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瘋了_一重昭華千重殿_思兔 

087:瘋了(1 / 2)

一重昭華千重殿!

許老夫人閉著眸子倚靠在軟榻之上,半晌出聲“雪枝,你方才看的可仔細?”

她的聲音沙啞發低,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中有點子嚇人。

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小丫頭忙忙的跪坐在毯子上“回稟老夫人,奴婢不敢撒謊,方才確實看到是周夫人伸了腿的——”

雪枝的懷中還放著一個藥瓶,是昨夜偶然碰到的百草給她能夠治療凍瘡的藥膏子,很管用,從入冬以來腳上麻癢難當的那些個凍瘡第一次不是那麼難忍,更何況,她說的不是謊話,確實是實話實說,隻是沒有說出不曾看到周氏的腳究竟勾沒勾到許傾落罷了。

許老夫人乍然睜開了眼睛,眼中是一絲絲陰鬱“她的心倒是夠急的”

一時間馬車中沒有了聲音。

雪枝更加低垂了腦袋,仿佛沒有發現老夫人語氣中的那一絲厭惡一般。

——

三輛馬車在眾多家仆丫鬟的圍繞下,走走停停的,兩注香之後終於是到了渡口,比起夜間的渡河,白日裡雖然河邊風冷,卻是多了些人氣,風浪也不是多麼的急,遠遠的就有船家看到許家一行人的蹤影,畢竟能夠雇傭的起馬車仆人的都是不差錢的,擺渡人操控著渡船一個晃悠,幾支小船就已經停在了岸邊,許家這一行人眾多,一支小船也吃不下,因此幾支船停下後互相看看左近,便也沒有爭執什麼的。

許家一行人中自然有前去交涉的,許傾落方才就沒有再睡,馬車一停下,按下有些不放心她的百草,自顧掀開車簾,快步走到了許老夫人的馬車前。

“祖母,我扶你上船吧。”

許傾落對著許老夫人露出盈盈的笑意,仿佛方才那個在馬車上對著老夫人的質問也毫不示弱的人不是她一般。

許老夫人身邊的丫鬟雪枝望向主子,以眼神探問對方的意思,許老夫人深深的看了許傾落一眼,看著她那堪稱淡定的笑意,良久“你的手如何了?”

隻要不是眼瞎的都能夠看到許傾落手腕那裡包裹的重重繃帶。

許傾落笑著舉起那隻包裹著繃帶的手腕,歪頭“祖母要相信父親配置的膏藥,沒有大礙了,祖母不需要擔心,隻是百草小題大做而已。”

許傾落時時刻刻事事都不忘給許良在許老夫人這裡刷存在感,畢竟她再是討好許老夫人,說實話,對方也不會給她什麼真情,隻有許良才是許老夫人真正在意的親生兒子罷了。

“女孩子手上留疤總是不好,你要記得按時擦藥。”

老夫人想到了許良還年少的時候,第一次跟著許老太爺學醫配置藥膏,配出來的便是凍瘡膏藥,因為那個時候家中頗為不富裕,沒有請幾個仆人,許老夫人那時候不少事情都是親力親為的,比如說漿洗,手上生了凍瘡,她的良哥兒第一次製藥便去學凍瘡膏的製作方法。

想到這裡,許老夫人冷肅的容顏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嗯了一聲,將手遞給了許傾落,對許傾落態度倒是更加和藹了些。

許傾落扶住許老夫人下了馬車,剛剛走了兩步便看到了從另外一輛馬車上下來的許微婉和小周氏兩母女,隻是讓許傾落有些意外的是許微婉的眼眶輕微泛紅,仿佛是哭過一般,若是往日她會以為對方是裝可憐,可是很明顯,許微婉很小心的低著頭走路,難得一副將自己小心隱藏的樣子,若不是她時時注意許微婉還真的發現不了。

許傾落心底閃過一點疑惑,許微婉除了對著人刻意裝可憐之外可從來不是一個會偷偷哭泣的人,比起許微婉被她為難的哭泣,她更加相信對方會趁著這個世間想出更加惡毒的主意對付自己,許微婉從來都知曉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什麼需要取舍什麼不需要。

現在看這樣子,倒是像是真的受了什麼委屈一般,許微婉坐的那輛馬車上可隻有她還有小周氏,唯一會讓她受到委屈的也就是小周氏了,可是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許傾落看到的,了解到的,小周氏和許微婉相處的時候無一例外的都是以著許微婉為主,那些個惡毒的主意都是許微婉想出來,小周氏幫著實施,小周氏沒有什麼腦子,很多時候說錯了話辦錯了事情,隻要許微婉一個眼神,大多都能夠製止,甚至許傾落很多時候覺得小周氏對著許微婉不像是一個娘親,而像是一個聽從命令的,諂媚討好的仆人。

不對。

許傾落驀然頓住腳步,今生雖然還是以著許微婉為主,但是小周氏這兩天的表現看來自作主張的很,哪裡像是前世一般對許微婉事事聽從?

