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兒,不要。
也許真的是心有所感,即便他昏睡著,也隱隱的覺察出了許傾落的心思打算。
——
一個個漠北士兵從宅子中出來,麵上現出的都是挫敗不甘之色。
“沒有人。”
“大人,也許已經跑了。”
士兵向著統領模樣的人稟報道。
下一刻,一鞭子摔在了那個士兵的身上“不可能沒有人,大慶人的信號彈就是在這邊出的,人還沒有走遠,繼續找,找不到的話你們提頭去見大殿下吧!”
所有人心底凜然,不敢多言,幾個人一隊,便要向著四周擴散開。
“那邊有人!”
一個漠北士兵揉了揉眼睛,那邊確實有一個人,一個恍惚的身影,他的眼睛都亮了“那邊,在那邊!”
當許傾落被百十個士兵團團圍住的時候,她麵對著周圍那些男人驚豔中透著的目光,麵色凜然“我認識你們殿下,若是眾位不想死無葬身之地的話,最好彆動些不該有的心思。”
她剛剛聽的清楚,對方口稱大殿下,那便是在大慶京城有一麵之緣被她狠狠擺了一道的沐然了。
許傾落心底苦,卻是絲毫不露在表麵上。
這個時候,她這麼一個女子與其落在這些士兵們的手中,還不如找一個能夠做主並且自己有些許了解的上層人士。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許傾落再是不待見沐然,也很清楚現在如何才對自己更加有利。
很顯然,許傾落的選擇是對的,因為在她的話語出口之後,那些刺著身體的紮眼目光一點點的消失,一個個士兵失望的移開了視線,大王子的為人誰都知曉,他的手段殘酷狠戾,他手下的這些人了解最深,不想要被大王子拖出去喂了野狼或者蒼鷹禿鷲,在確定許傾落的身份來曆前,沒有一個人敢多動一下。
“你說認識我們殿下便認識我們殿下,說,你是何人,是不是大慶的奸細?若是不說清楚的話,我現在就能夠殺了你!”
那個為的將領顯然比自己手下的士兵有腦子的多,他望著許傾落滿麵戒備森嚴,手中的刀出鞘,一股子濃烈的血腥味從那刀子凹槽中散出。
那把刀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大慶人的鮮血。
同時出鞘的是他身畔那些士兵們手中的刀子,亮晃晃的一片片刀尖刺入許傾落的眼簾,濃烈的血腥氣伴隨著的是嗜殺之氣,大王子的手下,沾染的鮮血都足夠的多。
許傾落的眼睛靜靜的從那一片片雪亮染血的刀身上劃過,落到那個為將領的身上,驀然一笑,笑容冷淡諷刺帶著些高傲“我說認識你們殿下便是認識你們殿下,我有話要告知大殿下,隻與大殿下說,事關機密,若是你自問能夠全權代表大王子殿下的話,那我現在單獨和你說一說也可以,隻是後果如何,卻不是我負責的了。”
“至於我是不是奸細,若是奸細的話,我就不會放出信號彈,主動暴露自己在這邊的行蹤,更加不會等著你們過來再主動出來了,人蠢不是罪過,卻連擺在眼前的事實都看不清楚,可真是讓人好笑。”
許傾落表現的太冷靜,太過有恃無恐,彆說是一個女子,此時此刻,麵對著這般刀光劍影的威壓便是一個男子,也要露出些端倪,而許傾落身為一個女子,卻是絲毫端倪不露。
一時間,那個統領一邊痛恨許傾落出口太毒,一邊卻是不由自主的慢慢的將刀子歸鞘“你最好說的是實話,來人,帶這女子走!”
許傾落直接拿過馬韁繩,推開那個要捉住她上馬的士兵“我自己能夠走。”
翻身上馬,那姿勢極其的好看瀟灑,比之在場這些經常馬上拚殺的士兵們也不遑多讓,而且因為她身姿優美,容顏絕美,乾淨利落的動作間透著一股子平常人少見的優美風姿,讓人的眼睛忍不住落在上麵無法移開。
有士兵憋不住咽了口口水,小聲的和同伴開口“這可真的是個大美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女人,你說,她和大殿下是什麼關係?”
