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這雖是我們兩家的私事,但諸位也算見證者,若是想繼續旁觀的可以留下,想此刻就回府的也請便。”
有人搬來一把太師椅,忠義侯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十分豪爽地道。
這些客人原本做好了要離開的準備,畢竟像這種極度機密之事,必然是忠仆才能知曉的,而且很有可能當年的知情者都被滅口了。
要審訊這些忠仆,必然要嚴刑拷打的,若是給外人看到,很容易被說成屈打成招。
可江家人卻絲毫不懼,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
“我江義平說話,向來一口唾沫一口釘,從不食言。想留下觀看的,無需有任何顧忌。”他似乎怕人不信,還又重申了一遍。
“侯爺,外人留在這兒不好吧,畢竟家醜不可外揚。”有人勸他。
忠義侯衝他拱拱手:“這不是江家的家醜,醜的另有其人。我們忠義侯府隻有家仇。夫人,你先來審問?”
岑穎點點頭,她也坐到了正中央的椅子上,沉聲道:“先把燕嬤嬤帶上來。”
實際上其他人都有些發懵,因為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
忠義侯突然就冒出來了,而且還是帶著這麼多人來,誰都不商量,直接就把魏府團團圍住。
賓客之中也有朝廷官員,此刻就忍不住在想:江家這行動算不算造反啊?沒有皇上的允許,也沒有任何公文指令,忠義侯就擅自讓人圍住朝廷命官的府邸,絕對是嚴重逾矩了。
“你們有什麼資格圍住我們魏府?忠義侯,你是要造反嗎?我們老爺是皇上的臣子,可不是你的臣子!”
岑潔眼見身邊的丫鬟婆子全被帶走,整個人都慌了,魏憲還不在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徹底失去了主心骨。
“此事乃關乎我養的兒子到底是誰家的種,是我們江家與你魏家的私事,你少往朝堂上扯。之後我也會向皇上請罪,待查出真相,你魏家若是冤枉的,我江義平必定向你們魏家負荊請罪!”忠義侯咬著牙,絲毫不退縮,哪怕是搬出了九五之尊,他也無所畏懼。
連負荊請罪這種話都放了出來,就證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
賓客之中,有些人怕惹上麻煩,便紛紛告辭離開,也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順勢留了下來,他們也想看看,究竟這兩家的孩子究竟是抱錯了,還是瞎胡鬨一場?
岑穎瞧見這場景,還讓下人們搬來椅子,讓這些客人們舒舒服服看熱鬨。
當然不是她熱情好客,純粹是她聽見那嬌氣的三兒媳,又開始對係統吐槽自己腳疼了。
徐婉盈坐在椅子上,忍不住感歎道:【哇,公爹威武,婆母威武,直接帶人把魏家給圍了。這種事情我想都不敢想,他們卻做了出來。牛!】
這心裡的佩服勁兒,猶如噴泉一般滔滔不絕。
直到這時候,她才體會到忠義侯府身為世代武將的魅力,真的是誰手握軍權,誰就腰杆子硬。
方才那一包圍,簡直快狠準,偌大的魏家像是紙糊的一樣,無論是數十名下人還是侍衛,都不過是擺設,見了侯府侍衛跟老鼠見了貓一般,瞬間投降。
“燕嬤嬤你說,如今的江承儀和魏嬌是不是親兄妹?”岑穎直接發問。
燕嬤嬤被帶了過來,她的臉腫得老高,頭發也是散亂的,顯然方才挨過打。
“不是。”
岑潔原本以為燕嬤嬤被人收買了,沒想到她竟然咬住了,頓時心底鬆了一口氣。
“你方才看到他二人行不軌之事時,可不是這麼說的。”岑穎皺了皺眉,繼續逼問。
“那是老奴糊塗,說錯了話,因此還挨了夫人的罰。”
“你是說,魏夫人逼迫你隱瞞事實?”岑穎循循善誘道。
“沒有,夫人什麼都沒做,是老奴自願領罰。”燕嬤嬤再次改口。
麵對她的抵死不認,岑穎倒是沒有著急,反而慢慢尋找機會:“你是魏嬌的奶嬤嬤?”
“是,姑娘從生下來就是吃老奴的奶長大。”
“既然你這麼疼她,那到時候她和儀哥兒成親了,你可一定要來,等她生下了孩子,你也要在一旁看顧啊。”岑穎的聲音溫柔了許多,似乎真心期盼他們成親一般。
“不不不,他們倆不能成親!”
“為何!表兄妹成親,乃是親上加親,他們倆郎才女貌,不是很登對嗎?”岑穎故作疑問。
“沒有為何,就是不能成親!他們倆八字不合。”
“那可由不得你,不如明日就讓他們拜堂,趕緊開枝散葉才是正理。”岑穎冷笑一聲,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不,侯夫人,不能讓他二人成親啊!”燕嬤嬤當下就軟倒在地,不停地磕頭哀求。
“你還不說實話嗎?非得等著他們二人成親,魏嬌生不出孩子,或者生下癡傻兒,被天打雷劈才肯鬆口嗎?你是她的奶嬤嬤,除了親娘這個世上她最信任你,她親娘要害她,你也要眼睜睜看她走進火坑裡嗎?”岑穎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問道。
燕嬤嬤整個人都癱軟了,像是被抽去了脊骨一樣,最終哭聲嚎啕地道:“老奴招,他們二人的確是親兄妹,不能成親,更不能生兒育女,否則天打雷劈,會遭報應的!”
“你個老東西,我撕爛你的嘴!怎麼就是親兄妹了,他們是表兄妹!你肯定是被人收買了,來汙蔑我魏家,是也不是!”岑潔瞬間氣得跳腳。
原本燕嬤嬤不肯招的時候,她還存著僥幸心理,以為之前燕嬤嬤當真是老糊塗說錯了話。
可如今再看,分明是燕嬤嬤和岑穎唱了一出大戲。
如果燕嬤嬤一被問就招認,很容易惹人懷疑的,但先咬死不認,之後礙於心疼魏嬌才肯說實話,這就顯得更加真實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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