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瑄軍敗潰,許寒知道,自己的計策果然奏效。
敵軍已潰,已沒有必要再掩偽裝,許寒遂喝令騎士們解下馬尾上的樹枝,向著迎麵而來的潰軍衝殺而上。
三百鐵騎,如從地府脫出的幽鬼一般,從那滾滾的塵霧中殺出。
許寒一馬當先,手中大刀斜掃而出,鮮光飛濺中,將迎麵而來的一員敵騎攔腰斬成兩截。
刀鋒挾著獵獵的狂風,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四麵舞動。
道道寒光中,鮮血噴湧,斷肢在飛散。
鐵騎所過,一道長長的血跡如腥紅的地毯一般,從南向北延伸而去。
血霧中,許寒刀鋒似的目光四下一掃,瞥見亂軍中,一員金甲的敵將連斬數名己軍,武功頗為了得。
許寒料想這敵將必是霄震南無疑,冷笑一聲,撥馬斬開一條血路,向著那霄震南便殺去。
霎時。
許寒驟襲而至,暴喝聲中,鋼刀扇掃而出,霄震南不及多想,急是舉刀相擋。
鏘!
星火四濺中,霄震南身子劇烈一震,胸中氣血翻滾,險些從馬上被震落。
“此人勁力凶悍至此,莫非就是許寒不成?”
驚駭中,霄震南極力克製翻騰的氣血,傾儘全力反手一刀擊出。
許寒長刀斜向,從容一擋。
金屬交鳴中,霄震南的身形再度一震,全力擊出的一刀竟被反蕩回來,而許寒卻神色泰然,輕鬆之極。
霄震南心中駭然,臉上湧起無限的驚色。
兩招交手,許寒均未使出全力,但已判斷出敵將武藝不弱,必然就是霄震南了。
“你中了滿狎的計策,大勢已去,何不下馬束手就擒!”勝負已定,許寒也不急於收拾霄震南,勒馬橫刀,冷笑著勸降。
霄震南一聽此言,神色立變,方知滿狎已歸降許寒,自己竟是中了那廝的奸計。
“滿狎狗賊,可恨之極!”霄震南咬牙切齒,厲聲咒罵。
他卻不知,許寒此言是故意的“嫁禍”給滿狎,好叫世人皆知,滿狎已背叛瑄國,投降了他許寒。
如此一來,滿狎便跳儘渭河也洗不清,隻有歸順許寒一途。
“我本無心與瑄國為敵,怎奈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今日你若束手就擒,本將給你留幾分薄麵,否則定叫你顏麵掃地!”
許寒語氣冷肅,有種不容置疑的威勢。
霄震南用兵能力雖然一般,但身份卻極為特殊,彆人可以投降,身為鄧皇氏姻親的將領的他,卻斷無投降的道理。
許寒的話,深深的刺痛了霄震南的自尊心,他惱羞成怒,暴喝著縱馬再度向許寒殺來。
“不自量力!”
許寒冷哼一聲,手臂展動,手中鋼刀如狂風暴雨般攻出,連攻十餘招,把霄震南逼得苦於應付,但竟沒逼他露出一絲破綻。
霄震南心中卻是震撼連連。
先前他聽聞季凡起、鄧哲連敗於許寒之手,還有所不信,今日一見,方才真正的相信了傳聞非虛。
弈國偏將許寒都此等天下一等一,那弈國麾下第一武將征王將軍,豈不是更不得了?
“鏘!”
十餘招走過,霄震南便知道再戰下去,自己非敗不可,開始盤算著如何抽身逃跑。
隻是他心中一生怯意,稍一分神,刀勢便略顯泄滯。
許寒敏銳的抓住了戰機,瞅準一絲破綻,傾儘全力“刷刷刷”的連著攻出三刀。
但聽一聲慘叫,霄震南手中鋼刀脫手而飛,整個人飛落出去,重重跌在了地上。
霄震南欲待爬山起,張口卻噴出一股血箭,全血劇痛難當,再也無法動彈。
許寒收手駐馬,冷冷道“將霄震南這廝給我綁了,好生的看管!”
左右掠陣的親兵一擁而上,將癱在地上的霄震南五花大綁。
此時環顧戰場,會師之後的騎兵與步卒,如絞肉機一般,將四千瑄軍潰卒殺得七零八落,鬼哭狼嚎。
日上三竿時,隆隆的喊殺聲終於隱去,戰場已是伏屍遍野,銷煙彌漫。
“將軍,你這計策實在是妙,我自愧不如啊!”
策馬而來的蔣正大叫道,染血的麵龐中湧動著興奮與敬佩,經此一戰,他已對許寒徹底的信服。
許寒淡淡笑道“若不是你拚死擋住霄震南的猛攻,我就算燒了敵軍大營也無濟於事,我果然沒看錯你。”
得到許寒的讚許,蔣正麵露欣慰,又拱手道“如今霄震南大敗,申城空虛,將軍何不趁勝揮軍而上,一舉攻下申城,全取淮上郡。”
蔣正殺到興起,膽略胃口也跟著變大。
“申城毗鄰瑄國開封,咱們若是攻下,鄧帝非跟我玩命不可,眼下保存實力為上,沒必要跟鄧帝正麵交鋒,況且……”
許寒的目光轉向南方,“南邊那位還在等著坐收漁利,咱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回頭好好教訓他一下,讓他今後老老實實,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將軍的意思是……”蔣正眼眸一亮,似有會意。
許寒血染的身軀殺意再起,朗聲道“傳我之令,全軍即刻南下!”
……