“還能夠是什麼關係,這麼美的女人不收用著除非不是男人。”
另外一個士兵壓低了聲音撇了撇唇道“美人全都是大人們的,我們也就是看著過過眼癮罷了,這一路小心伺候著吧,這麼好看的女子,但凡在大王子身邊多說一句,我們便有出頭之日了。”
一時間卻是沒有人再懷疑許傾落的身份了,甚至多猜測她是大王子的寵妾之類,鬨了彆扭罷了。
——
“姑娘在這邊等著,我去稟報大殿下,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名字。”
那個統領一路上不怎麼搭理許傾落,一直到了漠北人的軍營中才不情不願的走到許傾落麵前,冷著聲音問道。
許傾落一直在偷偷的打量四周,這裡是和邊城相對的西域五國聯盟中漠北國的軍營駐地,紮營在一片活水溪流之畔,黃褐色的土地上有一層層薄薄的綠草,不時有人牽著馬停下吃草。
營帳是按照圓形紮的,圍成了一圈,周圍一隊隊兵士不斷的進出巡查著,而麵前最大的圓頂營帳位於最忠心的位置,帳子周圍鑲嵌著一塊塊寶石,加上帳子上一圈圈的金銀繡線,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亮光,華麗到俗氣的地步。
這裡就是沐然的營帳了,許傾落真的想去見沐然嗎?那是不可能的,京城中被自己狠狠的擺了一道,沐然的脾性對她現在最大的可能便是恨之入骨,甚至許傾落很懷疑出京城往邊關的路上是不是沐然伏擊的自己,畢竟若是旁的漠北人,最大的可能不是殺了她,而是抓住她。
漠北人中有能力對她施行伏擊又對她恨之入骨的,許傾落想想,也就隻有一個大王子了。
她自然是不想真的見大王子的,都隻是暫時的借口罷了,隻是直到現在,直到被那百十個人半押解著帶入這漠北人的營帳中,她也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逃脫。
“姑娘,你總要說出自己的名字或者身份,我才好進去通報。”
那將領冷冷的望著許傾落,眼中又帶上了警惕。
許傾落抬眸“告訴大殿下,我姓——”許。
許傾落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一隻手拉住了她“寶貝,我知道你和我慪氣,我是不該誤會你對大哥有仰慕之心,事情我已經弄清楚了,都是你身邊的小人作祟害我誤會於你,但是你也不該就這麼將錯就錯的過來大哥這邊,寶貝,我還是最喜歡你的,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們單獨解決”
一張有些熟悉的英俊麵容出現在許傾落的眼前,那一刻她差點失聲叫出對方的名字。
沐卿。
沐姓,喊大王子大哥。
許傾落的眼中瞬間現出一抹深思之色。
人卻是乖乖的跟著沐卿往外圍走。
無論沐卿此刻是何身份,比起和大王子麵對麵,麵對著沐卿無疑會安全許多。
雖然沐卿比大王子莫測高深的太多,許傾落一點兒不覺得大王子難以對付,如果大王子沒有他那個漠北大王子的身份的話。
那隻是一個好色殘暴的莽夫罷了。
但是有的時候,能夠難住聰明人的往往不是聰明人,而是那些暴躁衝動沒有腦子的人。
許傾落願意跟著沐卿走了,那將領卻是不願意了“二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這女子是你的人,你有什麼證據,她明明說她認識大殿下。”
“她確實認識大哥,這又如何?我那些個侍妾大多數都認識大哥。”
沐卿低笑一聲,有些無奈的搖頭,像是看著一個蠢材一般。
“你!”
那將領被沐卿氣的咬牙,許傾落已經跟著沐卿走遠了。
“混賬!”
他狠狠的一甩鞭子,覺得自己被人玩了。
身後的帳幔掀開,露出大王子的臉,臉上一道長長的劃痕,是在京城天牢中傷的,他望向那將領,滿麵陰沉,聲音不虞“什麼事情在我的帳外大吼大叫的。”
“大殿下,是二殿下,您不知道”
那將領對著大王子趕忙低垂了頭,急聲將許傾落和沐卿的事情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