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斷弦絕義,夏雨你對得起我嗎?_九皇叔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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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斷弦絕義,夏雨你對得起我嗎?(2 / 2)

隆冬季節,依舊溫暖如春,換得一室旖旎。

人,終有一死,你若覺得死了,那便是死了。你若覺得她隻是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在另一個世界繼續活著,那麼她永遠都活著。

夏雨相信,洛花隻是走了,不是死了。

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想來應該有更好的生活。

翌日起來的時候,夏雨下意識的喚了一聲“洛花”,回過神來卻是尋梅淡淡的笑靨,“少主,是我!”

夏雨“哦”了一聲,雖然還是會難過,可終究會過去。

時間,能摧毀一切,也能撫平一切。

留有傷疤,卻會讓你忘了當初的撕心裂肺。

“外頭的陽光很好。”尋梅捏了一把濕毛巾遞上。

傷口還在疼,可她知道很快就會愈合!

“是新的開始,洛花會看到的。”夏雨站在門口,定了神望著外頭的陽光,而後笑得凜冽,一雙明亮的眼眸漸漸的黯淡下來,染了霜雪之色,轉身瞬間冷然入骨。

洗漱完畢,吃了兩口早飯,夏雨帶著尋梅和阿奴出門了。

風過冰涼的亭子裡,疏影早早的等在那裡,撫琴一曲,琴聲悠揚纏綿。時而婉轉,時而低柔。似淺唱低吟,又似亢奮高昂。如玉的指尖在琴弦上飛速遊走,人美琴美,該是怎樣的傾城傾國。有美人兮,巧目倩兮,顧盼生輝。

說的大抵就是眼前的疏影,才藝雙馨,無人可及。

夏雨獨自上前,尋梅與阿奴留在亭子外不遠處,不許二人靠近。

琴聲悠揚,彈琴的女子溫柔的抬頭,含笑望著拾階而上的夏雨,溫柔似水的雙眸,足以勾魂蝕骨。指尖輕撥三兩聲,終歸收音停止。

指尖按住琴弦,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

“雨兒,你終於來了。”疏影淺笑,“我收到你的消息,早早的就過來了。”

“你等了很久?”夏雨報之一笑,就著欄杆斜靠著,單腿撐起,單腿懸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與尋常並無異樣。

亭子四下,林木茂盛,疏影不知道夏雨為何會選擇在這裡。但既然是夏雨選的,她自然要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有必要來瞧一眼。

睿王府找到洛花的屍體,這件事眾所皆知,所以疏影很想知道夏雨的反應。

不過看夏雨如今的模樣,大抵是沒找到什麼線索。彆看夏雨平素嘻嘻哈哈,若是真的發起火來,那火爆脾氣可是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想當年,有地痞流氓欺負疏影,夏雨直接帶著自己一幫稱兄道弟的哥們就找上門去了,最後廢了那人一條胳膊,給疏影磕頭道歉了才算了事。

彆看夏雨吊兒郎當,她隻是凡事不願較真罷了!

“也不是太久。”疏影笑了笑,“雨兒,有什麼事嗎?”語罷,竟是低咳了兩聲,一旁的浮月快速上前替疏影捋了捋脊背。

“風寒還沒好?”夏雨微微蹙眉,“你說你一直病著,是不是有其他什麼緣故?”

疏影微怔,繼而若無其事的笑道,“能有什麼緣故?”說著,示意浮月退下。

浮月點了頭,快速退到亭子外頭,緩步朝著尋梅和阿奴走去。

“在代州府的時候,我見過大戶人家,因為做了太多的虧心事,以至於幼子一直重病纏身。後來請了茅山術士驅邪也是無補於事,後來小兒子實在是活不成了,隻能上山請了高僧。得道高僧說,若贖清罪孽,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於是乎,大戶便日日行善,廣濟天下。”

疏影麵色微緊,“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你就不想問問,後來怎樣了嗎?”夏雨笑道。

疏影笑得勉強,“後來呢?”

夏雨繼續道,“後來小兒子還是死了,因為大戶作孽太深,即便散儘家財也無補於事。”她忽然起身,笑嗬嗬的坐在疏影身邊,直勾勾的盯著疏影,看得疏影眼神急躲,“疏影,你是不是覺得,既然早晚要死,何必散儘家財對不對?”

