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夏大爺打算如何處置本王?_九皇叔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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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夏大爺打算如何處置本王?(1 / 2)

九皇叔!

漆黑的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夏雨進去的時候,身後的門驟然關上,心也跟著高懸揪起。在黑暗中站了良久,她才適應眼前的漆黑一片。

這屋子門窗緊閉,密不透風,站在屋子裡,也有種難以言說的窒息之感。

夏雨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四下隻覺壓抑。

取出火折子,小心的走到燭台處。桌案上,唯有兩支白蠟燭無言佇立。沒辦法,夏雨隻能點了白蠟燭照明。

漆黑的房間,燃起了幽幽的燭光。

這是夏雨第一次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這個房間,她這才發現,正前方的蠟燭台中間,掛著一幅繪影圖形,是個極為美麗的女子。底下是個靈位,她認得上頭的第一個字趙。

她忽然笑了,眸中帶著少許晶瑩。

轉身望著置於屋內正中央的冰棺,莫怪這屋裡寒冷得瘮人,房間裡放著冰棺,怎麼會不冷呢?可是放了冰棺又如何?

夏雨靜靜的站在冰棺旁邊,她不覺得害怕。死人嘛,又不是沒見過,很小的時候她就經常去義莊偷東西,什麼樣的死人沒見過。

何況,她都親手殺過人了,還怕什麼呢?

冰棺隔得厚,隻能模糊的看見裡頭的——完整的死人骸骨。那麼多年過去了,縱然當初傾城絕世,如今也隻是紅粉骷髏。大紅色的嫁衣穿著,靜靜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可以想象,當年的葉知秋,穿著這一身嫁衣出嫁的時候,該是怎樣的美麗不可方物,否則趙朔怎麼會如此深情不負?為了葉知秋,甘願與東方越殊死一搏,險些把命都搭上。

但那又怎樣,死了就是死了。

她低頭苦笑,活人是永遠爭不過死人的。

葉知秋是死了,可在趙朔的心裡,怕是永遠都會活下去。就好像身上的傷,即便忘了疼痛忘了當初的鮮血淋漓,可是那道疤再也不會消失,將伴隨著人的一生,至死永存。

驀地,白燭微光輕搖,夏雨駭然握拳,突然一個淩空,快速避開了突如其來的掌風。身後的帷幔瞬時被掌風擊起,劇烈顫動。

這房裡還有人!

她上次來的時候,就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沒想到,是真的!

“誰?是誰?”夏雨敏銳的眸子快速環顧四周。

燭光裡,幽暗的房間顯得格外詭異,夏雨屏住呼吸,隻覺得脊背發涼。在這個地方,總有股陰冷之氣不斷的從四周竄入衣襟,讓人冷得直哆嗦。

下一刻,夏雨驟然轉身,一拳揮去。

這一次,她看得真真切切。

黑衣蒙麵的男子,就出現在她的身後。一雙陰戾的眸子幽暗冰冷,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勾魂使者,渾身上下透著森冷的陰氣,讓人隻一眼,便足以心生怯懦,不敢與他對視。

那雙烏眼珠子,就這麼惡狠狠的盯著夏雨,似滿聚仇恨,恨不能將夏雨戳得粉身碎骨。

“你是什麼人?”夏雨急退,對方一出手,她便知道,自己壓根不是他的對手。而今之計,唯有走為上策,隻要出去,尋梅和阿奴都在外頭,她必定能安然無虞。

可對方似乎早已察覺她的用意,招招斃命,壓根容不得她逃脫。

若非夏雨腳下功夫極好,此刻必定已經性命難保。

黑衣人一掌擊在木柱上,柱子瞬時豁開一道口子,夏雨心驚,更是打定主意往外衝,“尋梅?阿奴!”她疾呼,卻——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夏雨根本始料不及。

冰冷的手已經掐在了她的脖子上,夏雨壓根喊不出聲。

下一刻,她隻覺得身子突然輕了。就像被丟出去的沙包,瞬間飛了出去。身子重重的砸在牆麵上,而後悶聲落地。

腦子嗡嗡的響,視線越來越模糊,她勉強撐著想爬起來。

可是——眼前越來越黑,好似被人熄滅了蠟燭。

整個世界,突然陷入了無儘的黑暗之中。

黑衣男子步步逼近,冰冷的腳步聲,一記又一記的落在地麵上。那一刻,指關節被掐得咯咯作響,似乎要將夏雨撕碎,恨不能讓她徹底從世上消失。

掌麵高高抬起,他冷眼看著暈厥的夏雨,隻要他一掌落下,夏雨必死無疑。

夏雨做了個夢,夢裡有個溫暖的懷抱,泛著淡淡的茶香,將她包圍。她不記得自己在哪裡,可是她記得,那是趙老九身上的味道。

冰涼的東西貼在額頭,驚得她瞬時坐了起來。睜眼卻見趙朔正坐在床沿上,見夏雨醒轉,便拿著毛巾走到一旁,什麼話也沒說。

“我怎麼回來的?”夏雨揉著酸疼的脖頸,她記得昏迷前,身子被那人丟出去,而後重重的撞在牆壁上。她隻覺得脖頸都快要撞斷了,耳朵裡嗡嗡作響,然後便沒了知覺。

“我撿回來的。”他背對著她,將毛巾丟在了水盆裡,就那麼直挺挺的站在燭光裡,沒有回頭看她。

夏雨垂了眼眸,抿唇良久。

誰都沒說話,房內一度冷寂得可怕。

她覺得,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一樣,趙朔都沒有理她,是生氣了吧!