前世小周氏一開始好像對許微婉的表現與這兩日仿佛,但是到了後麵,便是她印象中極其深刻的事事聽從了,而許微婉那個時候對著小周氏好像也不是多麼尊重。

許微婉再是厲害,也終究是小周氏的女兒,兩個人的平日相處何至於此,反倒更加像是一時東風壓倒了西風,後來西風壓倒了東風。

許傾落的眼睛忍不住的落在了小周氏的臉上,又往許微婉的臉上移動,她心裡有個莫名荒謬的念頭,卻又因為太荒謬太虛無縹緲的,而一時間無法理清,無法置信。

也許是許傾落的目光太過,那邊本來也在想著什麼的小周氏抬起頭來,對著她投來惡狠狠的一瞥,咬牙切齒的樣子似乎是恨不得將她撕碎,也隻是一瞥之後,小周氏又低下了頭,一拉旁邊許微婉的手,甚至差點將少女拉倒,她麵上掛上一副誇張的笑容向著許傾落和許老夫人迎來。

“落兒?怎麼不走了?”

方才百般念頭轉的多,卻隻是一瞬間而已,旁邊的許老夫人有些疑惑的出聲。

“沒什麼,想著祖母久坐稍微站一下再走才更好些。”

許傾落自然而然的找到個借口,輕輕一轉腳步,扶著許老夫人越過小周氏迎上來的誇張的笑顏往前麵渡口走去。

她方才還真的是魔障了,居然會想到那種可能,許微婉和小周氏母女兩個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她不需要多想,隻要到時候順勢而為,若是有矛盾,就讓那矛盾更大,如此便足夠了。

許傾落微笑著伴隨著老夫人走遠,小周氏停住的腳步,麵上那誇張的笑還沒有收回來,眼中全是尷尬和惱怒。

“母親,我們現在不宜多做什麼,與其一直在老夫人身前討她厭煩,不如等到合適的時機”

紅著眼眶的許微婉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對著小周氏勸道,隻是她得到的不是小周氏如同往日那般連聲的聽從,而是對方不滿的一瞥,低低的嘟囔了一句“機會機會,等到老婆子對我們徹底厭煩了之前如果不能夠在她跟前轉變印象,毛機會也沒用!”

“母親,你隻要聽我一言——”

許微婉待要反駁對方的觀點,麵上染上了點點哀色,可憐動人的很。

小周氏橫眉冷目的,對著許微婉可憐動人的樣子不止沒有如同前麵表現的那麼擔心,甚至是有些不耐煩有些厭煩的“行了,你那副楚楚動人的樣子對著那些個賤男人還比較好使,彆對著我白費力氣了,趕快跟上,這一次無論如何你要想辦法將那個死丫頭從老夫人跟前給我趕走,讓我們母女在許老夫人跟前露麵,否則的話老娘要你好看!”

小周氏最後那句話說的頗為粗俗,刻意壓低了聲音,仿若蚊蠅,許微婉卻是聽的清清楚楚,然後蒼白了一整張臉。

小周氏沒有注意到許微婉蒼白的麵色,便是注意到了,她現在也沒心思管,丟給許微婉這句話之後,轉身便走。

紅著眼眶的眼睛望著小周氏匆匆向著許傾落和老夫人身後追去的樣子,許微婉蒼白著麵色,一點點的扭曲了自己的衣角。

那雙仿佛含著水光的眼中,蘊含著的不是可憐,而是濃濃的怨毒與扭曲。

不止是對許傾落和許老夫人,還是對——

幾支小船中許傾落陪著許老夫人上了其中最大的那一艘,雖然不是那種極大的客船,卻是有好幾個艙房的,在這樣的地方找到這麼一艘船也是不易,老夫人看著到底是勉強滿意了。

唯一的小插曲便是小周氏和許微婉硬是厚著臉皮也擠了上來,她們,也不是,應該說是其中的小周氏倒是想要時時刻刻陪著老夫人,問題是老夫人對她不怎麼感冒,沒有允許,最後被許傾落請出了老夫人所在的艙房,臨走的時候那張笑臉都差點兒被憤怒不甘扭曲了。

許傾落沒有在意,小周氏的憤怒於她從來不是威脅,反而是更好下手的機會,她注意到了剛剛沒有進來的許微婉,注意到小周氏狠狠的一拉許微婉的手腕,指甲甚至在對方手腕上留下了傷痕。

皺眉,心底越發的疑惑了。

——

許老夫人暈船了,說實話,去上香的時候她是走的另外一條比較遠的路,雖然遠,道路平坦都是陸路不說更加沒有什麼匪患,許老夫人從前根本沒有往安順橋這邊走過,也沒有做過船,若不是聽說了五洲城的事情,聽說許良舉家回來了,她根本不會想到要走這條路。

現在這一上船,隨著船隻在水波中晃蕩,她隻覺得胸口一陣陣發悶,腦袋一陣陣發暈,嗓子眼一陣陣發乾,清晨吃的東西在胃部翻攪,甚至兩頰內裡感覺酸酸的,那種滋味兒讓這些年來越過越是養尊處優的許老夫人一時間根本就承受不住,又是一個輕晃,再也承受不住,許老夫人往床榻邊一翻,再次吐出了幾口酸水,一時間趴在床沿上起不了身。

一股子難聞的味道在船艙中蔓延,雪枝在一邊連連幫著許老夫人拍撫背部,臉上全是擔憂,隻是眼中還是有些躲閃,看著老夫人吐出的那些個汙穢之物,覺得自己嘴裡也發酸,再是沉穩,有些生理反應也是控製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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