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認得幾個字罷了。”許妍正了正官帽,回之一笑。
既沈皓非要讓她入局,那麼她就用實際行動告訴沈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馮憐一時不知許妍是在謙虛,還是在諷刺自己。
畢竟剛有人對許妍說過“認得字嗎,讀過書嗎?”之類的話。
他壓下思緒,乾笑兩聲,言歸正傳道“許大人真幽默。但有一件事,我得提醒您。戶部尚書王煜與司馬家交好,望您今後行事小心為上,免得被他抓住了錯。”
“多謝公公提醒。”臨近戶部時,許妍腳步漸停,正色道。
從方才百官逼沈皓更改旨意來看,朝野上下已經唯司馬元為首是瞻。
怨不得沈皓急著搞事,想殺一殺這幫人的威風。
馮憐見許妍聽進去了,便笑道“許大人何必客氣。既到了地方,我就不打擾大人辦正事了。”
許妍站在原地,目送馮憐離去的背影。
——“姐姐,剛才可是有好幾個戶部的官員,指著你的鼻子罵。你說,他們要是合起來架空、孤立你怎麼辦?”
黑貓頗為擔心許妍的處境。
如果她現在穿成許妍,第一件事就是告老懷鄉。抱著自己的小錢錢,找個好地方養老。
許妍收回視線,徐徐往戶部走。人還沒進去,就聽到烏泱泱的一群人鬨事。
“去年還是賒賬過的年。這幾天債主都上門來催了,我就問你們,年俸什麼時候發!”
“朝廷讓你們掌管國庫,不是讓你們霸占國庫。”
“你們今天要是再往後拖,就彆怪我去參你們一本。”
……
黑貓看到穿綠、青官服的二十來個人,堵在戶部大堂前罵罵咧咧。
——“農民工討工資,也不過如此了吧。姐姐我錯了,戶部應該沒時間架空你,他們都忙著自保呢。”
駱豫拚了老命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看到許妍仿佛看到救星。
嚴謹的說,是看到了無數個白花花的銀子。
他笑嗬嗬的抬手,請許妍往裡麵走“侄女,不,許大人你可算是來了。”
“我的任職賀禮,還真是多到讓人驚喜。”許妍餘光掃了眼烏泱泱的人群,揶揄道。
她邁過正廂房的門檻,俯身坐到最近的太師椅上。
戶部不是司馬家的錢袋子嗎?他們怎麼不管一管,難道就不怕事情鬨大。
奴仆送上兩杯茶,便躬身退了下去。
駱豫走到門前,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將房門關上。他長歎了口氣,苦悶道“這也不怨他們,官員的俸祿從一開始的一月一給,再到半年一結,最後淪為一年一清。
如今一年都清不了,大家難免要鬨情緒。”
“所以呢?”許妍常年和宮裡有生意來往,自然清楚國庫虧空的事。
司馬家和皇上彆是都打算,讓她用許家的錢,來填國庫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