“沒、沒有。”疏影被她看的極儘窘迫。

夏雨的眼神格外瘮人,看人的時候,銳利如刃,好似要穿過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心裡,掏出她潛藏在內心的秘密。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夏雨斂了眸,輕歎一聲,徐徐站起身來,“既然要死,何必還要多費事呢?可有的時候善良的人,也會有邪惡一麵。邪惡的人,也有善良的軟肋。不管什麼東西,都是雙麵的。我從不會一概而論,可我知道,凡事皆有變數,由不得我。”

她說的話,讓疏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雨兒,你怎麼了?是不是睿王爺欺負你了?還是那未來的睿王妃,又打你了?”疏影起身。

夏雨搖頭,若無其事的撩起衣袖,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撥弄了一下琴弦。琴聲嗡鳴,琴弦亂顫,曲不成曲,調不成調,卻讓疏影心頭稍稍一顫。

“打了。”夏雨的指尖還在琴弦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彈,對於疏影這種琴藝極好的人而言,這幾乎就是噪音,讓她瞬時有些焦躁起來。

“那睿王爺他——”疏影忙問。

夏雨回眸笑看,“是我打她了。我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然後讓她告訴我,洛花的下落。怎麼,你沒聽說嗎?葉二小姐已經被葉大將軍帶回去了,而且洛花的屍體也已經找到了。”她嬉笑著,“洛花的屍體,還是我親自找到的。”

疏影麵色微暗,“阿雨,你、你沒事吧?”

“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夏雨一笑,忽然湊近疏影的臉,眨著那雙迷人的大眼睛,“還是說,你希望我會出事?是像當初知道花滿樓的真相那樣,吐血暈厥,然後險些喪命,還是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疏影忙道。

夏雨坐定,輕歎一聲,從腰間小包裡取出了黃色的護身符,竟是含笑自語道,“那次我能渡過難關,還要慶幸你的護身符。想來這是個吉祥物,不如還給你吧!侯府深宅大院,那侯府夫人又不是善茬,聽說文武雙全極難應付。我聽說上次就好像找過你的麻煩,還是還給你吧!”

說著,她將護身符塞進了疏影的手裡。

疏影麵上一熱,忙推脫道,“這個是我特意求來送與你的,怎麼能——”

“為何不能?你不要?難道裡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夏雨蹙眉,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手中的護身符,似乎要看出什麼來。

疏影笑得涼薄,“你為何會這樣想?阿雨,咱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我的性子你還不知道嗎?還是說,你聽了什麼閒言碎語,所以你不信我?”

“你聞聞,這護身符好香,你說那些牛鼻子老道是用什麼東西做的這鬼畫符?”夏雨笑了笑,“是不是麝香啊?”

疏影“嗖”的站起身來,夏雨的手恰當時候的搭在她的肩頭,“你著什麼急啊,我就是隨口一說,看把你嚇得。對了,我常聽大娘嚷嚷著麝香麝香,你說這麝香到底有什麼用?”

疏影張了張嘴,愣是一句話都吐不出。

“不管有什麼用處,既然是香料,想必更適合你這樣纖纖女子,不適合我這樣的——”她自嘲般的瞧了自己一眼。女扮男裝,走到哪兒都是唇紅齒白的小白臉。修長如玉的指尖還在有意無意的撥弄著琴弦,發出叮咚錯落的音色。

“阿雨,彆彈了。”疏影突然按住了她的手。

夏雨一笑,“以前你總想教我彈琴,可惜我這人最不耐的就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臨了,我什麼都沒學會。”

“其實你比我聰明。”疏影深吸一口氣,“從小到大,你學什麼都很快,隻是從不用心去學。你想要的和彆人追求的,完全不是一碼事。你從不為柴米油鹽發愁,素來今宵有酒今宵醉。你也從不為任何人強顏歡笑,從來都隻做你自己。”

“我教你彈琴教你跳舞,你都不好好學,就喜歡在外頭與男人混在一塊。你寧可偷蒙拐騙,也不願正兒八經的取悅任何人。”

夏雨抬眸凝著她,“可我舞劍,舞得比花滿樓的任何人都要好。包括你!”

