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年對自己被抓很是懊惱,但卻並不害怕,很老實的把雙手伸了出來,冷冷道,“砍吧。”
一無求饒,二無哭鬨,不像是這個年紀的性子,十分平靜。
薑嬈和景牙他們對望了一眼,有些疑惑。
看到他們怔了一下,那少年抓住時機轉身就跑。
沒想到景牙長手一伸,他就被擰住了胳膊,反手摁在背脊上,壓製住了。
“偷了東西你還想跑?道歉!”景牙板著臉,凶悍道。
想來他不會老實,景牙還想摁住他的後頸威懾他一下,誰知他立馬就將肚子貼在了地上,頭伏了下來,紮進了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糞便裡。
這動作是完全臣服的意思,對他們這些陌生人做是極具侮辱性的,可是他做的既嫻熟又自然。
他們三個高階獸人對一個少年這樣,像是在欺負人,心裡都很不舒服。
“嘖,你起來!”景牙揚起手,準備扶他的時候,突然從旁邊衝出了兩個六、七歲的幼崽。
他們頭發蓬亂看不出是什麼獸形,就跟沒人要的野狗一樣,可能以為景牙要掌框這少年,所以用幼小的牙齒和爪子在景牙的胳膊上不停的亂抓。
“嘶.........你們這些小崽子。”景牙的胳膊被抓了好幾道血印子,也沒有反抗,隻是一手拎著一個幼崽的後頸子,將他們提溜了起來。
“吼........放開阿兄!”他們一邊在空中撲騰,一邊揮舞著小爪子發出狼的低吼聲。
景牙仔細看了看,這一頭是小鷹,一頭是小豹子,打趣道,“你們倆都不是小狼,乾嘛要學狼嚎聲,你們阿父沒教你們.........”
他這麼說時,就發現自己說錯了話,他們應該都是邊民,生活在西南交界,從小是在戰火和廢墟中長大的。
就是因為沒有人管,相依為命,所以他們才什麼都不會的,這狼嚎恐怕也是學的這個少年。
“嘖,你們要殺就殺,這讓人作嘔的獸世,我一刻都不想待了,殺了我們正好解脫。”那少年的表情比起當年的祁都要冷漠,連一點求生欲都沒有。
祁雖然也是生在戰爭中,童年沒有過過一天的和平日子。但他是在族人的簇擁下長大的,有人愛著他。
而眼前這三個幼崽,完全就像野狗一樣,既冷漠又涼薄。
“既然不殺的話,就放我走吧。”那少年站了起來,抹了抹臉上的糞便,轉身就走,“我忙著呢。”
“到了,終於到了!這裡是蒼江的末端,我曆練時來過的!”
“前麵就是大海了,我們要離開西陸了!”
“離開西陸就會有吃的了嗎?”
“當然!南陸可是個十分熱鬨又富庶的地方,你會喜歡的!”
“真是太好了!”
突然,一百米之外的密林中來了一波新逃荒而來的獸人,衣衫襤褸,麵黃肌瘦,就靠一口氣吊著,看樣子像是一個家族。
有兩個雌性,三個幼崽,還有十幾個雄性。
其中一個雌性,還牽著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幼崽。
她很乖,不哭不鬨,腿很短也自己走,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四周。
“不好!”一種很糟糕的預感湧上薑嬈心頭,剛想去提醒他們不要再往前走了,下一秒他們就鑽出了密林,城牆上的南陸戰士立刻發現了他們。
一堵高聳入雲的圍牆出現在眼前,其他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