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這小畜生,寫得文章狗屁不通,把先生都氣跑了。”魏憲顯然是被氣狠了,罵人的時候都顧不上文人修養了。
江承儀最近一直被罵小畜生,因此對這三個字十分敏感,立刻道:“姨丈,還是彆說這個話了,晟哥兒也長大了,聽著該傷心了。”
“儀哥兒說得對,還是你可靠,不愧是當哥哥的。”魏憲輕歎一口氣。
一直低頭沒說話的魏晟抬起頭來,冷聲道:“我才是哥哥。”
魏晟比江承儀早出生小半日。
江承儀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地魏憲已經氣到跳腳:“我是故意說錯的,你竟然還好意思說!你有當哥哥的樣子嗎?明明和儀哥兒就差了幾個時辰,為何差距這麼大?”
“你看人家儀哥兒走出去,完全可以被稱作人中龍鳳,再看看你成日死氣沉沉的,白長了大個子,跟頭蠢牛似的,愚不可及,都不敢抬頭看人!”
魏憲罵得很凶,魏晟根本不敢說話,依然低著頭任由其發泄。
“滾吧。”他似乎是罵累了,直接揮揮手把人攆走了。
魏晟剛走了幾步,就看到魏憲熱情招呼江承儀:“來,儀哥兒快坐,你帶了文章過來是嗎?讓姨丈瞧瞧。”
魏憲親自倒茶招呼,完全把眼前的年輕人奉為上賓,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笑得好似一朵菊花一般。
他的神情暗了暗,等要離開時,魏憲又喊了一句:“彆走遠,在門外等著,稍後帶儀哥兒好好逛一逛。”
魏晟根本不聽勸,直接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敢不聽你爹的話!”魏憲當下就要追出去,江承儀連忙勸住了。
“姨丈,姨丈,罷了。您方才當著我的麵兒罵他,他覺得沒麵子,心頭不痛快實屬人之常情,等之後我再去找他。”
魏憲一聽他如此說,當下就停住腳步,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
“儀哥兒,還是你好,為人正直,學識又好。我若是有你這樣的兒子,得日日帶在身邊親自教導,根本舍不得打你。侯爺實在是下手太狠了啊!”魏憲盯著江承儀的雙腿,語氣裡透著幾分不滿。
江承儀心頭一軟,哎,其實娶了表妹也不錯,畢竟姨丈和姨母是真的疼他。
可惜姨丈官職不算高,正四品在尋常人眼裡,可能已經是大官了,但在望京真的不夠看,出門隨便走幾步,說不定都能遇到一二品大員的車駕。
更何況忠義侯府門第本身就夠高,魏家著實不相配,江承儀輕歎了一口氣。
他把文章送上,魏憲狠狠地誇了一通,之後又教他如何寫策論,包括去科考時可能遇到的問題,考官的避諱等等,簡直是傾囊相授。
魏憲親自送他出來,還在大聲罵著魏晟:“魏晟人去哪兒了?儀哥兒坐在輪椅上不方便,他也不知道照顧一二,怎麼當表哥的?”
“不用不用,姨丈,我讓小廝帶著去就行,他情緒不好,我去安撫安撫他。”
這句話又得到了魏憲的一陣狠誇,那態度熱情的,簡直恨不得明日就把女兒嫁給他一般。
“狗剩子,原來你躲這兒呢。不愧是狗啊,就喜歡在狗洞旁待著。”
江承儀被人推著,在魏府西南院找到了魏晟,搖身一變,之前那個知禮的表少爺不見了,直接開始侮辱起人來。
西南院是無人住,比較荒涼,魏晟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躲到這裡來。
此處雖然荒涼,雜草叢生,但是沒有其他人會出沒,對於魏晟來說,簡直就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
可今日哪怕他躲到這裡來,還是被這個討厭的表弟找到了。
魏晟瞪了一眼領路的魏家小廝,一聲不吭,站起身來直接調頭就走,根本不搭理江承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