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我男神的飯友!
熄燈了,屋子暗了。
許梨和江雪笙還沒洗漱,她們擔心我一個人在黑暗的屋子裡會害怕,向來做什麼都要一起的她們倆,連洗漱都是分開去的,留下一個人陪我。
我感受著來自室友的溫情,心裡暖暖的。
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閉眼。
從傍晚到現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我不止一次地想過,活著真好。
從前我怕疼怕累怕壓力,如今,我什麼都不怕了。
或許是到了我日常eo的時間點,我突然很想我媽,很想聽聽她的聲音。
可我這個狀態沒辦法打電話發視頻,她會聽出來不對勁的,會擔心。
說起來,因為要準備考試,我快半個月沒和她視過頻了,連每天一日三餐的分享彙報都忘了好幾次。
還記得大一的時候,從來沒住過校的我什麼都不適應,我每天都要給我媽打個視頻,跟她說,我要回家。
我媽沒有一次不耐煩,總是哄著我,你要好好學習呀,不能總想著回家呀,你好好上學,等你回來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媽媽還說,我要吃好每天的三頓飯,而且要把吃了什麼跟她分享,讓她知道我有好好吃飯好好生活。
我說這像日常的思想彙報,但是我媽說,這叫分享,就好像我還在她身邊待著,還是那個沒有飛出窩的小燕子。
差一點,我就回不了家了。
真好,我還能在這裡想媽媽,還能期待著明天和媽媽視頻。
我還想我哥,我現在突然特彆想聽他叫我兩聲小胖墩,以及他給我取的各式各樣的、我原本不喜歡但現在覺得很親切的名字。
我想我在一起玩了十二年的閨蜜,雖然我們平時忙起來的時候連個電話都不打,但是一聊起來總會有聊不完的話題,我們還約好要給對方當伴娘,我差一點看不到我們家朵朵嫁人了,真好,我還能懟她。
我還想我的表哥表嫂表姐堂妹,還有我的七大姑八大姨。
甚至,我還想起了和我關係不好的爸爸。
想著想著,我的眼淚就順著眼角滴落在枕頭。
我抽泣了一下,連忙由平躺改為側躺,因為平躺著哭鼻子會酸酸的,很不舒服,而我還不想起來。
我無聲地哭了幾下,我的情緒才算發泄的完完全全。
這時,我的床邊突然發出滋滋的振動聲。
是許星朗打來的電話。
我知道我現在的聲音不是很對,所以不想接,但是不接,我又怕他多想。
我坐起身來回頭看了一眼,江雪笙還沒睡,許梨去洗漱還沒回來,我確認過不會打擾到彆人,才接起了電話。
許星朗似乎是剛剛到寢室就給我打來了電話,“睡了嗎?”
我清了清嗓子,壓抑著哭腔,不太想讓許星朗知道我有這麼脆弱的一麵,“沒呢。”
但許星朗還是聽出了我有些悶悶的鼻音,輕聲問道“哭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我更想哭了,但心裡卻很踏實,明明剛才還慌的要命。
我擦著臉上的淚痕,但擦了舊的,新的馬上就來了,甚至還滴在了我擦淚的手上。
我不想再裝,但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我哭的更凶是因為他,於是我換了一個理由,“我想我媽了。”
這也不算騙人,這是最原始的原因。
“我知道,人在脆弱害怕的時候都會想家裡人。”
我還沒答話,他自顧自地說著。
“對不起,我今天應該陪你回去的,如果我陪你回去,可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你前幾天說你覺得有人跟著你,我一直有在暗中觀察,都沒什麼異常,我真的沒想到我就離開了一小會,就那麼一小會…”許星朗的語氣很是懊惱。
“那個女孩子還是因為我才去找你麻煩的,對不起,都怪我…”
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但現在卻念念叨叨的,頗有反差感,但這內容卻聽的我無奈極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啊,你又不認識她,怎麼能怪你,我應該感謝你,知道危險還衝上去保護我,你這是救了我,沒有你,我早就被那個瘋子砍…”
我剛“嘶”了一聲,那個敏感的字還沒說出來,許星朗就急了,“說什麼呢,快呸呸呸!”
我連忙改口,“砍傷了,砍傷了。”
他還是很急,“砍傷也不行,如果你受傷了,那麼疼,我…”
“你怎麼?”我突然來了興致,想逗一逗他。
“我…我…”
他“我”了半天,才“我”出個“我不會哄!”
我露出了從出事到現在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但聲音還是有些沒力氣,“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傷沒疼的,我說的是如果,如果。”
“如果也不行,有我在,這樣的如果就不存在!”
“你這麼神呢,你能保證我以後一輩子不受傷?那我以後還生孩子呢…”鬼使神差的,我吐露了這麼一句話。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我不讓你生不就可…”
空氣安靜了。
一個有些大膽的想法在我腦子裡漸漸形成,在我要看清它之前,我突然又退縮了,我不敢想。
“我…”許星朗還想說什麼,但被我岔了過去。
“你今天怎麼突然回來了,你不是有急事嗎?發生什麼了?”
問完我就有些懊惱,我又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
我經常這樣,有時候江雪笙她們還會抱怨說不知道該回答哪個,讓我一次問一個,但是我又改不過來。
我生怕許星朗會不耐煩,剛想重新問一下,沒想到他沒有一點不悅,一點一點解釋道
“是有急事,我有個室友,叫李子揚,打籃球摔傷了,本來他覺得沒什麼事,但是回到寢室就疼得受不了,丁燁,就是你今天見過的那個,他一時半會找不到人抬子揚去醫院才給我打了電話。”
“等我趕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找到人了,子揚也被送去醫院了,我幫不上什麼忙,也沒什麼事,就想著過來看看…”
“我剛到這邊,就聽見有人說前麵砍人了,我擔心你,就趕緊過去了,結果就看見你被人追著跑…”
“幸好我回來了,我要是再晚一步…”
下一句他沒說,但我從他不停呼氣吐氣的聲音中聽出,他很害怕,也很慶幸。
我逮到機會就見縫插針,“所以啊,你不要覺得對不起我了,我從來都沒覺得這事是你的錯。”
“好了,我要睡覺了,掛了,你也早點睡,晚安。”我剛要掛電話,許星朗就叫住了我。
“電話連著吧,我怕你晚上會做噩夢,如果有什麼事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我能出什麼事?
不過做噩夢…
我把手機重新貼回耳朵上,沉默了半晌。
我不敢保證我不會做噩夢,但我又怕我做了噩夢…
“萬一我做噩夢,不會吵到你嗎?”
許星朗很篤定地說著,“不會,我最近失眠,聽著你的呼吸睡的香,沒關係的。”
我不禁失笑,特彆想問一句,你還能想出更蹩腳的理由嗎,但嘴上還是說著,“好,謝謝你。”
“真要謝我,明天就打起精神好好吃飯,知道嗎?”
“我知道,我又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不會影響吃飯的。”
“這刺激還不大?”
…
還是挺大的。
“好了,快睡吧,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