疏影的眉睫陡然輕顫,繼而笑了笑,“是啊,就連阿妙娘也說了,你舞的劍剛柔並濟,十分難得。而我,柔中缺剛,根本舞不出你的感覺。”

“大娘說,不許我在任何人麵前舞劍。等著以後給我招親,才讓我大放異彩,到時候風風光光的把我嫁出去。”說到這兒,夏雨頓了頓,仿佛戳中了心頭埋藏最深的痛處,“所以知道我會舞劍的人,除了大娘,就是你!”

“你怎麼了?”疏影猶豫了片刻。

“那天你是故意的。”夏雨冷笑著,眉目間凝著冷冽的戲虐,“你明知道我不會跳舞,所以故意摔了一跤,讓我替你去跳舞,實則是想利用我引小侯爺前來,成全你的好事吧?”

“你胡言亂語什麼?”疏影彆過頭去,“阿雨,在你心裡,難道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已經不太清楚了。娘說過,人心隔肚皮,不要總拿自己的善良去喂狼。否則喂了一頭白眼狼,反倒咬死了自己,那就是活該。”夏雨深吸一口氣,“我現在,就是活該。”

疏影不說話,手死死的摁在琴弦上。

“可你想過沒有?”夏雨繼續道,“當時那麼多的賓客在,你讓我出糗倒也罷了,反正我的臉不值錢。可如果有人追究起來,冒名頂替歌姬上台,一旦被府內的侍衛查出來,我很有可能被當成細作處死。不管我是生是死,小侯爺都會被引來,因為他會是第一個發現,上台的人不是你!”

“原來我在你心裡,如此不堪。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義,想不到,也抵不過彼此的猜忌。”疏影哽咽,“阿雨,你忘了當初我是怎麼對你的嗎?我若真的要利用你,真的要害你,我何以不顧生死,為你做那麼多的事?你捫心自問,這些話是你該說的嗎?”

夏雨冷颼颼的剜了她一眼,“捫心自問?我本來就是沒良心的人,你沒聽娘經常喊我,沒良心的死丫頭嗎?我的良心,不是都讓你吃了嗎?”

疏影仲怔,她雖然出身花滿樓,可不會夏雨這般罵人不吐臟字。

想了想,她預備起身離開。

“我話還沒說完,這麼急著走,是做賊心虛嗎?”夏雨美麗的指尖,輕輕滑過琴弦,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音色。

聞言,疏影隻能憋著一口氣坐了回去,麵色卻青一陣白一陣,“你還想說什麼?我試問,沒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為何還要咄咄逼人?這麼多年的情義你都不信,卻要信那些幺蛾子,你讓我情何以堪?這些年,難道我對你的好,也都是假的不成?”

夏雨忽然有一種反被指責的錯覺,她早就該想到,疏影會這麼說。

“那咱們,就一件件的說吧!”夏雨掐住一根琴弦,慢條斯理的開口,“就從咱們在京城相遇開始吧!那時候的你,也許隻是帶著利用的目的,卻沒有想過要傷害我,或者踩著我肩膀往上爬。可這京城就是大染缸,人心都會變。利欲熏心,誰都不想為人魚肉。”

“東方旭那一箭,我相信你是真心要救我,可你進了侯府就變了。你利用我在睿王府的關係,迫使趙老九答應你留在侯府,因為你知道不管你做錯了什麼,我都欠你一條命,都會幫著你跟趙老九說情。”

“事實證明,你是對的,趙老九顧及著我,讓你光明正大的留在了侯府,留在了小侯爺的身邊。因為你知道,沒有睿王爺的首肯,謝環是絕對不會留下你的。郡主是何許人也,豈能不知你的蛇蠍之心?”

“可你是睿王留下的,那就另當彆論了。郡主欠了睿王爺的情,無論如何都會看在睿王的麵上,即便不是說善待,也不會薄待。”

“嘣”的一聲脆響,一根琴弦被夏雨生生掰斷,嗡聲長鳴的那一瞬,疏影身子僵冷,卻有些不敢直視夏雨灼灼雙眸。

手,撫上了第二根琴弦,“方才我問你,麝香是什麼,你不是不敢答嗎?那就讓我來告訴你。麝香是青樓女子人人都懂的東西,你更心知肚明。青樓女子一旦成孕,便無法接客。所以麝香用來避孕,隨身攜帶,長久用著是最好的。而且拿麝香做成息肌丸,還能保持女子長久的容色靚麗,身段纖瘦。我說的,沒錯吧?花魁娘子——”