“我去了不該去的地方,你很生氣?”她咬唇,下了床,緩步朝著他走過去。走到在他身後的時候,她頓住腳步,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半低著頭沒有再說話。

她想上去抱著他,可她又覺得邁不開最後一步。

他不說話,她如何有台階可下。

低眉間,剛好看見燭光裡的影子。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她看見影子裡的兩個人終於抱在了一起。可事實上,她壓根沒有碰到他。

隻顧著低頭看影子,卻不料趙朔突然轉身。

一個簡單而踏實的擁抱,將她牢牢的鎖在懷中。這就是他給的台階,也算是他的低頭。

頭頂上,傳來他嫌棄的話語,“抱著影子,會暖嗎?大活人都站著,抱一下,就那麼難嗎?”

她閉上眼睛嗅著他身上的淡淡茶香,回應著他的擁抱,那一刻的影子,才算是徹底的將兩個人融為一個人。唇邊帶著笑,眸中帶著少許淚光,“其實,我也不是想讓你每次都低頭,我——隻是想讓你給我台階下。”

趙朔的下顎抵在她的發髻處,“爺何時低頭了?誰讓你長得這麼矮。”

夏雨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他比她高,但凡對著她,不得先低頭嗎?

自然,也是一種命中注定。

少頃,他才鬆了手,雙手落在她的肩膀上,一雙桃花眼半帶迷離色,傾城染桃紅,“你可知,若我來遲片刻,躺在冰棺裡的就會是你。”

她蹙眉,彆有所思的盯著他,“你說,冰棺?”

冰棺裡躺著的,不該是葉知秋嗎?不該是趙老九心屬之人嗎?可他方才說,她?

溫暖的掌心貼在她的脖頸處,厚實的掌麵托起她的下顎,讓她直視著他的雙眸,“看著我。”她依言投去目光,卻滿是疑惑和不解,“此時此刻,你覺得是我重要,還是躺在冰棺裡的葉知秋重要?”

“你。”她如實回答。

他滿意的扯了唇,“那不就結了?”

她愕然,忽然覺得有種上當的錯覺。

“人死不能複生,死了就是死了,可我還活著,你也還活著。”趙朔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爺說過,你要信我。雖然我知道,讓你全身心的相信一個人,是件不可能的事。我可以告訴你真相,但前提是你真的能做到好聚好散嗎?”

夏雨僵在那裡,長長的羽睫突然間顫了顫。

“若我讓你離開,你能毫無眷戀的走得遠遠的嗎?”他麵色微涼,眸光徹底冷了下來,“若你能做到,我就告訴你葉知秋是怎麼回事。”

“你說,你會讓我離開?”她下意識的撫上他的手背。

四目相對,她真的不了解,眼前的男人,到底有一顆怎樣深沉的心。但她來京城的時日不短,見過的聽到的也不少,心裡亦明白他現在的處境。

上頭有皇帝和太後,旁邊有東方越,再者還有戰場上三足鼎立的局麵,他肩上的擔子不輕。可不管卸下哪一個,他都會死無全屍。

身居高閣,掌權多年,不是你說退出就能退出的。

步步為營,如履薄冰,不是你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不甘,也不敢。

進一步,水火之勢;退一步,粉身碎骨。這是殺人不見血的殺戮,沒有硝煙的戰場,雖讓人舉步維艱卻不得不繼續往前。

他大拇指的指腹,溫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可是指腹上的略顯粗糲的肌膚,還是弄疼了她。她蹙眉凝望,他重重點頭,“遲早,都是要離開這裡的。”

夏雨深吸一口氣,忽然笑了,筆直迎上他的眸,“我答應你,到了該走的時候,我一定會走,絕不會拖泥帶水。”

“好。”他平靜得讓人心疼,低頭的那一瞬,已經攝住了她的唇。

輾轉唇瓣,寂寂無聲。

淺喘著抓緊他的胳膊,夏雨隻覺得心口微疼,有種莫名的窒息之感。下一刻卻被他攔腰抱起,直接走向了床榻。靜靜的抱著她坐在床沿,他不允許她抬頭,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懷裡,似乎壓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此刻的神色。

她想著,他是不是後怕?

若她真的就這樣死了,他會不會悔恨終身?

而他此刻的驚懼,是否勝過了她擅自闖入“一葉知秋”的憤怒?

