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呷了口酒,朗聲道“很簡單,我要與韓王單騎會見,當麵盟定誓約。”
一聽這話,伊賢乘的神色立變。
許寒那是什麼人,連凶猛如瑄國季凡起都戰之不下的弈國將士,與許寒相比,韓王不過已手無縛雞之力的年邁文人而已。
許寒要和韓王單騎會盟,倘若會盟的過程中突生殺意,捏死韓王還不跟捏死一隻小雞仔般輕鬆。
伊賢乘臉上狐疑不決,猜測著許寒是何用意。
許寒當然不是想殺韓王,況且他也知道,韓王沒那蠢,會洗乾淨脖子主動的前來送死。
眼見伊賢乘一臉為難,許寒冷哼了一聲,“怎麼,莫非韓王沒有結盟的誠意,還是他沒這個膽量來親自見我?”
“這個嘛……”
伊賢乘一時語塞,饒是辯才出眾的他,麵對許寒的質問,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韓王畢竟一文人,膽小我也能理解。這樣吧,咱們兩家到時隻各帶五百兵馬,會麵之時,兩軍約退百步,我與韓王相距十步會麵,他可以帶幾名隨從,許某獨身上前,這樣韓王總該不害怕了吧。”
許寒的話中充滿了高傲,一副輕蔑韓王的語氣。
話說到這份上,韓王若是還不敢來,那他就等於公開默認畏懼許寒,整個雒陽州城人都會對他的膽小感到失望。
這卻正是許寒的目的。
伊賢乘猶豫了片刻,隻得道“會盟之事關係重大,伊某不過一使者,豈敢擅作主張,將軍的建義,我還需回請示我王,才能有答複。”
許寒擺手道“先生請便,韓王若是不敢前來會盟,那我就帶兵去雒陽會一會他。”最後那一句話,許寒加重了語氣,絲絲殺氣暗藏其中。
伊賢乘身子微微一顫,許寒的威脅之詞,讓他感到了深深的畏懼。
當下伊賢乘不敢久留,訕訕的陪笑了幾句,便即告辭匆匆回往雒陽而去。
許寒親自將他送出營外,回到帳中時,淩子瑞已經坐在那裡優哉遊哉的品嘗起伊賢乘隨行帶來的犒軍美酒。
“果然還是家鄉的酒醇香啊……”淩子瑞嘖嘖讚歎。
“先生再隱忍些日子,終有一天會讓先生去雒陽品嘗韓釗福的珍藏佳釀。”許寒豪然說道。
淩子瑞聽著為之一振,便奇道“將軍的雄心壯誌,我自然是深信的。不過適才先生硬要求韓王單騎前來會盟,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我倒是有些不解。”
許寒出人意料的事多了,又豈止是第一回讓他不解。
他將未儘的酒飲下,不緊不慢道“想要在雒陽城樹立威名,不去亮一亮相,讓雒陽城文武士吏見識一下我的風範,他們怎好在我和韓釗福之間做一個對比呢。”
淩子瑞這才恍然大悟。
韓王若不敢前來會盟,他的那些屬下,還有雒陽城的士民,便會認為韓王怯懦,畏懼許寒。
如此,則他二人在雒陽城的威望就會此消彼漲。
倘若韓王勉強前來也一樣。
許寒武功超群,自不怕單騎會麵,韓王畏於許寒武力,自然會帶著親兵武將保護,在世人眼裡,他韓王依然是一副畏懼許寒樣子。
無論韓王敢不敢會盟,從中獲利的,都將是許寒一人。
“將軍的計策當真是高明,這可真是為難了咱們的韓王呢。”想明白了的淩子瑞,不禁對許寒大加讚歎。
許寒笑而不語。
三天之後。
伊賢乘帶回了韓王的答複願意前來會盟。
韓王這也是沒有辦法,虔陽失陷,被逼與跟許寒結盟已經夠沒麵子,眼下若再不敢接受許寒的會麵邀請,名望更會掃地。
一天以後,許寒率領著五百步騎,沿淆水南下,抵達了約定的會盟地點。
許寒也沒那麼托大,在他動身之時,斥候與細作已遍布方圓百裡,隨時打探著雒陽城軍的動向,以防韓釗福使詐,趁著會盟之際突施殺手。
斥候們不時的將最新的情報發回,韓王已雒陽離開,正在趕到會盟的路上,雒陽城軍並無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