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亦需返校。”
“如此乎?”雪之下英彥掐滅煙蒂,惋惜道“陽乃心意已決,但我並不看好。若失敗,恐處境更為艱難,你意如何?”
比企穀八幡微笑著,未作答,隻對雪之下先生輕輕頷首,隨即下車離去。
他仰視雲層後時隱時現的太陽,堅信終有雲開霧散之時。若雲不散,他自會尋催化之法,破之。畢竟,人可逆天,天亦不絕人之路。
直至比企穀八幡身影消失,陽乃方從窗邊返回。她迷茫地坐回椅上,不知所為是對是錯。思緒紛飛間,她欲尋那藏匿的酒瓶。
陽乃自認酒量甚佳,今日卻無緣品嘗。蓋因,酒已儘矣,她記得遊輪歸後尚餘頗多。難道,比企穀八幡趁暑假前匆匆飲儘?
陽乃苦笑,不知該如何評說。篤篤……輕叩門聲響起。
“美砂子,進來吧。”
“社長?”
美砂子略帶怯意,開門探頭窺視雪之下陽乃。卻見她怔怔凝視空酒瓶。
“社長,有物交予你。”
“嗯?何物?公司郵件?”
“非也,是他人托我轉交,隻是……”
美砂子猶豫,不敢提及那人之名。
“拿來便是。”
見陽乃未怒,美砂子鬆了口氣,將塑料袋置於案頭。
“你先出去,我需獨處片刻。”
“這樣……我明白了。”
美砂子不知如何慰藉,緩步退出,輕掩房門。她能做的,唯有關門時儘量輕柔。
陽乃望向桌麵之塑料袋,其實無需查看,她已知其中之物。
“衣物皆已歸還,不知他作何想,還我何用?是要我穿嗎?折疊得如此糟糕,這般擺放易生褶皺……看來他似乎不擅家務。”
陽乃不得不取出衣物,重新整理。
"腕表已歸還,我早察覺今日他著裝有異,原來非我所擇之衣。"
正整理上衣之際,一紙條自衣物間翩然而落。
陽乃微蹙黛眉,將衣裳整整齊齊置於案頭。
"此為何物?"
【感念學姐生辰之禮,餘物皆已奉還,下次由我贈學姐佳品。學姐,交友重在誠心,故僅留學姐贈予之佛珠。若得閒暇,不妨重返故校,我引介友人與你相識。】
紙箋之上,尚有瑣碎言語,雪之下陽乃未曾料比企穀八幡竟留此冗長之言。
陽乃將首埋於桌麵新疊之衣物中。
"若能與雪乃互換身份,做姐姐實乃不易……"
"學弟,你需早日成長啊。"
……………………………………
烏雲蔽日,雷聲隱隱。
雪之下雪乃不明姐姐究竟欲何為,其麵色如死水般沉寂。
她首次見姐姐顯此凝重之態。
雪之下陽乃前去見父,未主動求見母,因答案或許無法從母處尋得。
此刻,屋內卻全無外界陰雨之擾。
雪之下英彥似初識此長女,未料她竟給出如此出人意料之答複。
"你言,欲返學繼續學業,而後自主創業?"
"是,父親。"
"聽你如此說,我甚欣慰,因這意味著吾兒已長大,可自立矣。"雪之下英彥口中雖稱欣慰,神色卻一如既往地平靜。
"詳述公司之事,無遺漏。"
"遵命。"
陽乃此番不再隱瞞,將近日在公司所見所聞一一陳訴。
"哦嗬?有趣的小子,看來對老輩權謀鬥爭頗有心得。其出身何處?"
"尋常工薪之家。"
"嘖,難得之才也。"雪之下英彥對這比企穀八幡略生讚賞,戲謔地看著陽乃問"那你替他擔過失?他在公司掀起風浪,總須有個交代。你打算辭去社長之位?你不是說能勝任嗎?"
"…………………"
陽乃緊咬下唇,默不作聲,不甘心現狀。
然一切皆在雙親掌控之中,令她無處尋覓方向。
故,唯一之策便是離家,去看看外界何樣。
萬一敗北,她可能再無勇氣掙脫家庭影響。
父親之深不可測,從初時的難以揣摩,到如今觸及的冰山一角,陽乃所麵對的,仿若預設之難關,令她無法找到出路。
幸家中尚存些許暖意,陽乃不願妹妹生活於虛偽謊言而不自知。
然,陽乃亦無計可施。
讓他人代她承受這份責任?
不論比企穀八幡承擔多大風險。
如此輕易地從一處囚籠遷徙至另一處,她甘心嗎?
"暫離家自闖天下亦無不可,但總需時限約束。吾二人不能待你老去仍無所成,避於外,此非長久之計。"
雪之下英彥深知陽乃所思,卻堅持逼迫長女自我抉擇,他更想看看女兒的決心究竟幾何。
"既已決意,母親那邊我會設法說服。此次雖留難題,但也保住了公司一絲元氣。隻能說是平平無奇,若非那少年相助,你恐至末了還不知公司空虛之狀。"
"你初衷甚佳,策略亦無誤,遭老輩反對時亦步步為營。唯獨未能洞察內外蛀蟲勾結,應對之策亦欠妥,然在我眼中,你已有所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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