“我遇見她的時候,她與你一般年紀,我也隻是比她略微大些。她生得好,與如今的葉爾瑜確實極為相似。當初東方越想要拉攏葉家,所以上請聖諭,太後下旨將她許給了東方旭。有關與我與東方越比武受傷之事,所有人都瞞著她。直到成親那一夜,她才得知此事,還不等東方旭進洞房,便已經自儘而亡。”趙朔娓娓道來,卻是避重就輕,說得有些含糊其辭。

“按理說,她既然跟東方旭拜堂成親,就不該入我趙家門楣,進不的我這睿王府。最後卻是東方越鬆了口,人都死了,死者為大。葉知秋如此貞烈,葉將軍也悔之不及,有意成全。所以我便斂了她的屍骨,收在養心閣後院的一葉知秋內。那院子的名字,原就是取了她的名諱,誰知終成為她的埋骨之所。”

語罷,趙朔將懷中的夏雨抱緊,“你是否也覺得,我有些窩囊,得不到活得,得到了死的?”

夏雨苦笑,“如果——我是說,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還會去跟東方越拚死一搏嗎?”

他神色莫辨,“我會再輸一次。”

她垂眸不語,眸中蘊著難以言說的淒然。葉知秋,在他心裡,到底還是占據著極為重要的位置,不管十年還是二十年,都會如此下去吧?

“是我,故意輸的。”他遲疑了良久,才幽然輕語。

夏雨愕然,身形一震,“你說什麼?”她不敢思議的盯著他。

趙朔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吐出,“我隻是不想讓葉家和東方家聯姻罷了!彼時年輕氣盛,少有謀略,心智不夠成熟,所行之事也隻能如此爾爾。”

她不太明白,“為什麼?”

“因為權。”他輕歎,溫柔的撫著她素白的麵頰,“如果我說,我殺過很多人,也做過很多你無法想象的事情,甚至於有朝一日,我還可能利用你,你還會跟著我嗎?”

“如果有一天,你大權在握,甚至於整個朝廷都握在你的手裡,執掌世人生殺。你還會要我嗎?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幫不了你,還可能會拖累你。”夏雨凝著他的臉,如此反問。

趙朔突然笑了,嫌棄的將視線挪向彆處,不再看她。

如玉的胳膊強勢環上他的脖頸,“看著我,回答我。”

“女人都這樣不講道理嗎?”趙朔眸光柔和了不少,淡淡的瞧著她。

夏雨壞壞一笑,突然欺身將他直接壓在了床榻上。趙朔沒防備,瞬間愣了。待回過神,小丫頭已經攀附在他的胸膛處,“明知道女人都是不講道理的,還要跟我講道理,你不是自找麻煩嗎?”

趙朔嗤然輕笑,“夏大爺打算如何處置本王?”

“長得如此秀色可餐,夏大爺當然舍不得宰了你。”夏雨爬到他身上,學著他一慣的模樣,將雙手撐在他的麵頰兩側,饒有興致的盯著他,“小子,從了夏大爺如何?以後吃香的喝辣的,有我一口飯就絕不會讓你餓著。”

他眼珠子微轉,瞧一眼色澤朦朧的帳子,“要不要,爺把這睿王府,都搭上?送你?”

夏雨解開他的衣襟,直接將冰涼的手探入了他的胸前。驚得趙朔身子一哆嗦,冷熱交接,讓他臉上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

她低頭,學著他的樣子,慢慢啃咬著他的脖頸。最後輕柔的吻著他的喉結,卻讓他緊跟著喉結滾動,整個人都開始熱血沸騰,“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在玩火。

“吃了你。”她嘿嘿的笑著,像極了那些逛窯子的公子哥。好似此刻的趙朔,是被夏雨點名的花樓姑娘,如今正躺在她身下,任她為所欲為。

趙朔挑眉,音色暗啞而深沉,“這種事,還是讓男人來吧!”

音落,他已翻身,將她壓下。

難過是一日,高興是一日,既然如此,為何不選擇讓自己更舒服的方式活著?為那些不值得之事,不值得之人而惆悵懊惱,讓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成為了毫無價值,何苦來哉?

第二天一早,洛花和尋梅就趴在門口等了好久,趙朔一早就出門了,夏雨遲遲沒有起身,也不知道昨夜到底怎麼了。

昨日,夏雨進了屋子之後不久,趙朔行色匆匆的趕到,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阿奴攔著洛花和尋梅,二人自然進不去。等到回過神,趙朔已經抱著暈厥的夏雨走出來。那張臉,黑沉得可怕,幾乎凝了漫天風雪,冷到了極點,讓人禁不住心裡直打顫。

可更擔心的,是夏雨的身子。

豎著進去,橫著出來,任誰都會擔心得要命。

趙朔帶著夏雨回房,辛複也跟著進去,不多時又出來。門口有李煥和阿奴攔著,尋梅與洛花自然無法探視,何況裡頭還有個趙朔。

睿王爺的臉上黑線還未褪去,誰敢去觸黴頭,除非是不想活了。

所幸辛複道,不過是皮外傷,暈厥了而已,並無大礙。夏雨自身的愈合能力極好,睡一覺便沒事了。如此,尋梅和洛花才算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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