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洛花身上的秘密_九皇叔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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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洛花身上的秘密(2 / 2)

那方才的情形,確實很像她要投井自儘!

“以為我要尋死?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我的命可金貴著呢!這麼又破又爛的水井,我能瞧得上眼嗎?要死,我也要死得轟轟烈烈!關鍵是現在,不死也被你們兩個給壓死了!”夏雨捂著疼得齜牙咧嘴的傷口,猛吸兩下鼻子。

疼,真特麼的疼!

不知道那黑寡婦是不是腦袋缺根弦,傷成這樣還能大開殺戒,真給她跪了!

“那公子在做什麼?”阿奴問。

夏雨這才想起來,“快幫我看看,這井裡好像有東西。”

“有東西?”阿奴蹙眉,緩步走到井邊,可裡麵太黑,也瞧不出來,“我下去看看!”

尋梅遞上火把,讓百花宮門人抓緊繩索。

阿奴試了試繩索,還算牢固,她一個人下去也並無大礙。單手抓著繩索,一手抓著火把,阿奴慢慢的往下爬,到了底下道一句,“好了,彆往下放了。”她伸腿劈叉,將自身架在井底,用火把照亮底下,驀地,她駭然瞪大眼眸,“井下有死屍!”

一聲喊,夏雨的羽睫陡然揚起,“死屍?”

仿佛想到了什麼,夏雨慌忙趴在井口,“阿奴,你想辦法把屍體撈上來。可能、可能——但願不是她!不會是她!”

“好!”阿奴應聲。

夏雨回眸的時候,乍見百花宮門人一個個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如同敬畏神靈一般的虔誠,讓她有些毛骨悚然。拽過尋梅,壓低聲音,“我方才是不是做了什麼?”

尋梅嘴角一抽,少主八成又不記得了。

“沒、沒什麼。”尋梅一笑,“咱回去再說。”

夏雨點了頭。

她是真的不太記得一些事了,清醒的時候,隻看見自己滿身的血,滿手的血,還有滿嘴的鹹腥味。彆的嘛——確實沒什麼印象。

死屍撈了上來,夏雨的麵色白得嚇人。

蹲跪在死屍跟前,她多麼希望這一刻自己是在做夢。

於杳無音訊和死訊二者之間選一種,很多人選擇前者,因為杳無音訊至少還有一線生機,或許還能在有生之年再見一麵。

可是死了,就真的死了,什麼都沒了。

是洛花。

衣衫是她,容貌是她,確實是她。

雖然井水浸泡,可這些日子天氣太冷,即便井水溫暖,但也會降低屍體的腐爛程度。殺人者很聰明,這林子那麼大,難免會有野狗刨食,埋在土裡會被刨出來,會被發現。

而丟在水井裡,這水井常年荒廢,若非夏雨一時興起,也許永遠都不會有人發現。就算紅顏白骨儘數腐爛,冤死井底而無人得知。

“我其實做好了心理準備。”夏雨神情呆滯,“可我還是忍不住,我沒能忍住。”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她一直跟著我,開始的時候,我嫌她聒噪,囉裡囉嗦的,不肯帶她出門,總是把她一個人留在睿王府裡。可是洛花,我現在不嫌你囉嗦了,你起來吧!咱不玩了,好不好?”

“少主,人死不能複生。”尋梅哽咽,紅了雙眸,“洛花其實是很崇拜少主的,否則何以大家都找不到,最後偏偏還是讓少主找到了?冥冥之中,她所牽掛的人,還是你。”

夏雨抬頭,泣不成聲,“花滿樓沒了,我那麼多的娘一個都沒留下。後來我慶幸身邊還有你們三個,洛花不會武功,所以我告誡她,每次看情形不對,讓她先跑免得連累大家。她做到了,每次出事跑得比誰都快。我知道她不是貪生怕死,她是記著我的話,不想拖累我。”

“她說的話,每次都不著調,可我知道那都是她的心裡話。她從對我藏著掖著,過年的衣裳還沒做好,她怎麼可以言而無信呢?”

阿奴輕歎一聲,衣裳半濕,微微彆過頭去,不忍去看。

驀地,她快速蹲下身子,“公子你看,洛花的手好奇怪。”

夏雨愕然,“落水之人,應該會有求生本能,尤其是落在水井裡,應該雙手死死的抓著井壁,呈現著五指張開的抓握狀態。”

可是洛花不然,她好似知道自己要死了,雙手緊握成拳,好像盛怒已極,又好似——會不會握了什麼東西在掌心?

