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求皇上成全_九皇叔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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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求皇上成全(2 / 2)

“可你如今做的,何止是萬無一失?”趙朔修長的指尖,慢撚著茶盞蓋子,輕輕叩擊著白玉茶盞,發出清脆而悠長的脆響,“皇上想要獨攬大權,那也該明白心不可失的道理。百官不齊心,天下不齊力,皇上一人天下,有意思嗎?”

“天下,是父皇交付的,朕沒有選擇。”趙祿喝著茶,說著極為涼薄的話語。

“選擇是你自己的,說這樣的話,隻是不想讓自己後悔罷了!”趙朔垂著眉睫,“皇上可知,殺戮太多終有報的道理?此時酷吏,來日你若想挽回,就必須更心狠手辣。”

“謝皇叔教誨,朕記住了。”趙祿深吸一口氣,“皇叔還是決意要走嗎?”

“你已做好了準備,不是嗎?”趙朔一語中的。

趙祿微微仲怔,而後垂眸,“皇叔該明白,朕不想讓你走,若你執意如此,那隻能看誰更快一步。朕寧可殺了皇叔,也不會讓皇叔流落民間。”

“微臣寧可死,也不會再留在宮中。”趙朔長長吐出一口氣,“皇帝是在宮裡長大的,爾虞我詐的事情還看得少嗎?你如今希望微臣來鞏固局勢,來掌控你所不能掌控的,可來日等你大權在握,皇上就不怕微臣會成為你最大的敵人嗎?”

“最是無情帝王家,是敵是友從不能一概而論。此刻是友,許是來日便成了敵人。皇上願意看到那一幕嗎?”

趙祿眯起了眸子,“皇叔,會讓那一幕發生嗎?”

“誰知道呢?”趙朔勾唇邪魅。

“皇叔,會成為朕的威脅嗎?”趙祿複問。

“所謂威脅,就要看皇帝自己心裡是如何想的。”趙朔放下手中杯盞,睨一眼花瓶裡的花,“這花枝是微臣親自打理,微臣覺得極好。可皇上也許會覺得旁逸斜出太多,有礙瞻觀,便一剪子都去了。人心難料,豈能事事順遂。皇上覺得呢?”

趙祿沉默,握緊了手中的杯盞,手背上青筋暴起,好似憤怒又似無奈,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在內。

“前朝之事,微臣業已聽說,皇上不必心慈手軟。該殺之人不該留,留來留去留成愁。”趙朔彆有深意的望著趙祿,“皇上不必顧念什麼情分,那些罪,微臣都認下了。”

“皇叔這是在逼朕。”趙祿突然起身,“那些軍部名冊,確實是偽造的,可當初也是皇叔與朕商議過的。現在皇叔,是想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嗎?”

趙朔笑了笑,“有何不可?這世上本無完人,但君王必須是完人。這些事雖然是微臣與皇上聯手,可皇上就是皇上,有錯有罪隻能是微臣的。”

“不可以。”趙祿彆過頭去,“朕有偵緝事,如今不怕天下人。”

“可是微臣怕。”趙朔依舊淡然自若,“東方越平了,烏托國也平了,大夏安靜下來,如今的大燕百廢待興,皇上是打算與微臣一道留名史冊,染上墨跡嗎?微臣已經完成先帝重托,保住了趙家天下,死得其所。可皇上呢?皇上的天下,才剛開始。”

趙祿咽了咽口水,隻是攥緊了袖中拳頭,一言不發。

“微臣會把一切都還給先帝,還給皇上。”趙朔低眉淺笑,茶香四溢,心中若空曠無垠。

“皇叔說來說去,還是要走。”趙祿垂眸。

“皇上不想將來自相殘殺,就該成全微臣。”趙朔放下手中杯蓋,“這天下如今與微臣,沒有半點關係。除了微臣的姓氏,微臣什麼都不想要。”

“就為了夏雨,皇叔也覺得值得?”趙祿深吸一口氣,“她到底是東方越的女兒,皇叔不恨她嗎?”

“如果一早就知道,估計會恨。可惜知道得太晚,陷得太早,於是上蒼用另一種方式,化解了這一場深仇大恨。說起來,也是極好的結果。”提及夏雨,趙朔眉目微揚,一雙桃花眼,竟下起了迷人的桃花雨,妖嬈傾城色,璀璨流光讓人挪不開視線。

趙祿定定的站在那裡,他從未在趙朔的臉上看到過這樣類似幸福的表情。從他登基至此,從他接手這個皇朝,他所接觸的人當中,最尊敬最崇拜的人便是眼前的睿王趙朔。在趙祿的心裡,趙朔幾乎是無所不能的神,一種淩駕在人這一物種之上的神。

神,不是該斷六根,無情無欲嗎?

可為何如今連神都動了真感情呢?

