!”
坐在嚴連城身邊的南宮雨下意識的緊抓他的手,玉蘭曦亦是咳得說不出話來。
嚴連城忽然起身要出去,玉蘭曦一下抓住他手,哈著粗氣,沙啞道,“連城,不要!”
嚴連城微笑著從玉蘭曦的手裡掙出,“少主儘管放心,我嚴連城一年前就是該死的人了,苟活了這麼久,也該交出我的命了!”魔宮被滅時,他和落明月成了朝廷的俘虜,本以為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卻不曾想因為玉蘭曦的關係,詩染竟沒有動他們分毫。
雖說他們暫且避過了死劫,但這一年多來,詩染對他們的控製卻從來沒有鬆懈,這種禁錮不僅僅隻是限製自由,更大打壓是對他們的心靈,如今落明月不在了,嚴連城亦有種隨君而去的念頭。
南宮雨一下抱住他手臂,哭腔道,“不管你麵對什麼,我都會不離不棄!”
嚴連城含笑,滿是柔情的看著她,“雨兒,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他抬手,溫柔的為她把亂發攏到耳後,說來遲那時快,他忽然出手,重重的點了下她頸後兩個穴道,南宮雨驚愕,隨即而來的便是千斤重的困意襲上來,眼皮便沉沉地合上了。
嚴連城將暈過去的南宮雨放好後,對玉蘭曦道,“少主,雨兒就拜托你了…”
玉蘭曦咬唇,淚水簌簌的在臉上流著。
嚴連城微笑,扭頭轉身出了馬車,然後她便聽見他高昂的聲音道,“我就是嚴連城,你們要抓我就儘管上吧!”
玉蘭曦驚愕,她一下起身,推開紅兒和綠妮的阻攔,鑽出馬車,呼呼喘著大氣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