“幫我掰開她的手!”夏雨急忙拭淚,她不是那種弱女子,悲傷過後就忘了腦子。她現在來不及悲傷,她要做的是為洛花報仇,找出殺人凶手。

尋梅與阿奴一人一隻手,費了很大的氣力才算掰開洛花的手。

人死之後,四肢變得僵硬,死後第一時間沒能舒展開來,死後就很難再掰開。不過由此可以確定,洛花手裡的東西是死之前就捏在了掌心,而非死後被人強塞進去的。

“少主?”尋梅一怔。

夏雨哭了,乾脆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在洛花的掌心,一左一右捏著一粒色子。力道之大在掌心都留下了至死不滅的痕跡,夏雨的視線在觸及洛花的掌心時,突然凝滯。

一屁股跌坐在地,慘白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阿奴和尋梅自是不解。

“少主,有什麼不對勁嗎?”尋梅將色子包裹在一塊絲絹中,“是不是洛花想讓咱們給她報仇?她捏著少主送的色子,難道還有彆的意思?”

“她嫌一粒色子太孤單,自己偷偷地買了一顆湊個對。”夏雨神情呆滯,唇瓣急顫,整個人都跟著抖如篩糠,“她不識字,所以她不懂得寫字。可她知道,她的意思,我一定會明白!”

眉睫微微揚起,夏雨顫顫巍巍的起身,捂著胸口的傷步履蹣跚,“她在告訴我,凶手是誰。”

頓住腳步,夏雨深吸一口氣,重重合上雙眸。

洛花說,公子,決不能心慈手軟了——

下一刻,夏雨一頭栽倒在地。

“少主?”尋梅驚呼。

意識模糊中,她嗅到了淡淡的茶香,而後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那一箭沒能正中要害,因為她身子一撇,救了她自己一命。

夏雨醒來的時候,入目第一眼是那雙眸色凜冽的桃花眼,翩然而下的紅色桃花雨,就像鮮血一樣紅得熾烈而妖豔。他盯著她,神色冷冽入骨,好似來自地獄的魔,就這麼死死的盯著她,恨不能將她拆骨入腹。隻是眨眼的功夫不見,她便險些命喪黃泉,怎不讓他恨得壓根癢癢?

他慣來算計彆人,卻無人能算計得了他。

可偏偏,那些不安分的手,總喜歡伸到她的身上去。

算計不了他,就算計著夏雨。

他一不留神,她就會出事。

所幸的是,她命大命硬,即便是閻王老爺也不敢要她的命。辛複方才說,她的心臟比尋常人歪了一些,心眼長歪了也有好處,人家要她的命時,她總能逃過一劫。

“我沒死。”她張了張嘴。

他冷然,“爺還沒開口,閻王爺也不敢帶你回去。”

“那你是閻王爺咯!”她扯了唇,笑得慘淡,“閻王老爺,能讓洛花回來一趟嗎?她給我做的衣裳,還沒做完呢?我還有好多話,都來不及說。”

“閻王爺說,洛花沒做完的,我替她做。”他輕歎一聲,伸手撩開她臉上的散發,“累了吧,好好睡一覺。等到天亮了,心也就亮了。”

“我知道是誰殺了洛花。”她噙著淚,卻冷了眸。

他一笑,“那有如何?證據呢?空口白牙,誰信呢?”

“洛花的屍體呢?”她問。

“停在了義莊,我已派人專門看護。辛複去了一趟,說是溺水身亡,身上沒什麼傷痕,對方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線索。對府尹已經接受,不過一樁無頭案,根本無從查起,最後隻能變成懸案。”他說的是現實,不願有半句瞞她。

夏雨沒有吭聲,隻是睜著一雙眼睛盯著床頂。

趙朔說的一點都沒錯,可是她不甘心。

她知道凶手是誰,卻不能為洛花報仇,她覺得自己虧欠洛花,愧對洛花的信重。洛花臨死前,還想著她,即便要死也要為她留下線索。

可為何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

“看清楚了也好,有些人從一開始就不值得你用心。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不外如是。”趙朔若無其事的為她掖了被角,“好生歇著,待會尋梅會給你送藥,我出去一下。”

夏雨扭頭時,正好看見門外站著的李煥。

李狗腿的臉色不太好,好像有什麼著急的事,急著找趙朔。

趙朔走了,好像真的有什麼事發生了。

勉力撐起身子,胸口綁縛著厚重的繃帶,上頭還有少許嫣紅的血色。她的傷勢本就愈合飛快,如今上了藥,不出兩三日就不會有大礙。

“少主怎麼起來了?”尋梅走進門來,慌忙放下手中的湯藥去攙扶夏雨。

“府內是不是有什麼事?”夏雨問。

尋梅一笑,“沒事,有王爺在,怎麼可能有事。”

夏雨瞧了她一眼,“真沒有?”

“沒有。”尋梅端起湯藥,“少主喝藥吧,涼了便會失了藥效。”

“我現在無暇其他的事情,隻想查清楚洛花死之前遭遇過什麼。”夏雨看著黑漆漆的湯藥,微微蹙眉,“如果是洛花,她一定不會對我有任何的隱瞞。”

尋梅深吸一口氣,眼見著夏雨將湯藥一飲而儘,這才低語,“葉光耀來了睿王府,少主應該知道是為了什麼吧!”