“朕在很小的時候,皇叔便教導朕,要學會韜光養晦,學會冷漠與心狠。可為何到了最後,皇叔自己反倒走不出來了呢?”趙祿呢喃自語。

“因為那是亂世。”趙朔斂眸,眸光瞬時凜冽起來,“可對於太平盛世,微臣也說過,不可以殺止殺。當學先帝,以仁德治國。”

趙祿剜了趙朔一眼,卻在趙朔凜冽的眸光裡,微微退縮了少許,“皇叔?”

四目相對,卻是心的廝殺。

趙祿冷哼一聲,突然拂袖而去。

許是覺得在氣勢上,相對趙朔,趙祿自己落了下風,有些懊惱,也有些無奈,更多的是一種焦躁。

站在宮道裡,遠遠的看一眼索香宮,猶記得那年趙朔領著他到了這兒,說是讓他以後專心木藝,而後悄悄的讓人從後窗將奏折都遞了進來。趙朔手把手的教誨趙祿,如何批閱折子,如何分清輕重緩急,如何決策天下大事。

為君之道,為帝之道,一一教誨。

禦書房的太傅礙於攝政王東方越,自然不敢教授趙祿,如何為君如何為明君。

所以說趙祿有今日,都是趙朔一手教的。

身後,傳來順子低啞的恭請聲,“參見太後娘娘。”

薄瑤太後安靜佇立,“你們都下去吧,容哀家與皇帝說幾句。”

方英頷首,領著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參見母後。”趙祿躬身行禮。

薄瑤太後輕歎一聲攙起他,牽著他的手,緩緩朝著索香宮走去。推門而進的時候,一屋子熟悉的鬆木清香迎麵撲來。

“哀家知道,從小到大你與睿王是最親昵的,你的言行舉止受睿王的影響頗深。也是因為如此,所以母後在你親政之後格外的排擠睿王。不單單是因為他恨著哀家,更因為哀家怕——怕你到頭來從東方越的傀儡變成了睿王的傀儡。”薄瑤太後放開趙祿,長長的鳳袍逶迤在地,沾上了不少木屑。

站在滿目都是木材的殿內,薄瑤太後苦笑兩聲,“哀家知道,很多事哀家已經插不上手了。可是哀家明白,睿王是留不住了。外頭的沸沸揚揚,哀家皆已聽聞,皇帝不必多說也該明白事情的始末原由。睿王要走,光憑你一人之力,能留得住嗎?”

“東方越十六年廝殺,反而讓他日益崛起,你就該明白,他要做的事無人可攔。睿王之所以能留在宮中這麼久,是因為念及先帝之德,以及與你的情分。你若逼得太緊,你自己反而無路可走。”

“他要留,東方越也攔不住。他要走,你便是送他大燕天下,也留不住他。與其如此,最後撕破了臉麵,還不如就此放了吧!”

趙祿默默無言的坐下來,容色悵然,“朕舍不得皇叔走。”

“母後知道,虧欠你太多。你從小是隨著你皇叔一道長大的,除了他,你就沒有可以交心的人。如今他要走,你留不住為何不能祝福呢?”薄瑤太後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

“母後不是因為夏雨,才說這樣的話嗎?”趙祿冰冷的望著薄瑤太後。

薄瑤太後搖了搖頭,卻是斬釘截鐵,“母後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兒子。夏雨是誰,與母後都沒有半點關係,與這大燕天下,也沒有任何瓜葛。母後是一國太後,是你的母親,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趙祿眉頭微蹙,微微垂下眼簾。

“母後,朕也不想如此執念。隻是從小到大,朕都當皇叔是朕這一生的奮鬥目標,朕把他當神,可今日他卻告訴朕,他不是神是個人。七情六欲未能逃脫,為了女子寧可放棄天下。朕與他平分江山,他都不要,你說——到底是朕錯了,還是他錯了?”趙祿輕輕抱住了薄瑤太後的腰肢,將腦袋埋進她懷中。

“誰都沒錯,隻是你們要的不同罷了!”薄瑤太後輕歎,“江山與美人,自古以來很少能共存。祿兒,身為一個皇叔,能為你做到這地步,你還有什麼可求的呢?當年的他,才十多歲,就為你不顧生死的守住江山,換做旁人早已取而代之。”

“可他沒有,而且一直都沒有。他要的,從來都不是大燕天下。否則,你父皇也坐不上江山,而你更彆說君臨天下。”

“你雖是帝王,不該有感恩之心,也不該愧疚之情。如今他給了你一個借口,替你背負了一切,你便成全他又如何?他把台階都布下了,你就退一步吧,就當是放了他,也放了你自己。”

趙祿抬頭,眸色氤氳,逐漸紅了眼眶,“可朕,還是舍不得。他這一走,朕就會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薄瑤太後輕柔的撫著他的麵頰,宛若回到了小時候,輕撫兒子稚嫩的臉龐,笑語呢喃的說著,“你顧著你自己的不舍,可顧著他的不舍?你離了他,還有天下。可他呢?他隻有妻兒了。”

有淚緩緩而下,趙祿默默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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