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
她定神望著近在咫尺的容臉,眼底的光乾淨而清澈。她就這麼出神的盯著他,一動不動,也不反駁,也不反抗。
“為何這樣盯著爺看?”他薄唇微啟,輕輕的吻在她唇角。
深吸一口氣,夏雨第一次主動伸手,攀上他的脊背,將他溫柔抱住,“爺,你相信緣分嗎?”
他眉頭微蹙,指腹摩挲著她麵頰上的肌膚,“不信。”
“為什麼?”她問。
趙朔輕笑,一雙桃花眼泛著迷人的琉璃色,就這樣撞進了她的心裡,“緣分二字,不過是不敢爭取的托詞。若隻信緣分,卻不知爭取,早晚會是有緣無分。”
夏雨點了點頭,“就好比爺跟葉二小姐的緣分,如果不是兩情相悅,爭取又有什麼意義?”
他發現,此刻的她,難得有些傷感。
是因為梁以儒?因為他再也不可能回代州府了?再也回不到從前?
還是因為——對著自己的緣故?
“那你喜歡——爺對你爭取?”他邪肆勾唇,眼角眉梢微抬,卻是凝了千萬風情於此,灼得夏雨心口一窒。
“爺以後,會三妻四妾吧?”夏雨抿唇。
他微怔。
“我不喜歡京城。”她盯著他。
趙朔吻上她的眉心,“爺也不喜歡。”
溫潤的吻,從她的鼻梁一路而下,終於輾轉在她柔軟的唇瓣上。攝住她的柔軟,唇齒相濡,舌尖相抵。那是屬於她的美好滋味,也是屬於他的淡淡茶香。
繚繞不去的,是彼此的氣息。
他不會忘記,她身上還有傷,否則此刻,他一定要了她。縱然她天賦異稟,傷勢好得奇快,可他還是怕,怕讓她二次受傷。
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甜蜜,那一場的婉轉纏綿,惹得她氣喘籲籲,神魂顛倒。一雙迷離的眸子半睜著,視線裡的他,變得越發模糊起來。
他低眉望著身下的女子,饜足輕笑,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丫頭,快點好起來吧。”
她笑著鑽進他懷裡。
隻是明日侯府夜宴,想必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麼熱鬨的場麵,某些人,應該會按捺不住吧!如此大好良機,若不做些什麼,總歸太可惜了些。
第二天的時候,夏雨便開始等,等著天快些黑下來,這樣就能跟著趙朔去侯府見一見疏影。疏影當初負傷,自己不曾照顧過一日,心裡甚是愧疚。
趙朔佇立書房,望著天際的浮雲,眉目微凝。金色微光裡,那張精致的容臉,如刀斧雕刻般,絕世而獨立。
“爺。”李煥上前,“前兩日代州府來消息,說是這兩日就會把人帶來。”
“你覺得,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趙朔問。
李煥垂眸,“對有些人而言,或許是好消息,但世上的事,哪有絕對。有利自然有弊,總歸逃不出這兩者之間。”
趙朔幽然轉身看他,“今夜的侯府,肯定熱鬨透了。”
“有些人,怕是不會安分的。”李煥輕歎。
“若是安分,也不至於如此。”趙朔頓了頓,“辛複呢?”
“今夜必歸,還得給夏雨複診。”李煥躬身。
趙朔點了頭,“那丫頭在做什麼?”
李煥笑了笑,“在爺的屋子裡的轉,也不知道想挑什麼送人。偏偏,她慣來男兒裝,連一枚簪子都拿不出來,更何況是其他首飾。”
“我去看看。”趙朔拂袖出門。
李煥緊隨其後。
夏雨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趙朔案上的白色瓷瓶,“疏影應該不會喜歡這個吧?”她撓了撓後頸,又摸了摸趙朔的筆架,“這筆肯定不錯,但疏影也用不著。”
她無奈的撇撇嘴,從小到大,她最不屑的就是那些沉重的裝飾,是故如今身邊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雙手托腮,坐在門前台階上,夏雨看了看跟在身旁的尋梅,“尋梅,女孩子都喜歡什麼?難不成要我送一錠金元寶?太醜了些,疏影喜歡好看的東西。”
尋梅搖頭,“我也不知道女孩子喜歡什麼,從小到大,尋梅除了練武還是練武。旁的東西,並不曾過多接觸。”
夏雨撇撇嘴,“花滿樓的姑娘,那個不是打扮得跟花一樣。可是疏影,她什麼沒見過,送的太簡單了,她肯定看不上眼。人家為了我挨了一箭,我總不能送得太寒磣。”
何況這是京城,地方又不熟,否則在代州,她一定知道哪家哪戶有什麼寶貝,順手去牽羊就行。可這京城,除了睿王府,她哪敢隨意去順手牽羊。
尋梅退身而去,夏雨一愣,卻見趙朔已經站在身後。
“多大點事,跟我來。”趙朔轉身就走。
夏雨屁顛屁顛跟在身後,“爺,去哪?”
“不許貪心,隻需拿一件。”趙朔拐個彎,去了養心閣的後院。後院有一排屋子,算是趙朔的庫房,外頭有精壯的侍衛看守。
開門進去,夏雨的眼睛瞬時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嘴巴裡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爺、爺——”夏雨做賊的本性刹那間暴露無虞,捧著那金條笑得合不攏嘴。
“什麼爺爺?”趙朔黑了臉。
夏雨心裡那個美啊,就像煙花一樣崩上了天,腦子裡的轟的一聲炸得那叫一個絢爛。
“那麼多錢,彆說叫你爺爺,就是叫你祖宗都行。”夏雨直接趴在了珠寶箱子上,死活不肯起來了,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多的金銀珠寶。
趙朔揉著眉心,“軟骨頭,起來。”
“讓我跟這些寶貝親熱會。”夏雨抱著珠寶箱子不肯起來。
趙朔後悔了,早知道這丫頭會這樣,打死也不該帶她來這。他想著,估計要加強防衛才行,讓這丫頭挖到了金庫,還不得每日敲破腦袋的想著,怎麼把東西往外搬?
下一刻,趙朔直接將夏雨拎起來,“挑一件送人,馬上出去。”
夏雨咬牙,忍痛起身,摸摸這個,摸摸那個,真是看啥都喜歡。最後在趙朔殺人般的目光中,夏雨挑了一枚翠玉柳葉簪。極品老坑,水頭最好,聲音清脆悠長,通體碧綠,毫無塵雜。而那上頭巧奪天工的纏枝牡丹雕刻,紋路何其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