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章有一段時間沒回過古城，兩人也就找了個羊血館子，吃點地道家鄉味。
“顏暉，聽出什麼了麼？”
顏暉擦了擦嘴，答道“他想改這邊的體係，但是現在掣肘很多。”
“嗯，繼續，大方向是對的。”周章鼓勵顏暉繼續。
“他既然是n司的元老級人物，之前又是一直在華北那邊的銷售總，這次把整個大北區都給他，他自然是想有一番動作。但是他沒管過西北，現在有點抓瞎。”
“沒錯。”周章點了點頭。接著給顏暉補充一些信息。“我找他以前區域的人了解過他，這人手段不錯，在本來的區域也是按照正常的廠家邏輯做的經銷商構建。但是西北這邊以前n司一直沒怎麼做起來，讓他來也是想讓他把這邊修一修的。”
“但又不能直接把以前的東西砍掉是吧。要不然數字太難看他也受不了。”
“對。我倆先在n司見的麵，他給我暗示過讓我幫他在這邊選個經銷商。”周章把謎底揭曉。
“這事兒對老師說不難吧。”
周章高深莫測的說了句“不難，但也難。”
“嗯？”顏暉一時沒明白。
“現在熟悉的經銷商了裡麵，大多都是有主的，本身經銷商和廠家就是相輔相成。這種經銷商必然不會和其他廠家合作，要不然做不到信息隔離。並且，本身我們也沒合作過，大家都有些底牌藏著，我也不能給他直接推薦經銷商。那些小的就扶不上牆，和他完全陌生就算給他介紹了也沒用。”周章的語氣不緊不慢，給顏暉留下充足的思考空間。
“懂了，通透。”顏暉點了點頭。
“最好的辦法是讓他把他的經銷商放這裡來，隻做我們給n司設計的那些東西。不要去碰縣級市場，要不然在p司那邊我們也不好交代。”
“這個確實難了，要做我們想好的方案，需要在這邊紮的很深的那種。”顏暉回道，此時他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李軒等人的身影，但是他也知道這些人不適合和閻建國接觸。
“隻要閻建國自己的經銷商能入場，在這邊啃一啃，他自己代表廠家在做做工作，也能行。就是這個時間短則一兩年，長則年，他估計也等不起。”周章感歎了一句。
“他有這個精力管這麼細麼？”
“肯定沒有啊。”周章知道顏暉是明知故問。“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能有高層的人可以和他的經銷商對接上，但是這個是真的很難。”
顏暉聽明白了周章這句話是描述現狀，也是在給顏暉自己暗示，如果有人能直接從行政層麵影響，這件事兒後麵倒是真的順利。從他的婚宴裡有古城頭牌醫院的領導參加，到他把o司項目的一些內容很快的查明白後，以周章這種老狐狸的敏銳嗅覺，他應該能很快感知到顏暉背後也藏了些底牌。當然，周章不知道靳磊的存在，他的預估肯定是自己這邊有些彆的關係。
平心而論，顏暉自己的父母在行當裡那麼久，顏暉後麵的家世也在那裡擺著，他要真找是能找到這些關係的。現在顏暉的父母早都不諳江湖事，並且直接參與設備交易背後所蘊藏的危險是顏暉和他的父母不想涉及的，他在b司也隻是覺得這是一份經得起暴露在陽光下的事業，至於那些“過一手”，也做了嚴格的隔離。所以顏暉或許不是純白無瑕的小白兔，但也不至於是隻能藏在黑暗裡的老鼠。
“哎，這個項目隻能看閻總那邊自己啃了。”在思索了一陣後，顏暉也隻得悻悻的表態道。
“想了這麼久？”周章試探性的問了顏暉一句。
“覺得有點可惜，這種事情推動起來明年又是一個增長點，但是咱們這邊肯定要等一等了。”顏暉歎了口氣。
“沒事兒，其他幾個區域先弄試點，也看看有了試點後咱們這邊能不能快一點了。”周章安慰道。“再說這種項目一年出的數字也不會太大。”
和周章吃完晚飯，兩人又隨便聊了些有的沒的。周章晚上還要見他在這邊的一些關係，顏暉也就把周章早早送回了酒店。剛才與周章的談話讓他心裡直犯嘀咕，腦子裡一直和跑馬燈似的轉個不停，他也就乾脆找了個可以臨時停車的位置，打開雙閃，點上一根煙給自己緩一下。
從周章的收益來看，他對於這個市場肯定是有想法的，不光是公司的數字，搭建新的合作模式的層麵，也有能從裡麵分的一杯實實在在的羹的成分在裡麵。閻建國也有這個要求，對於這個陌生的市場他肯定要找一個本地人助力，那麼周章和顏暉在這裡就是不錯的選擇。隻是目前周章和閻建國肯定還在互相試探的階段，那麼這個時候周章把自己推出來的意思就是告訴閻建國他在這邊的人很有能力，可以達成彼此的需求。
但是直接插手到設備交易中，勢必存在一定的風險，畢竟裡麵灰色的部分大家都知道。這種項目也不像其他的大設備生意，總有些小玩意給予了“過一手”的空間，也可以用這種方式來隔離風險。如果答應了周章對自己的要求，怎麼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如果不答應，周章會不會把自己也當成棄子，畢竟自己在b司的位置必需仰仗周章，畢竟現在市場上其他的投資公司大多都跑去做o司那種業務，那部分自己也碰不得，留在b司對顏暉也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自己在b司也算是一方大將，周章肯定也不能直接給自己動手。無外乎在那些“過一手”的事情上給自己一些限製，或者在明年再西北再放一個人來製衡自己，但是這種代價都不算小。
現在周章對自己隻是暗示和試探，但自己必須要好準備。想到這裡顏暉也就有了應對的思路，現在自己隻能把該了解的東西了解到，然後等周章給自己直接打明牌的時候有個可以給他的答複，如果答應，強調困難，不過拒絕，給出客觀絕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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