音落瞬間,又是一根弦斷。

疏影袖中握拳,瞞不住的東西,自然不必隱瞞,隻是會有另外一種說法,“你不是說你想離開京城,早晚要回代州嗎?若睿王爺與你合歡,讓你有了孩子有了牽絆,你如何會代州。我這麼做,隻是想讓你減輕一些痛苦,免得來日糾纏不清,後悔莫及。”

“睿王爺是誰?他是皇上的親叔叔,是當朝九皇叔,位高權重,豈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皇上賜婚,他早有既定的王妃人選,怎麼輪都輪不到你。我此生爭名奪利,為了一個妾室的位份而苟延殘喘,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子。”

“王爺待你再好,又能怎樣?男人,我見得多了。色衰而愛馳,能好幾時?你不是貪圖富貴之人,你所希望的,不是自由嗎?我還你自由,為你早作準備?我是為你好,難道也有錯嗎?”

夏雨冷笑兩聲,“為我好?為我好,會讓人送信給我,通知我花滿樓的事情?明知我身上有傷,卻還要雪上加霜,這也是為我好?為我好得,險些要了我的命?疏影,這就是姐妹嗎?在我危險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捅了我一刀。”

“什麼信?”疏影用狐疑的眼神望著她,好似那件事與自己真的沒有半分關係,“我不知道什麼信,花滿樓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人在侯府,在京城,怎麼可能知道代州發生的事情。阿雨,你不能血口噴人。”

“那你敢用你的左手,替我寫幾個字嗎?花滿樓有難,夏家危險。”此言一出,夏雨手中的琴弦狠狠掰斷,驚得疏影整個人都站了起來。

疏影不敢置信的盯著她,“你說什麼?什麼有難什麼危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那天洛花右手受傷了,用左手沏茶,可左手不穩,她沏茶的時候倒得滿桌子都是,我們還笑她這般沒用。後來我想起來,左手和右手寫字,字跡會完全不同。因為下手的力道不同,落筆和收筆都不會一樣。”夏雨邪肆淺笑,“我說的沒錯吧?”

“我根本不會用左手,你何時聽說——”

還不待疏影說完,夏雨的手,已經握住了一把琴弦,三四根琴弦頃刻間悉數被拉斷,夏雨的掌心瞬時湧出血來,滴滴落在琴身上。那崩裂若裂帛般的脆響,驚得不遠處的尋梅與阿奴也跟著愣住。

夏雨看了看掌心的嫣紅,濡濕的感覺真好,身上有多疼,心裡就有多疼。疼痛轉移的方法,還是挺好的,“要不要,我讓書呆子來作證?疏影,我隻當是自己欠你的。你怎麼對我都無所謂,反正我夏雨說穿了就是個混吃混喝的混子。可洛花招你惹你了?你為何連她都不放過?她才十六歲,跟你我一樣的年紀,為何你要如此心狠手辣?”

“夏雨!”疏影拍案,“我說過,這些事都不是我做的,你有什麼證據?”

“知道,洛花是怎麼指認你的嗎?”夏雨紅了眼眸,眸中水霧氤氳,“當初我跟她介紹你的時候,她嘀嘀咕咕,說你取什麼名字不好,非要取個輸贏。有輸有贏,不是打平手嗎?那到底是輸還是贏呢?你也許不會想到,在她死的時候,她的手心裡,捏著我送她的那枚色子。”

“左手一顆,右手一顆,一個是一點,一個是六點。她不會賭,也不知道怎麼賭,隻會比大小。可不論是比大還是比小,都是一輸一贏。她說的,就是你!凶手——疏影!”

疏影駭然瞪大眼眸,“不、不是我,怎麼可能是我呢?我連殺雞都不敢,怎麼可能殺人?夏雨,你彆血口噴人,汙蔑好人!你找不到凶手,就拿我出氣嗎?你不是說,我們是好姐妹?難道你曾經對我的好,也都隻是在利用我?夏雨,你對得起我嗎?”

音落瞬間,夏雨驟然抬手,一記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的落在疏影的臉上。

疏影一個不慎,直接撲在地上,滿臉的血汙。

她的臉,頃刻間染儘了夏雨的掌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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