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天一線得到消息開始。
季斯年心中一直存在一個疑問,殺楊成的魔修,和覆滅楊家的魔修,真的是同一個魔修,或者同一批魔修嗎?
若是,他既能一夜滅楊家,又有血脈秘法追蹤,還擁有能避開七殺峰的鎮靈鐘的手段,實力絕對不差,為何楊銘又能活著。
一夜殺二人不算難。
若不是,兩邊同時動手也未免太巧了些,除非有什麼極為特殊的快速溝通手段。
季斯年種種情況排除後,心裡大概有了猜測,才決定來走這一趟。
現在看來,若有特殊的溝通手段,萇弘城這魔修消息應該很靈通。
不可能知曉他來了,居然還敢露出魔氣招搖過市。
季斯年覺得自己隱約窺見了幾分真相。
等靈舟進入萇弘城上,季斯年直接祭出自己的峰主令,腳踏虛空,雙指直接點在令牌上,萇弘城的護城陣法瞬間展開。
萇弘城是楊家在乾元宗的扶持下一手創立,與乾元宗是半盟友半附庸的關係。
楊家家長已亡,接下來會著重培養楊銘,接手萇弘城,在楊銘成長起來之前,乾元宗會派人代管。
季斯年的峰主令,權力僅次於千宗主,操控起來自然十分順利。
護城大陣升起,將整個萇弘城道路全部封上,整座城的靈氣流動在陣法下清晰無比。
“怎麼會這樣?”楊銘雙手死死地扣住船舷,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靈舟之下的萇弘城,幾乎每一條街都有淡淡的魔氣流動。
“不知死活。”血星闌撇嘴。
居然能有人比他還囂張?
看著下方雖然多,卻分布的十分均勻,並不濃鬱和密集的魔氣,木麒麟拖著慢吞吞的語氣說:“仙尊,打草驚蛇了。”
那魔修見陣法打開,已經躲起來了,恐怕不好找。
“他會來找本尊。”季斯年收起峰主令,隨靈舟一同落到楊家的廢墟上方。
楊銘早就知曉整個楊家都已經在一場大火中覆滅,親人屍骨無存,甚至連魂魄都被驅散。
在知道消息的一瞬間,他先是茫然,然後便是不相信,一路跑到坤澤峰,直接跪在宗主麵前,希望宗主能否認這個消息。
可千宗主隻是歎著氣,摸了摸他的頭,問他願不願意做青木峰主的親傳弟子,日後撐起萇弘城。
楊銘當時又驚又怒,悲痛欲絕,靈基動蕩,口吐鮮血的同時,修為險些跌落築基。
千宗主親自幫他穩住了靈基,保住了修為,他卻沒有答應拜師青木峰主,而是執意要回去看看。
他現在不想要什麼大道前途,隻想要家人長寧。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求到了季斯年麵前,如今終於親眼看到這一片廢墟。
楊銘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緊接著雙目赤紅瘋了,一般的跑出了靈舟,直奔他父母的院子。
季斯年沒怪他亂跑,隻是讓木麒麟收起靈舟,遠遠的墜在楊銘身後,跟了過去卻不靠近。
沒一會兒,季斯年就看見楊銘跪在了廢墟中,哭聲悲慟不已。
他看著楊銘的背影,抿緊唇角,扔出幾張符紙,結陣掐訣,一點點的探索這片廢墟。
他現在能做的,便是找出那魔修,查清真相。
血星闌跟在季斯年後麵,感覺到季斯年心情不佳,對那不長眼的魔修也厭煩起來。
沒一會兒,季斯年蹲下身子,用手撫開一片灰燼。
血星闌看著季斯年沾上灰塵的手,猛地皺起眉頭,掏出手帕去幫季斯年擦手:“這種事情,師尊叫我做就行了。”
怎麼能弄臟劍鞘呢?
“萬血魔窟。”季斯年吐出一個血星闌之前在玉簡中看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