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上京。
聞太師的確一直沒有閒著，一方麵應對宇化田的咄咄逼人，一方麵也在積極整頓兵馬，做好隨時出征的準備。
作為朝中元老，軍中頂梁柱，他一直沒有放鬆過對大漢局麵的掌控。
因為北莽後宮之亂，他不得已才班師回朝。
現在宇化田還沒有除掉，皇後也沒有弄死，不過已經沒有當初那般混亂不堪了。
聞太師跨步走入丞相府，荀懿匆忙迎了出來，“太師，你怎麼來了？”
“荀洱，怎麼不提前通報，我好到門口迎接。”
荀洱是丞相府的管家，也是荀懿的遠房族親。
不待荀洱開口，聞太師說道，“哪裡用得著丞相親自相迎，我是個武夫，沒有那麼多規矩，就直接闖進來，還望丞相莫要怪罪。“
荀懿笑道，“太師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哪裡敢怪罪，平日裡請都請不來啊。”
“太師，可否有緊要之事？”
聞太師見荀懿直入主題，他也就不客套了，“丞相，的確有緊要之事想與你商議。”
荀懿對荀洱說道，“快去切茶，上好茶。”
“太師，書房請。”
聞太師跟著荀懿進了書房，坐了下來，便開口說道，“丞相，剛得到的消息，那蜀中派兵攻打天竺了。”
荀懿眼眸中現出驚訝之色，“蜀中派兵攻打天竺？”
“那鄧驍不是準備稱帝嗎，一直死守蜀中不出，現在他這般節外生枝，又是意欲何為呢？”
聞太師說道，“鄧驍此人，的確是頭老狐狸，察知天下大事，為蜀中謀求生路。這段時間他們死守蜀中不出，就是為了準備稱帝建國之事。我原本以為他是不會有任何動靜的，可是前方得到的消息，有近十萬兵馬從蜀中出發，以極快的速度奔赴天竺。”
“按照目前打探的消息來看，蜀中可能要打一場快戰，想著速戰速決啊。”
荀懿眉頭緊蹙，“天竺雖偏，也不是一個小國。蜀中哪裡來的膽量與勇氣，在這個時候冒這麼大的風險呢？”
“鄧驍就這般肆無忌憚了嗎？”
聞太師從懷中掏出一幅地圖，這是他多年來帶兵打仗養成的習慣。
將地圖鋪好，聞太師指著一處說道，“比起臨安，比起湘州，蜀中離天竺更近一些。可哪怕是隔得近，也是相對而言的，依舊路途遙遠。”
“鄧驍此賊，極其穩重，極其多疑。我也在想，他怎麼就這般敢舉動，到底是什麼原因？是不是這消息有不實之處。”
“後來，我才打探到一些消息，確定是蜀中真的發兵了。”
荀懿看著聞太師手指的方向，真是蜀中成都，“哦，是什麼消息，讓太師能確定鄧驍敢冒如此大的風險發兵？”
聞太師的手放在一處，荀懿看到上麵標注的是一座山脈，祁山。
“陸長生前後兩次從祁山出來，偷襲我北莽城池。而最近這一次，他去了南安郡，就是在城門口轉了一圈立刻就跑了。這純屬於騷擾，不敢正麵與我方守軍對敵。他們回去之後，沒有去赤壁，也沒有去大邑，而是直接去了蜀中成都。”
荀懿何等聰明之人，“太師，你的意思是蜀中派出的兵馬，其實是陸長生帶隊，其中混雜著遠征軍。”
聞太師點點頭，“我就是這麼認為。”
“遠征軍的主力兵馬都在赤壁，與我北莽大軍對峙，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兵馬去攻打天竺。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是蜀中借了兵馬給陸長生，讓他去攻打天竺。”
荀懿倒吸一口冷氣，“這陸長生好大的胃口啊，這鄧驍好大的魄力啊，在這個時候他們還敢搞出這樣大的動作來，當我們北莽不存在嗎？”
聞太師忿忿說道，“如果不是宇化田胡作非為，攪亂京城，我們上次就已經打過天河，豈會讓大漢有喘息之機。”
“如果不是皇上信任奸賊，沉淪於……”
荀懿拉住聞太師的手，沉聲說道，“太師，慎言！”
聞太師氣不過，“慎言，慎言，這樣慎言，那也慎言，還要不要人說話，我們北莽帝國還要不要存在？”
“現在區區陸長生都敢帶著遠征軍在赤壁與我們抗衡，他都敢三番兩次出祁山偷襲我北莽城池，現在他還敢當著我們的麵帶著蜀中的兵馬去遠征天竺。丞相，他們眼中還有沒有我們北莽？當真以為我們北莽無人嗎？”
“宇化田弄權，皇上為了給紅衣大祭司招魂已經荒廢朝政許久，如果不是丞相你苦苦支撐，我們這北莽帝國早已被宇化田弄得四分五裂，早已經和大漢一樣了。長此以往，國將不國啊！”
荀懿看著聞太師臉上的焦慮之色，便長歎一聲，“太師，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又如何不知道呢？”
“隻是身為臣子的，當儘忠職守，當恪守本分，當為大局著想。皇上也隻是一時的悲痛過度，暫時沒有走出來而已。你想想，劉貴妃和皇後的子嗣都沒有留住，皇後更是生下了怪胎，這讓皇上已經有些心神不守了。紅衣大祭司的隕落，給皇上的打擊太大了，他一下走不出。我們要給他點時間啊！”
聞太師一臉恨鐵不成的樣子，“給他時間，誰給我們時間啊！”
“大漢那幾方勢力已經穩定下來，實力在不斷增強，臨安的劉秀珠、蜀中的鄧驍、湘州的曾秀全，哪一個又是泛泛之輩，隻要給他們時間，他們都是能雄霸天下之人啊。我們不將他們滅了，不讓他們掐死在萌芽狀態，等真正讓他們壯大起來，吃虧的是我們北莽啊。”
“不說彆的，就說這個陸長生，才不到兩年的時間，他就能從一千多兵馬，壯大到能在赤壁與我們分庭抗禮。現在他還能從蜀中帶著兵馬去遠征天竺。丞相，他這種成長的速度是不是太恐怖，是不是遠超我們想象？”
荀懿眼眸深邃，有凝重之色，“陸長生和他的遠征軍，的確發展太快了。”
“此子，逆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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