“趙老九不說,你也不肯說。”夏雨輕歎一聲,“葉光耀是葉爾瑜的爹吧?”

尋梅頷首,“是。”

“那我知道了。”夏雨起身,取了衣裳往身上穿。原先的衣裳都是血,想來早已丟棄。

“少主彆過去,王爺何其睿智,必定能處理妥當。既然王爺無需少主過去,少主現在去,豈非自取其辱?”尋梅忙道。

夏雨忍著疼開始係腰帶,頭也不抬,“誰說我要去見葉光耀了?”

“那少主的意思是——”尋梅仲怔。

“我去看看洛花,有些事我要再確認一下。”夏雨穿上外套,額頭有薄汗微微滲出,“把我的披風拿來,帶上人跟我走。”

尋梅快速將披風取下,小心的與夏雨係上,“少主原來不是想去正廳。”

“去哪裡觸黴頭作甚?趙老九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還是趙老九嗎?”夏雨慘淡一笑,麵色依舊蒼白。她喘了兩口氣,覺得心裡舒坦了不少,“順便讓廚房給我備上烤鴨和酒,等我回來的時候,我要大吃一頓。”

“啊?”尋梅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好!”

攏了攏衣襟,抱著暖爐,夏雨便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門。前廳有趙老九撐著,管他什麼葉光要還是葉不要的,與她何乾。葉爾瑜自作自受,何況夏雨傷她一些皮毛,她竟設了套子要夏雨死。

夏雨沒找葉爾瑜算賬已然是客氣,還輪得到葉家找上門來與她算賬?

不過夏雨可不是大度之人,隻是她如今負傷在身,暫時沒工夫跟葉爾瑜閒扯。否則依著她睚眥必報的性子,這一次非得讓葉爾瑜的身上,也來十七八個窟窿,才算了事。

乘著馬車去了義莊,外頭戒備森嚴,想來趙朔早就猜到她會過來,以免再有意外發生,乾脆隆重以待。屍體都停放在義莊沒第一時間送去衙門,為的就是想讓她了了心願。

很多事,夏雨不親自看一眼,親自動手,是絕然不會甘心的。

小丫頭做事大大咧咧,可也有很多事,始終會耿耿於懷。

義莊內燈火通明,偌大的停屍間裡,隻放著洛花一人的屍體。白布裹屍,曾經鮮活的生命,轉瞬間終結在白布之下,何其淒涼。

“如果不是少主救了她,她早就活不到現在了,算起來也是偷來的日子,至少這段時間,洛花真的很開心。”尋梅垂眸,“她不後悔,跟了少主一場。”

夏雨默不作聲的站在屍體旁邊,她不敢去掀白布。死屍不是沒看過,隻是當你看到最親近的人死在自己的眼前,你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勇氣,再去看一眼的。

因為會心疼得無以複加,也會讓你再次崩潰。

小心的掀開白布一角,洛花的手掌早已打開,打開之後就再也沒能合上。因為她死了,再也合不上了。左右手的掌心,因為用了的擠壓著色子,如今都烙著深深的印記。

左手是一點,右手是六點。

“這是什麼意思?”尋梅不解的望著一旁不做聲的阿奴。

阿奴搖了搖頭,她也不明白洛花的意思。

“原來,真的是這樣。”夏雨深吸一口氣,而後漠然捂著自己的傷處,“這一箭,真的沒有白挨。不過很可惜,射偏了。”

“少主莫要亂說。”尋梅道,“洛花已死,人死不能複生——”

“可仇,始終要報的。”夏雨忽然笑了,笑得讓人心裡發涼。她撫著屍床,笑得渾身輕顫,笑聲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悲愴,“是我害了洛花,就像你們常說的那樣,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這一次,都還清了吧!”

“少主到底在說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尋梅慌了神。

夏雨笑得不正常,哪有人淚中帶笑的?

“有時候不懂,真的挺好。”她直起身子,斂了笑,拭去眼角的淚,小心的為洛花蓋好裹屍布,“很抱歉,暫時不能為你報仇了。可是洛花,善惡到頭終有報應。拿善良,喂了一頭狼,卻咬死了我身邊的人。這筆賬,我夏雨記下了。”

語罷,夏雨仰頭深呼吸,而後若無其事的走出了義莊。

尋梅與阿奴卻是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夏雨到底發現了什麼,方才說的那些話,真教人費解至極。

“明日幫我辦件事吧!”夏雨站在馬車旁,瞧了阿奴一眼,“你是睿王府的人,想來鎮遠侯府的人也都認得,不會為難你。”

阿奴頷首,“是。”

她苦笑兩聲,“趙老九固然是睿智的,日久見人心這句話,真的——成真了!”

音落,她快速上了馬車。

鎮遠侯府?

尋梅蹙眉,這件事跟鎮遠侯府有關?還是少主另有打算?少主在洛花的身上,到底發現了什麼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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